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坐在大葫蘆上，好奇地望着下面那有趣的風景。

天空從來沒有這麽近過，身邊白白朵朵，觸手可及，觸摸是透明的濕潤，腳下盡是萬裏河山。

禦葫而飛，眨眼間，百裏已過，再也望不到天水城的輪廓了。

坐在葫蘆上很穩，沒有一絲颠簸，前面的陣風似乎被酒劍仙所破開，方恒感覺不到一絲風勁影響，心下也不禁驚贊。

“前輩，若我成爲了天穹派的弟子，也可以像你一樣禦劍而飛麽？”

酒劍仙側過頭：“能學，但不一定學得會，雖然它對功力的要求不高，但一般隻有高等弟子才能将其融會貫通，你想學會，還早得狠呢。”

“隻要能學就行。”

方恒笑了笑。

一直以來，做爲一個連飛機也沒坐過的地球人，天空一直是它的理想之一，這是一片從未想過的理想鄉，屬于鷹翺翔的世界，所以他才對書中那些高來高去的劍仙十分向往。

就像當初，他的初戀女友，便是毫不猶豫地坐上直升機跟别人走了，她曾說過，她最喜歡的浪漫就是在天空被人表白……

其實，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向往。

葫蘆飛得很穩，沒過多久，幾百裏又過，而方恒的精神也越來越差，由于昨天一夜的鏖戰，全身的精神都繃得緊緊地，突然一放松下來，精神便變得好疲憊好疲憊。

“小子，看你精神不好，先眯會吧，去天穹山的路還遠着，”老酒鬼好心提醒道

方恒望了望腳下，猶豫道：“不會掉下去麽？”

“靠，别把我和那些初學飛劍的相比，你要是掉下去摔死，我以後也不用出來見人了，你放心睡着就是。”面對方恒的質疑，老酒鬼顯得很不爽。

“是我想多了……”方恒嘿嘿一笑，在得到肯定後，他終是放下心來，找了個較爲平坦的位置，小心地躺了下來，由于實在太累的緣故，一合上眼，他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

方恒的這一覺睡得很足，直至有一腳踢着他的肩膀，他才迷糊地醒來。

“小子，天穹山腳下的試煉之地到了。”

方恒聽到了老酒鬼的聲音，從地上迷糊地爬起，醒後的他感覺精神無比振爽，這一覺睡了很久似的，體内的靈氣也恢複了大半，一戰下來，體内刺激而生出的靈氣果然比以往快多了。

“前輩，到啦？”方恒站起身來，張望了一眼四周的環境。

這一看，他驚呆了。

遠處峻峰陡峭，群山連綿，高聳處刺破雲霄，讓人仰望。

這裏和天水城完全是兩個風格，那邊依山傍水，風景秀麗，到處都被綠意籠罩，最高的山峰也不過千米出頭，而這裏卻是群峰險惡，亂石嶙峋，及眼處，盡皆大山，怎一個危字了得，大緻一看，海拔絕對過了四千米，當然，這些還隻是遮住他眼前的那幾座山。

曆來，似乎有名的門派，都喜歡深處高山之中，無論什麽五嶽劍派還是蜀山劍派，都是如此，若論環境來看，這裏的風格與環境應該更像蜀山一系吧，至少從危險度來看。

“前輩，我睡了多久了？”方恒覺得自己精神不錯，想必睡了挺久了。

“還行，一天半的時日，我們剛到天穹山下不久，”酒劍仙伸出手，朝着方恒說道：“對了，你手裏還有酒沒，昨天那份我已經喝光了，再給我一袋過過瘾先……”

方恒很是無語地從聚寶盆中将僅剩的那幾隻裝滿佳釀的酒袋全部拿了出來，一古腦地塞給老酒鬼道：“前輩，我身上的酒都在這了，沒有半分私藏。”

方恒平時從不喝酒，本來就是用來送禮的，幹脆順水推舟多給人一點好印象。

酒劍仙拿起一隻打開塞子，聞到裏面香淳的酒味後頓時滿意地點了點頭，毫不做作地将那幾隻酒袋藏入他随身的乾坤袋中，一點都不占份量，由此可見，劍仙者所用的東西也都非同一般。

“不錯，小子，這次我看好你通過試煉，”酒劍仙拍拍方恒的肩膀，鼓勵道：“等你走完這百米的成煉之路後，進入主峰見到掌門天塵真人，就說是望月峰天烽看中的，他們自會帶你到我所在的山頭，明白了麽？”

“晚輩明白了，”方恒點了點頭。

“明白就好，那我先走了，”酒劍仙這次沒坐他的葫蘆，隻是手指輕輕一點，背後的佩劍化做一道精芒飛向前方，酒劍仙快步跟上，一時步伐如梭，瞬間追上飛劍，然後輕盈跳上，身影化做一道流影漸漸消失在方恒面前，姿态無比飄逸，讓人驚羨。

方恒則是望了望前方之路，遠方霧氣缭繞，看不及遠處，看着身旁亮着的那塊生死由命的破舊石碑，歎了一聲，毫不猶豫地開始走進山谷之中。

很安全地走了幾裏，也沒遇到什麽特别的困難，途中也吃了些東西補充了一下體能，這山道之路确實不太好走，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石頭，都沒人清理一下，一看都是山上滾落下來的，風一吹，山上就不住落下碎石，讓人懷疑會不會突然有大石頭摔下來，然後……

啪的一聲，一塊足有腦袋大的石頭從山壁下脫落，就落在方恒眼前兩米處，若他走得快些，多半是腦袋開花的節奏。

這路，果然不是一般人能走的，看人品麽？

我是主角我怕誰！走起！

方恒一路勇猛地走了下去，但他漸漸又感覺到了不對，這山路是越走越小，甚至于得經常貼着牆壁而行，望望腳下，是深不見底的峽谷，幾塊石頭掉落下去，根本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考驗勇氣的時候麽？

好吧，一路前向，絕不退縮，方恒面對越走越窄的山道，到最後隻能是肚皮貼着山壁而行，那點路隻是凸出來一些，勉強隻夠站腳，最後甚至連鞋子的寬度都沒有，一半靠腳下，一半靠自己抓着山壁間的凹口緩慢而行。

可以看到這樣一番畫面，一名青年緩慢行走在山道間，胸貼着牆，上面是巍峨大山，下面是無底深淵，頭上不住有石子簌簌落下，還得時刻得注意腳下那些滑腳的小石子，甚至還得小心那些因長久風化而随時碎裂的山道，一個不小心就要摔落山崖，相信，一般人看到這裏就已經不敢再往前走下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