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讓人猝不及防的東西,晴是有風陰有時雨,眨眼之間一個月時間就過去了。
這一天,林語正和乾元道人坐在石桌旁邊飲茶論道,而林動應笑笑以及應歡歡三人,則在一旁努力修煉着,而對于乾元道人的存在,她們三人都是毫不知情。
當然,應笑笑還是隐約能夠猜到幾分,畢竟她可是很清楚,這裏最初就是乾元道人隐居的地方,隻不過後來,她師父過來了之後,“鸠占鵲巢”,他們師徒兩人把乾元道人的地方給占了。
突然,一陣奇異的輕微波動傳出,讓乾元道人白眉微微一挑,神色之間有些不爽,自己的小窩被占了,現在自己好不容易找個機會,偷偷地喝會兒茶,論會兒道,還有不長眼的兔崽子過來打擾,也真是不知如何尊老。
輕歎了一聲之後,之間乾元道人周身空間一陣波動,而後乾元道人的身影便消失不見了,他,現在還是一個“死人”,而“死人”可是做不到飲茶論道的。
某片虛空之中,空間蠕動着,而後齊雷的身影緩緩浮現而出,頗爲小心地打量一番,見林語正坐在那裏悠然自得地品茶時,齊雷這才向着林語飛去。
最開始,後山是沒有封禁大陣的,因爲最初隻有一個乾元道人在後山隐居避世,其他人無事也不會來此。
然而,兩個月前,林語進入道宗之後,應笑笑便開始了在後山苦修,應歡歡時常偷偷潛入進來,而每次都被丢出去,這才讓後山有了一絲人煙。
直到一個月之前,應笑笑壓制了自身實力之後,依舊能夠壓制身爲荒殿首席弟子的林動,瞬間讓林語名聲大噪。
那一場比試過後,整個道宗無人不知這位劍神之名,不僅自身實力超絕,教授弟子的能力也是超凡脫俗。
于是,在天,地,洪,荒四殿共八位殿主的默默支持下,每天都會有那麽兩三位天賦不錯的弟子前來後山拜山,林語看在應玄子的面子也都會指點一二。
而在林語指點之後,那些天賦本就不錯的弟子,他們的實力說脫胎換骨那肯定誇張了,那他們的蛻變卻是肉眼可見的。
那之後,就更多的弟子想要前往後山去拜訪林語,哪怕隻是指點一兩句,那都是對自身修行能夠有極大幫助的。
然而,還沒等林語說些什麽,乾元道人就受不了了,在沒有那麽弟子前來拜山的時候,乾元道人還是時常可以出來放放風,透透氣的。
可每天都有數名弟子前來拜見林語,爲了保險起見,乾元道人都隻能躲在暗中。
于是,三天之後,乾元道人找到了應玄子,而後兩人在聯手林語一起布置了一座劍陣,而進入之法除了他們三人,唯有應笑笑應歡歡兩姐妹,再加上林動擁有。
不過,林語還煉制了四枚令牌交給了道宗四殿,隻要手持令牌便可以進入後山。
常言道,有奶便是娘,有錢便是爺,林語雖然這兩樣都沒有,但是在齊雷等人心中,他就是跟個大财主似的大爺。
那些受到林語指點的弟子,那個不是他們精挑細選的?心中自然對他們的天賦等等都有一個底的,可等他們從後山回來,閉關修行了一段時間之後,那等變化,着實讓他們感到驚訝。
自身實力已經強的離譜,再加上優秀的教導弟子的能力,齊雷等人就是恨不得時刻把林語給放桌上供起來。
都是活了數百年的老狐狸,誰還不會演聊齋呢?
受到令牌之後,齊雷塵真等人自然就明白了應玄子還有林語的心思:他可以教導一些弟子,但是會有人數限制。
對比,齊雷等人自然是無不應允,除此之外,齊雷等人可是聯名給應玄子提了一些建議。
比如,派遣強者前往大炎王朝林氏宗族,成爲林氏宗族的供奉,給他們教導一些家族弟子,甚至還破格提拔大炎王朝爲高級王朝,不過雖然是高級王朝,但其各方面的支持程度,都是和道乾王朝一個層次的。
林語看着齊雷微微點了點頭,齊雷等人爲林氏宗族做的,他都知道,他向來不喜歡管家族事務,他隻負責支撐這個家族,給所有林氏宗族的子弟撐起一片天空,讓他們可以去闖蕩,去拼搏。
畢竟,溫室,其實就是一座牢籠,隻有經過血的洗禮,才能夠蛻變爲強者!
