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個子,這麽大的鼾聲,将來隻怕半夜能夠把婆娘從床上震起來。”受傷的士兵叫黃冬根,旁邊一直守着他的叫程貴。
程貴各自很高大,所以黃冬根一直叫他大個子。大個子守了黃冬根一整天,知道黃冬根沒事了,這才放心了下來,晚上的時候往旁邊一靠,直接坐着睡着了。不但睡着了,睡得還特别香。他的睡點相當低。
黃冬根一直還以爲是在營房裏,睜開眼睛一看,卻發現不對。不過這裏由于也是剛剛改造的,也不太像病房。左看右看,看了病床,才發現是那麽回事。
黃冬根将程貴弄醒。
“别,别鬧,讓我再睡一下吧。我還沒睡醒呢。這麽早,去幹嘛?”程貴睡得迷迷糊糊,也沒弄明白在哪。
“大個子,這是在哪?”黃冬根問道。
“在哪,在寝室呗!”程貴笑了,“怎麽,你小子睡迷糊了,這是在哪,也忘記了?”
“你這個死家夥,你睜開眼睛看看?”黃冬根說道。
程貴揉了揉眼睛,“哎呀,吵什麽吵。覺都不讓你睡好啊!咦,你怎麽起來了。快睡好。你的傷還沒好呢!今天下午的事情,你忘記了?你從電梯井掉了下去,差點沒直接摔死。”
“對,我記得我當時是摔下去了,不過我當時就昏迷過去了,後面的事情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黃冬根說道。
“你要是想起來了,才怪呢。”程貴笑道,“當時。我都以爲你沒救了。肋骨都斷了好幾根。後來到這裏開了刀,才穩定了下來。你可别亂動,等下把傷口綻破了,你的腸子掉出來就麻煩了。”
“你胡說八道,我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開什麽刀?”黃冬根說道。
“你肚子上明明被那個大夫切了一刀,裏面清理出一大盤血水出來。你小子還真是命大,竟然就像個沒事人一樣了。”程貴說道。
“你倒是好好看看,我肚子上哪裏有刀口?你怕是睡糊塗了!”黃冬根将衣服撸上去,他的身上完好無損,哪裏能夠看到刀口?
程貴揉了揉眼睛。很是吃驚地說道,“不對啊,明明有一道刀口的。怎麽不見了呢?不能啊?”
“我看你是睡迷糊了,這要是真的開了刀,動了手術,我這身上不是要留下刀口啊。這才多久?縫合得再好。也不可能找不到一點痕迹吧?”黃冬根笑道。
程貴很是奇怪,“不對啊。我明明看到他們開了刀的,還從你肚子裏抽出一盆子血水。你衣服上滿是鮮血,後面是護士給你清理幹淨了,重新換上的衣服。你看,你身上還有淡淡的血迹呢。這些應該是護士沒有完全清理幹淨,留下來的。”
黃冬根一看。果然發現了一些血迹,“但是我身上确實沒有刀口啊。還有我現在全身沒有感覺到一點問題。”
“你别亂動,别亂動,你自己感覺沒什麽事情,這應該是麻醉的效果。等你感覺到痛的時候,到時候,你就把你自己給傷了。”程貴說道。
程貴急忙去找醫生,王佳在值班,被程貴給叫了過來。
“大夫,你趕緊去看看吧。我那個戰友出大問題了。”程貴說道。
王佳心中咯噔一下。他原本就有些擔心黃冬根會出問題,沒想到果然出問題了。
“走,過去看看。”王佳連忙跟着程貴走了過去。
“唉,我那個時候真是應該要阻止華大夫的。其實可以讓直升飛機過來直接将病人送到市裏醫院去就好了。這裏的條件太差了,連無菌都做不到。雖然華大夫跟鄭大夫都是非常厲害的外科醫生。但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條件這麽差的情況下,進行手術,實在太危險了。”王佳倒是沒有說出來。他擔心事情鬧大。
程貴帶着王佳來到黃冬根的病房,“剛剛這家夥突然醒過來了。吓了我一大跳。他說他一點事情都沒有,身上也找不到刀口。我就奇怪了,下午明明做了手術的,怎麽會找不到刀口呢?大夫,你看。”
“他沒事啊!”王佳松了一口氣。
