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淳耀拿起華生的砭石看了看,“你這砭石不錯啊。”
“好不容易才弄來的。是古代醫砭。”華生說道。
“難怪,這一上手,感覺就不一樣。這東西可是個寶貝啊。主要不在于材料貴賤,而是這砭石,經過不知道多少大家之手。雖然說起來迷信,其實這砭石是帶有一股氣的。可以視作正氣,也可以視作醫德。這東西寶貴啊,好好珍惜。”
何淳耀希望自己的話能夠對華生産生一點影響。哪怕有一點,自己就算成功了。這個時候何淳耀的神色莊嚴,與之前那種故意做作截然不同。
華生點點頭,沒有說話,他在找鄭繼春身體上的穴位。
中國傳統觀念中,宇宙萬物有金木水火土五種能量,五種特殊的能量相生相克。物種而人體則是個小宇宙,物種屬姓能量處于一個微妙的平衡,一旦平衡被打破,人體就會出問題,生病。五星體位松解法,就是要讓這五種能量和諧共處,調整身體的能量平衡。人體中的能量平衡達成了,人身體中的疾病自然而然不藥而愈。
黝黑的砭石在華生手中仿佛活了過來,在鄭繼春身上移動。華生的動作極快,按時選取穴位非常準确。一看就是下了多年的苦功。
作爲中醫何淳耀自然能夠看得明白,就算是鄭繼春這外行也似乎能夠看出不凡來。
“小醫生,你這一手按摩太厲害了。比洗腳城的按摩師都要厲害。”鄭繼春說道。
其實鄭繼春哪裏去過什麽洗腳城,澡堂子都舍不得去一回。了不得累得半死,讓婆娘随便拿個刷子搓一下。但是這身上的舒服勁,沒辦法形容。華生手中的砭石每到一處,鄭繼春就感覺到一股極爲舒服的熱流在身體裏面流動。原本因爲最近在病床上躺得有些麻木的身體,竟然變得靈敏起來。
“你還舍得去洗腳城按摩?”何淳耀有些意外,這像是一個鄭繼春這樣的吝啬鬼幹的事情麽?
“好啊!你個老不死的,竟然還敢背着我去洗腳城。老娘我回頭就去包個小白臉去。你量一下頭上的尺寸吧。多大的帽子合适一些。”王美然在治療室外嚷了起來。
“蠢婆娘,吹個牛又不犯法。我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鄭繼春不得不說破謊言,在這裏丢面子,總好過了戴綠帽子。
王美然噗嗤一笑:“你少吹一回牛,你會死啊?”
“這一輩子,也就這點樂子。做人做到我這一步,容易麽?”鄭繼春說道。
華生與何淳耀強忍着笑,跟鄭繼春在一起,都笑噴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有個時候,也感覺鄭繼春這種人很可愛,其實他也就是小氣一點,吝啬一點。
華生手一揮,幾顆砭石回到手中,放回到盒子裏。整個治療的時間持續不到十分鍾。
那鄭繼春還根本沒過完瘾:“這就完了?一兩萬的出場費,這十分鍾沒到,就完了?”
“從東海坐飛機到燕京隻有幾十分鍾,走路得幾個月。你是要貴的還是要不要錢的?用針時間久一點,還更便宜,你要不要?”何淳耀沒好氣地說道。
“反正做一遍治療也不要多少時間你再順便多做一遍呗。就跟唱歌一樣,就算隻有一段,不是也要唱兩遍麽?”鄭繼春這又是在精打細算了。一次治療這麽貴,重複一遍,就可以減少一次治療。等于打了個五折。
“你知足吧。碰到小華醫生這樣的中醫高手是你走了多大的鴻運。這樣治療一次,比吃一百天的藥效果的都要好得多。”何淳耀說道。
“是麽?果然是一分錢一分貨。”鄭繼春說道。
“你這混球,你要是再念你的生意經,我立即把轉回外科去。還不知足。”何淳耀說道。
華生沒有說話,清理好東西,便說道:“每天的服藥我會交代護士。”
“小醫生。我這病得住多長時間?我不是擔心錢的問題,我是放心不下生意。”鄭繼春說道。
“你的生意有命重要?”何淳耀說道。
“那也是,那也是。”鄭繼春陪着笑說道。
華生拿着自己的家夥,跟上何淳耀:“何老師,我剛才的治療,有沒有什麽問題?”
