“你不要過來!!”
黑暗中,池小葉拼盡全力朝那個向她撲過來的男人怒吼,可是,無濟于事,女人在力量上本就難以與男人抗衡,更何況,他還是一隻發了情的猛獸。
狹小的汽車後座,空間密閉,她不停地掙紮,不停地嘶吼,她以命相搏的反抗都被那雙炙熱的大掌給擊退。
他隻用一隻手就輕而易舉地将她的雙手扣在頭頂,另一隻手,從她的臉頰一路往下。
池小葉扭動身體試圖避開他的碰觸,但結果适得其反,反而讓他的手越發滾燙。
“停下,停!”她嘶啞地吼叫着,身子一個勁地蜷縮起來。
終于,她掙脫了一隻手,本能地抓住了他不停往下探的手,“求求你了,停下好不好……你這是在犯法,犯法啊……”
可是,男人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樣,反扣住她的手腕子,肆意妄爲。
“啊!!!”劇痛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感覺整個人都被撕裂了。
車裏很悶,揮汗如雨,真皮座椅容易打滑,摩擦間發出“呲呲”的聲響,似乎也在抗議男人的粗暴之舉。
他的力氣太大了,輕而易舉地将她捏扁搓圓,吃幹抹淨。
而池小葉,就像一個布偶娃娃,被不停地撕扯,不停地抽離,不停地翻轉,前前後後,上上下下,直到奄奄一息……
這是她身爲女孩最珍貴的第一次,竟然就在車裏,被一個陌生人,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奪去。
這種恥辱,足以毀掉她整個人生。
這場噩夢持續了多久,她不知道,她隻知道當那男人停下來的時候,外面的天依然是黑的。
整個車裏都是燥熱的空氣,每一寸空間都彌漫着濃郁的氣味。
忽然,池小葉隻感覺身上一輕,随即“咚”的一聲,那男人自己摔了下去。
她害怕得要死,蜷縮着身子瑟瑟發抖,她好怕他再折騰她一次,兩腿之間的疼痛感仿佛又加深了幾分。
良久,下面傳來了男人均勻而又低沉的呼吸聲。
他睡着了!
池小葉艱難地坐起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狹窄空間裏摸索着,可是,這車裏既沒有安全錘,也沒有其他趁手的東西。
這車裏太悶了,如果關着門呆上一夜,或許會悶死。
她一不做二不休,拆下駕駛座的頭枕,用頭枕兩根粗實的鋼管“啪啪啪”朝底下的男人一頓亂戳亂砸。
漆黑的天,寂靜的夜,池小葉咬着牙,龇着嘴,抱着頭枕,大口大口地喘氣,如果他再撲過來,那麽,他們就同歸于盡。
然,男人毫無反應。
頭枕的鋼管上有些黏滑,不知道是她的手心汗,還是那男人的頭骨血。
這種男人,死不足惜!
很快,她下了車,拖着殘破的身子,倉皇而逃。
回到家,爺爺還在客廳打盹,不管多晚,爺爺都會等她回家。
池小葉一陣心酸,父母死得早,她是爺爺一手帶大的,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爺爺看到自己此時此刻的樣子。
于是,她貓腰着身子,蹑手蹑腳地鑽進了洗手間。
爺爺睡得淺,很快就被吵醒了,“是小葉回來了嗎?”
“嗯,”隔着門,她揉了揉嗓子,盡量輕快地說,“爺爺,快回房睡覺吧。”
爺爺站起身,不住地歎氣,“這麽晚回來,不知道我會擔心嗎?我還以爲你真的離家出走了,還在生爺爺的氣嗎?”
洗手間裏,池小葉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止不住地流眼淚,她怎麽會生最愛她的人的氣,要氣,也是氣自己不聽話。
“你要真不願意嫁給趙周韓,爺爺也不會逼你,一切以你爲重,你就不要跟爺爺置氣了。”
聽着爺爺的話,池小葉的心髒像是被捅了一刀,她死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她錯了,錯得離譜,她不該因爲拒婚而跟爺爺鬧矛盾,更不該任性地大晚上還跑出去,要是不出去,她不會被那個男人拖進車裏玷污,也不會報複性殺人。
等到天亮,或許就會有人發現他的屍體,然後報警,然後……
她閉着眼睛重重地甩了甩頭,到時候,不知道該如何向爺爺交待。
爺爺口中的趙周韓,是他老戰友的兒子,兩戰友斷聯了四十多年,一重逢,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竟然想到結親去了。
她剛剛20歲,還在念書,那個趙周韓比她大了整整十歲,無論是按輩分,還是按年齡,她都要喊他一聲叔。
爺爺說趙家如今在軍中很有權勢,趙周韓也是一名軍人,可是,以趙家這樣好的家世,趙周韓本人是要多寒碜,才能30高齡依然單身?
她死活不同意。
“你回來我就放心了,以後不提這樁婚事,”爺爺确實被她離家的舉動給吓到了,馬上妥協,“爺爺隻希望你好好的,你開開心心的比什麽都強……天都快亮了,爺爺睡去了,你也早點睡。”
池小葉不敢開口回應,怕沙啞的嗓子露餡。
水聲嘩嘩,她仰着頭,直面噴頭,一直一直沖刷着身體,有那麽一瞬,她都不想呼吸了,就這麽溺死了也是一種解脫。
可是,她要是死了,爺爺怎麽辦?
她的父母早就去世了,爺爺已經有過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經曆,難道還要他再經曆一次?
想及此,她終于冷靜下來。
此時,東邊的天空已經露出了魚肚白,這漫長的黑夜,終于要過去了。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斜照下來,把整條陰暗的巷子都照亮了。
這裏很冷清,兩邊牆上,每隔一段距離就寫着一個大大的“拆”字,周圍的居民早就搬空了。
就這樣的地方,一輛高大的路虎停着,車身上反着嶄新的高光,與這周圍的殘舊格格不入。
趙周韓醒來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車頂那大開的天窗,亮得他睜不開眼睛。
“嘶……”他的頭,痛到炸裂。
前座忽然響起一個聲音,還是女人的聲音,“大隊,你終于醒了。”
趙周韓一個激靈,抱着頭坐起來。
一坐起,他就看到了自己衣褲上的血迹,不止衣褲上,就連座椅皮面上也有,踩腳墊上也有。
那一瞬,一些不堪入目的片段在腦海裏閃過,黑暗之中,有個女孩一直在喊叫,一直在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