“就是沒事才問題大了。”程貴說道。
“你大爺!沒事還有問題了。”王佳在心裏罵了一句,這死胖子也不好好說清楚,害得他一路擔心得要死。走到這裏,結果發現一點事情都沒有。
“沒事就好嘛。剛才你說什麽?找不到刀口?其實也沒有什麽号奇怪的。華大夫和鄭大夫多高明的醫術。肯定是考慮到你們身上要是留下一道疤痕不太好看。”王佳說道。
“不可能啊。他們做得再完美,也不可能沒有留下一點痕迹啊最多就是痕迹淺一點嘛。這才過去了幾個小時,怎麽會沒有痕迹呢?”程貴說道。
黃冬根坐起來,将自己的衣服掀開,“你看看,根本沒有一點痕迹。”
“你能動了?”王佳很是吃驚。來的時候,這家夥都要快死了,可是這個時候,根本看不出他像個病人。
“早就能動了,跳都沒問題。”黃冬根準備示範一下。
“别别,别扯動了傷。”王佳連忙阻止。
“傷?我壓根就沒感覺到我哪裏有傷。”黃冬根說道。
王佳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這又是腦袋不夠用了。華大夫的醫術神奇,王佳是知道的,但是神奇到如此地步,王佳卻還是第一次見識。這已經超出一般醫術的範疇了。簡直就是魔術。
第二天一早,程貴便要出院,王佳自然是連忙阻攔。
華生走了過來,準備看看黃冬根的情況,結果正遇上王佳與黃冬根在争論。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可不是簡單的傷筋動骨。你昨天傷得那麽嚴重,怎麽可能恢複得這麽快?這都是一個表象,實際上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恢複。我看你最好還是在這裏住一段時間,這樣對你身體的恢複最爲有利。”王佳說道。
“剛才你也檢查了,我身上壓根沒有一點傷。我沒病住醫院幹嘛?”黃冬根說道。
“小黃。你還是聽醫生的話,再住幾天。萬一沒好利落,留下了病根,就不值算了。”程貴說道。
“大個子,你别瞎起哄,我現在像有事的樣子麽?比一頭牛還要健壯呢。住在這裏我渾身不舒服。不行。在這裏,我沒病也要被整出病來。”黃冬根說道。
華生走了進來,“怎麽?這麽想出院了?”
“這位大夫,要不你也給我檢查一下。我都說我身上沒傷,他們非要我繼續住下去。我沒有傷我繼續住什麽院?你說是不是?我住在這裏,渾身都不舒服。”黃冬根說道。
王佳見華生過來了。立即感覺壓力驟然減輕,連忙向華生求助:“華大夫,這個病人根本不聽我勸解,非要馬上出院,他這種情況,出院很危險。”
“好,我給你檢查一下。要是真的沒問題,你就可以出院了。”華生說道。
“好,一言爲定。這位大夫,你可好好檢查。我渾身不癢不痛,怎麽可能有傷呢?你們昨天真的給我開了刀麽?”黃冬根問道。
華生點點頭,“确實給你做了手術。你昨天的傷非常嚴重,不過我們使用了一些新技術,現在看來,效果非常不錯。”
華生讓黃冬根躺倒床上,仔細地給黃冬根做了一遍檢查。
“怎麽樣?我沒問題吧?”黃冬根問道。
“恢複得非常好。不過由于你身上的受傷部位剛剛恢複。這一段時間内最好保持靜養,倒是不一定住在醫院裏面,但是不能幹重活。不然的話,你那些發生骨折的肋骨可能會無法承受。”華生說道。
“也就是說,我可以出院了?”黃冬根欣喜地問道。
華生點點頭。“對,可以出院了,但是出院之後,你必須按照醫院的要求,否則,你的身體恢複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我會的。大個子,我說了我沒事吧?你就是不相信。還是這位醫生厲害。”黃冬根說道。
這黃冬根也是直腸子,沒注意自己的話讓王佳很是尴尬。
等程貴與黃冬根兩個興沖沖地走了,王佳才有些擔心地問道:“華大夫,真的讓他們出院啊。這恢複的時間太短,不會出問題麽?”