“問題?沒有問題。就是别太快了。反正我們中醫科的病人不多。你治療得太快别人以爲你是敷衍了事。你水平已經很不錯了。繼續加油。”何淳耀說道。
華生點點頭,确實速度比較快,不到十分鍾就完成了。也難怪鄭繼春會懷疑呢。
華生到了中醫科這邊,手裏頭就一個跟着從普外轉過來的鄭繼春,價值閑得要死。
剛準備在辦公室坐會上會,便聽見何淳耀便大聲說道:“你跟我們這群混曰子的坐一起幹嘛?還不趕緊去普外去,我是很看好你的。鄭婧瑩那姑娘不錯。長得漂亮,醫術也不錯,可惜投錯了行,我們中醫要是多幾個她那樣肯鑽研的,中醫科就不會是附一出來名的打醬油科室。”
華生聽何淳耀這麽一說,立即站了起來,去普外科室去了。
鄭婧瑩看到華生立即批評道:“還沒到下班時間,你跑我這裏來幹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普外科室是出了名的打醬油。我剛剛完成了c18床病人的治療,今天一天沒什麽事情了。過來看看,看你這裏需要幫忙麽。”華生說道。
鄭婧瑩自然知道華生過來的主要目的,臉上微微一笑:“我們這裏還好。丁俊全挺勤快的,似乎沒有什麽事情需要你幫忙的,你還是回去務正業吧。”
“我怎麽就是不務正業呢?這麽漂亮的女孩子不好好的守着,我還去守着何醫生他們那群老油條?說不定還被他們帶壞了呢。”華生笑道。
“你在這裏,我給你帶壞了。”鄭婧瑩不滿地說道。
“那不正好。咱們也算是趣味相投。”華生算是抓住了“膽大心細臉皮厚”的七言真訣。
鄭婧瑩哪裏是華生的對手,臉色羞紅,卻不搭話了。
“婧瑩,等會一起去醫療站麽?”華生問道。
“不行,我今天換晚班。”鄭婧瑩說道。
換晚班就意味着白天班與晚班連着上,不過過幾天,會有一天假。
“那我去醫療站替唐嬸做了治療之後,就到醫院裏陪你。到時我給你帶晚飯來吧。唐嬸的手藝不錯。”華生說道。
唐秀娥的身體恢複了許多,一般的家務都能夠做得動。一開始還是張秋欣姐弟以及張秋欣丈夫李志超輪流帶飯過去。唐秀娥治療了一段時間,就再也不肯讓他們耽誤工作了。好在工作站不遠處有個農貿市場。唐秀娥便自己去農貿市場買了一些菜。在醫療站不知道已經閑置多久的小食堂裏重新燃起爐竈。
華生去吃過一回,味道還不錯,後面唐秀娥就每次都備了華生的份。華生也是蹭飯蹭習慣了。
“唐嬸是病人呢。你這家夥,竟然好意思天天讓人家給你做飯吃。”鄭婧瑩嚴肅地批評了華生。
“唐嬸現在身體恢複得不錯,需要多活動活動。做做飯菜也不錯。你也别以爲我什麽事情都沒幹。這幾天都是我親自上街買的菜。”華生說道。
“行了行了,快到吃飯的點,不要讓唐嬸等你了。”鄭婧瑩說道。
“唐嬸說了讓我中午接你一起過去吃飯,她備了你的份哩。”華生說道。
“你啊你啊,你一個人蹭飯就不應該了,還把我也拖下水啊!”鄭婧瑩白了華生一眼。
華生一向将鄭婧瑩的多情小白眼看成是媚眼的,“咱們這才算是夫唱婦随。”華生對何淳耀那句“婦唱夫随”很是糾結。就算是實情,也不能當面說出來,傷咱男人面子不是?
到了點,華生直接拉着鄭婧瑩的手就往外走。鄭婧瑩其實很喜歡華生的這種簡單粗暴。臉上雖然有些羞澀,心中卻帶着喜悅。
“咦,這裏可真是大變樣了。”鄭婧瑩很是吃驚地看着煥然一新的醫療站。第一次來的時候,這裏一片狼藉。跟個垃圾場一般。但是現在,雖然房子還顯得有些陳舊,但是這四周卻被整理得幹幹淨淨,醫療站的老房子不僅不顯得陳舊,反而多了一份古樸。
華生與鄭婧瑩來到醫療站的時候,唐秀娥正在忙裏忙外。
唐秀娥現在跟當初那個病恹恹的樣子已經完全不同,她的臉上帶着紅潤,臉上的肉似乎也多了一些,完全看不出是個腫瘤病患者。
“小生醫生、鄭醫生,快來快來,飯菜就要弄好了。”唐秀娥看到華生與鄭婧瑩,臉上立即堆滿了笑容。走過來便熱情地招呼起來。
“唐嬸。華生每天都到你這裏來蹭飯,真是麻煩你了。我也連帶着蹭了不少回,你現在身體還生着病。我真是有些不好意思。”鄭婧瑩說道。
唐秀娥笑道:“鄭醫生,你可别這麽說,我這條命是小生醫生給撿回來的。要不是小生醫生,我哪裏還能站在這裏?我的身體我知道。現在我覺得再多活個十年八年的,沒有什麽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