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有那麽大的差距?不過他們都将我當成小妹妹。處處讓着我。”鄭婧瑩說道。
“那不正好。你可以在大學裏享受美麗的少年時光。”華生說着,忍不住笑了起來。
鄭婧瑩也笑了起來,笑容裏卻帶着一絲憂傷。
華生卻沒有注意到,接着說道:“鄭老師那個時候有沒有喜歡過那些大叔級的同學?”
“沒,沒有。”鄭婧瑩卻有些慌亂。
華生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岔開話題:“你讀書讀得早好處很多啊。跟你同齡的人也許才大學畢業,但是你卻早已經是主任醫師了。工資高出一截。難怪你才大我兩三歲,竟然已經是有房族了。”
“我這可是按揭的,得還幾十年的貸款哩。你不是也有房了麽?”鄭婧瑩說道。
“我那是有房住。替人家看房子呢。”華生笑道。
“我要是也有房子住,我才不買房哩。現在倒好,每個月下來,還了房貸之後,基本上成了月光族了。”鄭婧瑩說道。
鄭婧瑩的房子并不大,一個七八十平方的兩居室,但是在東海這樣的寸土寸金的地方,卻也是價值将近兩百萬。
華生跟鄭婧瑩聊了一會,便向鄭婧瑩告辭。
回到醫院宿舍的時候,丁俊全正躺在床上拿着手機看小說。看到華生話來,也沒有說話的興緻。
“咦。今天晚上,你就一直待在宿舍裏看小說?”華生問道。
“不然還能怎麽樣?那一次的事情,朱傑那個狗東西一直以爲是我告訴你的。現在每天不給我好臉色。連病曆都不要我寫了。我現在沒有什麽指望了,隻求捱過這幾天,換個導師。将來能夠順利完成實習,我就滿足了。”丁俊全說道。
華生有些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原本跟鄭老師說了你的事情,但是現在鄭老師接手了課題。短時間内,不會接手新的病例。你就是換到鄭老師這裏來,也沒有上手的機會。鄭老師倒是答應了去跟甘洋科醫生說一聲,但是這得罪人的事情,甘洋科醫生願不願意幹,還很難說。”
“算了,沒事。大不了,我就天天窩在宿舍了看小說。”丁俊全搭一句不搭一句。華生自然看得出來,丁俊全說話的興緻不高。兩個人之間似乎産生了一道無形的隔閡。華生雖然有些失望,但是對于這樣的情況也有些無可奈何。
這一次丁俊全确實因爲自己的原因,受到了牽連。華生知道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沒有辦法去彌補。也許是時候從醫院宿舍裏搬出去了。
“小生,最近鄭丫頭臉上笑容多了不少,這應該是你的功勞吧?”早上查房的時候,楊奶奶拉着華生的手笑道。真是人老精啊!躺在病房沒出去過一步,但是外面發生的事情,似乎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楊奶奶,看你說的。鄭老師笑容多了,那是她心情好。我哪裏有那麽大的本事呢?”華生笑道。
“小生,你可不老實。鄭醫生看你的時候,那含情脈脈的樣子,心事都寫在臉上了。你真以爲我老眼昏花了麽?”楊奶奶說道。
華生還真說不過這楊奶奶,笑呵呵地也不跟她争辯了。
“女大三,抱金磚。這鄭醫生對上你,那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可要下點功夫了。”楊奶奶沖着華生倉皇而逃的背影大聲說道。
“小生,你可真厲害。竟然把我們附一的第一美女給搞定了。”小田護士很是欽佩地說道。連病人都看得出來的事情,這些修煉出火眼金睛的護士醫生們自然也看得出來。小田護士一看到華生,便打趣道。
華生真是覺得這事情奇怪了,整個醫院的人都這麽看自己與鄭婧瑩呢?
鄭婧瑩看到華生的時候,臉色有些不自然,隻是在擦身而過的時候,低聲說道:“等一下,跟我一起去看徐家人。接下來,就要進行醫學解剖了。”
這像不像地下工作者接頭?華生抓了抓腦袋。
徐家人很是緊張。徐元與妻子、兒子靜靜地坐在病房裏。徐元的妻子劉素美在一邊抹着眼淚。
“别擔心,附一醫院是東海最好的醫院。給會明做檢查的是附一醫院最好的醫生,聽說是個歸國博士。醫術非常厲害。一定能夠把病因查出來的。”徐元說道。
“我隻是可憐小玉,不明不白的走了,連屍體都不能完整。”劉素美說道。
“這不也是爲了把病根找到麽?也讓我們老徐家弄個明白。”徐元說道。
徐會明說道:“爸,媽。我們回去算了。我現在身體好得很,不一定會出事情。我們好好的把三姐安葬了,别再打攪她了。她已經夠可憐的。你們不能爲了我,再讓她經受一次痛苦。”
“兒啊。爸媽這也是沒辦法呀!你是爸媽唯一的希望了,你若是有個什麽意外,你讓我們怎麽活下去啊?”徐元說話見已是老淚縱橫。
劉素美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一家三口緊緊地擁在了一起。
周圍的病人好奇地看着徐家三口,有個老人說道:“别太擔心,現在醫學越來越發達,什麽病都有治愈的希望。”
華生雖然在醫院待的時間還不長,但是這樣讓人潸然淚下的情景并不是第一次看到。作爲一個醫生,看這鮮活的生命在命運的鋼絲繩上行走,卻無能爲力,是一種非常痛苦的事情。
鄭婧瑩繃着臉,在病人面前,她始終用“面具”将自己僞裝得嚴嚴實實。
“等一下,我們就要對小玉的遺體進行醫學解剖。如果你們還有什麽要求,現在還可以提出來。我們會盡量按照家屬的要求來做。”鄭婧瑩說道。
“我們已經下定決心了。該怎麽做,你們就怎麽做。”徐元的嘴角在不停地顫動着,眼睛也在竭力地将眼睛裏響亮的東西控制住。
華生這個時候,也終于有機會打量起徐元的兒子徐會明。
徐會明的氣色還真有些不對勁。華生真是看了一眼,便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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