齊雷坐在之前乾元道人的位置上,也是毫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靈茶,他與林語接觸的次數比較多,所以也清楚對方不太在意這些俗禮。
“林長老,我…”
隻不過,齊雷才剛剛說了四個字,林語就擺了擺手,說道。
“他們今天的修煉早就完成了,既然你來了,那麽就由你帶他們倆走吧。”
齊雷聞言點了點頭,應玄子與林語的關系,雖然表面上是掌教與長老,但齊雷卻是感覺他們兩人是朋友關系的成分更多一些,而掌教與長老,隻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
所以,對于林語會知道他來這裏的目的,齊雷也并沒有感到任何驚訝。
“林動,歡歡,你們兩人跟我出來一下。”
齊雷對着林動應歡歡兩人說了一聲之後,便轉身向着外面飛去,林動和應歡歡聽到呼喊之後,也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平息了體内的元力之後,轉頭看着林語。
在見到林語沒有反應之後,林動和應歡歡也知道前者是同意了,遂轉身向着外面飛去。
在兩人離去之後,應笑笑也是來到了林語的身邊,因爲今天林語隻是讓他們自行修行,而見到林動和應歡歡被齊雷喊走了,應笑笑也自然是明白,今天,他們應該都是有着各自的“修行任務”。
“師父,他們都走了,我的…”
當迎上那雙深邃如星河般的眼眸之時,應笑笑不自覺停了下來。
林語笑了笑,站起身來,身形一動,便來到了山巅之上,應笑笑見狀,也連忙跟随着來到了這座山峰之巅。
“你看到了什麽?”
聽到林語的問題之後,應笑笑微微一愣,而後下意識的就想感知着下方的一切。
然而,就在應笑笑意識剛動的時候,一股奇異的力量,包裹在了應笑笑身體四周,将她體内的一切能量都逼回了身軀之内。
應笑笑不由得轉頭看向林語,卻發現後者神色如常,一手背負身後,飄逸的長發在背後随着清風搖曳,身處于這片雲海之中,竟有種空谷臨風,逸世淩虛之感。
眼中異樣的神情一閃而過,之後應笑笑便裝作如無其事的樣子回過頭,而後打量着這片雲海。
“放眼望去,盡是雲海蒼茫,也看不清山下的模樣。”
應笑笑如實地将自己看到的東西,一一說給了林語聽,而後者聞言隻是平淡地點了點頭。
“從今天開始,你每天都從山腳下走,一路走到這山巅。然後告訴我,你每天的感悟。”
林語低垂着眉頭,眼中掠過一絲懷念之色,說完之後,便向着來時的方向飛去,隻是他離去的背影,在應笑笑眼中,總有種意興闌珊的味道。
……
林動二人離去之後第一天。
應笑笑站在山腳下,擡頭向着上面看去,隻見厚厚的雲層完全阻隔了她的視線,放目遠眺也隻能看到半山腰處。
在看到這副情景之後,應笑笑便覺得今日的修行,怕是十分艱難,不過,應笑笑還是選擇了去完成它。
從山腳下到半山腰這一路上,應笑笑看到了許多的妖獸,或是在修行,又或是在相互獵殺。
而當應笑笑來到了半山腰之後,卻發現整個視線範圍内,全部都是白蒙蒙的雲層,根本分不清路在何方,隻能憑着心中的感覺一直走下去。
或許是女生的第六感都很強,盡管方向上出現了些許偏差,但卻并沒有走到另一面去。
當應笑笑走出雲層之後,便看到了山巅所在的位置,以及山巅之上,那道盤膝而坐的白衣身影。
“感覺如何?”