“沒事。有些事情,你在醫院這麽久,應該有所了解了。我們的醫館跟一般的醫院不一樣,有些東西并不是常理能夠解釋得清楚的。”華生說道。
王佳恍然大悟,醫館治好了這多怪病,豈是常理能夠說得清?王佳一下明白了過來,爲什麽醫館會突然搬遷,而且将來醫館将在這麽偏僻的地方建大型中醫院。原因竟然是在這裏。
“去忙吧。”華生笑道。
看着王佳的背影,華生心中有了新的想法。
王佳這一批人,從實習生到普通醫生都在華生的觀察之下,人品心性都了解得差不都。心性不好的、品行差的,也不會留到今天。既然這些方面已經看清楚了,完全可以向他們傳授真正的傳承醫術了。畢竟中國這麽大,病患這麽多,靠華生一個人,肯定是救治不過來的。另外,作爲一個修士,華生很難确定未來能不能堅守現在的位置。就算是現在,華生真正待在醫館的時間也是越來越有限了。收徒弟,培養醫館醫生,這是華生分擔自己身上壓力的途徑。
在王佳走到門口的時候,華生開口了:“等等。”
“華大夫,有什麽事情麽?”王佳問道。
“待會,你把你們一批過來的幾個人全部叫過來。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們說說。”華生說道。
“好的。我這就去叫他們過來。他們這個時候已經完成查房了。”王佳說道。
“嗯。”
過了沒多久,王佳一批過來的幾個醫生全部走了過來,一起來的,總共有十幾個人,但是後來有些去别的地方工作去了,有些則是被醫館清理出去,最後剩下來的,還有六個人。另外五個分别是:景濤、王虎元、周希斌、王鵬順、張明傑。
“你們跟我是同一年畢業,在醫館工作有差不多兩年時間了。這兩年的時間裏,你們的進步都非常大。每個人都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雖然我們醫館的病人比較單一,但是,這些病例放到任何醫院,都是非常頭痛的。從今天開始,我準備傳給你們一些古中醫的東西。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學。”華生說道。
“華大夫,我們這裏每一個都非常願意學的。就看你舍不舍得拿出來教。”王佳說道。
“王佳說得對。華老師,我們留在中醫館,不是看中了這裏的待遇有多好,也不是爲了留在東海。就是想跟着您學點真本事。這一段時間,我徹底想清楚了,我們既然學中醫了,就應該把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學好學精。可惜我們沒有家學淵源。學不到真正的中醫。華老師願意叫我們。我們自然願意拜華老師爲師。”景濤很狡猾地順着竿子往上爬了。
“對!我們都願意拜華老師爲師!”王虎元更是誇張,直接跪倒了華生面前。
“别!你們可别這樣。就算要拜師,這樣跪拜可是不算數的。”華生無可奈何的笑道。他原本隻是想教他們一些傳承秘術,但是沒想到會被這幾個家夥抓住機會。畢竟大家都是同齡人,收他們爲徒,華生感覺有些怪異。
“華老師,你别不好意思。雖然我們年齡差不多,但是你的醫術當我們師祖都沒問題。現在當我們的師父,算是我們賺到了。”周希斌說道。
“華老師,要不今天我們就舉行一個拜師儀式。你正是收我們入門下,如何?”張明傑說道。
“不行。這種事情得看好日子。既然你們決意如此。那麽我們選個黃道吉日。舉行一個拜師儀式吧。”華生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幾天之後,是個黃道吉日。華生将所有的徒弟召集了過來,在大堂裏擺了香案,非常正式地舉行了收徒儀式。華氏中醫館要走的路子也慢慢有了一個清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