然而林語說完之後,并沒有給應笑笑回答的機會,接着又說道。
“不用告訴我,你今天的修行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是想一想,問一問自己。”
說完之後,林語的身影再度消失了。
雲海之中,應玄子正靜靜地立在其中,看着山巅之上皺眉沉思的應笑笑,側着頭詢問道。
“這是?”
“修行即是修心,尤其是劍道更是如此,沒有一顆堅定的劍心,她是走不遠的。”
之前消失的林語,此刻也是悄然出現在了應玄子旁邊,看着那道靓麗的倩影。
這種修行方式,其實也是後來鬼谷的修行之法,俗話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可行萬裏路,若是不去深思,那尚且不去萬卷書。
每個劍客都有自己的劍道,所以林語也沒有問應笑笑悟到了什麽,更不會去指點她什麽,道,是自己走出來的。
……
第六天,當應笑笑再度來到山巅之上時,林語終于是換了一個問題詢問她。
“這一次有什麽收獲嗎?”
“有,我每次穿過雲層,都是尋着之前走過的痕迹,再修改方向,從而更快更直接的抵達山巅。”
應笑笑安靜地在林語身前盤坐下來,俏麗雙眸直視着林語,輕聲開口道。
“前人走過的路,隻是一個指引,最終的路,隻在自己腳下。”
林語聽完之後,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而後也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現在的你,已經徹底入門了,比我想象的要快,剛好,你現在就出發,到這個地方去。”
說着,林語手指一點,一道流光湧入應笑笑的腦海,那是一個地址,名叫血岩地,也是之前林動和應笑笑前去宗門執行任務的地方。
“師父,我此去所爲何事?”
應笑笑眼中帶着一絲疑惑,因爲林語傳給她的信息,隻有一個地點,她隻知道那裏是道宗的地盤,但林語卻沒有告訴她去那裏的目的。
“等你到了,你就知道了。”
林語笑着擺了擺手,示意應笑笑自己離去,應笑笑見狀也隻好帶着一肚子的疑惑離去。
林語身旁的空間突然蠕動了起來,而後應玄子的身影出現在了林語的旁邊,看着應笑笑離去的背影,應玄子眼中也是閃過一絲擔憂,随後又想到了什麽,眼中的擔憂也是瞬間消失。
“你覺得笑笑此行能否救下他們兩人?”
“她會讓你,讓你們都驚訝地,鬼谷,沒有弱者!”
說完之後,林語身形一動,來到石桌旁,拿起自己的無名古劍,便向着血岩地趕去。
一怒而諸侯懼,安居則天下息!
鬼谷弟子的出現,必須要用有足夠分量的人的鮮血,來宣告她的出世。
……
“等會兒你先離開,我來拖着他們,快點。”
林動看着遠處的十數道身影,對着身旁青衣染血的少女傳音道。
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黑袍青年,應歡歡眼中閃過一抹倔強,堅定地搖了搖頭,否定了林動的想法。
“等會兒你走,帶着仙元古樹和古樹的種子一起跑,你實力更強,更有機會逃出去。”
有一句話,應歡歡沒說,那就是,她是應玄子的女兒,正常來說,這群元門的狗在殺她和林動之間,一定會選擇追殺她的。
林動眉頭一沉,也顧不得傳音了,轉過頭對着應歡歡低喝一聲。
“我是首席弟子,是你的師兄,豈有師兄讓師妹去送死的道理?”
“呵呵,好一段同門情深啊,隻不過…”
姚翎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一道璀璨的劍光,自虛空之中出現,瞬間劃過他的頸脖,讓他再也說不出後面的話了。
“今日,我到要看看,誰敢動我道宗弟子。”
一道身着白衣長裙的俏麗女子,手持一柄青色長劍,就這麽伫立在一群魔印衆的面前,一聲輕喝傳出,卻令得所有魔印衆都不自覺的向後退去。
“你是?道宗應笑笑?不可能,你怎麽可能這麽強?就連小元王與大人交手,都做不到一擊必殺。”
應笑笑聞言,臉色一寒,而後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說話之人的身上,讓後者身軀都開始輕輕顫抖着。
“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