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蘇普路奇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前方一艘海船飄過,百餘晝夜,我們在海洋裏除了怪物什麽也沒看見,忽然之間看到一艘船,就好像自己的家人來迎接自己一樣。
我一手奪過皮爾辛斯的望遠鏡,氣的老皮暴跳如雷:“幹什麽?你小子會用這種高端産物嗎?”
我也沒搭理他,朝那船一望,隻見那艘船的船帆已經脫落,整個船體就像爛木頭一樣,破舊不堪,甲闆上一個人也瞧不見。但是,這艘船的外形看起來,似乎也已經很老舊了,不像是尼克斯軍團的官船。
皮爾辛斯一把将望遠鏡奪了回去,怒道:“拿來,一個文盲湊什麽熱鬧!”
他看了一陣,得出的結論也不過就是和我一樣。
湯森凝望着那艘船,說:“會不會,在卡爾斯大陸外邊,還有不爲人知的大型陸地?”
瑟布琳娜笑了一聲,說:“不可能,這個遊戲開發的時候就是以卡爾斯大陸爲主體的,在密德爾海彎以外的無盡藍海上有幾座有人居住的島嶼已經算是很讓人意外的了。海上怎麽可能還有大型陸地?”
湯森說:“那可不一定,這世界這麽大呢。”
瑟布琳娜笑着說:“熱血少年總會有這麽美好的幻想,但是你要記住,這是遊戲世界,遊戲開發商建造一片大陸是要花費不少成本的,如果真有一個這麽個地方,那遊戲商早就讓玩家知道了。已經迫不及待地讓他們踏上了新大陸,那會藏着等我們來發掘?對于開發商和運營商來說,玩家才是他們的上帝。”
衆人一聽隻覺得瑟布琳娜說得在理。
法卡雷站在船艙門口聽着我們對話,想了一會兒,說道:“跟着這艘船,或許會找到什麽落腳的地方,這次在海上前後都快半年了,我都快吐了,能找個地方穩穩地站一會兒也是好的。”
說完,法卡雷便奔進了駕駛艙。立刻改變防向。跟着那艘船走。
但是那艘破船走的極快,我們的航海船怎麽追也追不上,每次感覺靠近了一些,随後就又被甩出一段距離。我站在駕駛艙門口急道:“法卡雷先生……啊。不對。”
法卡雷笑着說:“不用改口。你叫我先生就行。”
我說:“法卡雷先生……你倒是加速啊……怎麽會追不上那麽一艘破船呢……”
法卡雷說:“已經很快了,都接近急速了,追不上也沒辦法。可能那艘船真的比較輕。我看,追不上看催就不要追了。”
我說:“這怎麽行,這麽多天來飄蕩下來,我們漂到了哪都不知道,好不容易看到一艘船,肯定能有些線索的。”
說罷,我召喚出急火馬。衆人一驚:“尾戒,你想幹嘛?”
我騎上馬背,說:“這還用說?既然走水路追趕不上,那我就在飛着追過去!”
忽然,馬背一沉,後面有跳上一個人來,一把摟住了我的腰,說:“我也去!”
我說:“醬油,你去幹什麽?”
瑟布琳娜說:“你去幹什麽,我就去幹什麽呗!别廢話,快走!”
也不知道急火馬到底是誰的精靈,瑟布琳娜一聲“快走”,他就趕忙揮着翅膀,飛了起來,朝那艘破船急速飛去。
急火馬在長期鍛煉之下,飛行速度也大勝從前,這麽幾百米的距離,不過十幾秒鍾的時間就能飛到。要說這艘破船,稱其是古董也不爲過,腳踩在甲闆上嘎吱嘎吱直響,原地奔兩下幾乎可以砸出一個窟窿來。我放聲喊道:“有人嗎?”
連喊了幾聲,也沒有人回答。
夾闆一邊有塊木闆微微掀開,這是進入船艙的通道,顯然是那種老式船支的設計,我将那塊木闆掀開,昏暗的船艙裏一股舊東西發黴發臭的味道撲面而來。熏得我和瑟布琳娜捂着鼻子直躲。
瑟布琳娜皺着眉頭說:“這地方臭死了,我們走。”
我說:“來都來了,怎麽能走呢,你不會是怕這船艙裏鬧鬼?”
瑟布琳娜冷笑着說:“你忘了我以前是幹哪行的了?我會怕黑?你開玩笑?”
我說:“那就好,我進去看看,你跟不跟來随便你。”
瑟布琳娜表面上百無禁忌,根本不會怕鬼,但是似乎在一片漆黑之中雙手抓着男士的衣服是女孩的通性。
沿着木頭樓梯往下走,進入了一間艙室,樓梯口那點微弱的光已經不足以照亮整個房間,反正一眼望過去,就是一團漆黑,忽然隻聽撲通一聲,我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瑟布琳娜一下撞到我身上,前胸貼後背。
瑟布琳娜嗔道:“你幹什麽?占我便宜麽?”
我說:“我撞到牆了……”
瑟布琳娜沒好氣地說道:“你還能不能幹點事了,走路都能撞牆!”
我說:“什麽都看不見,當然會撞啦,你不也撞在我身上了嗎?”
在這樣的環境裏,每一步都得謹慎,而每踏一步,腳踩在地闆上就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在寂靜之中更添幾分神秘詭異陰森恐怖的感覺,就算是不怕黑的人,此刻也得打寒戰。
我說:“這種場景對于傭兵來說,還是挺熟悉的,我們在正式進入卡爾斯大陸之前,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
瑟布琳娜“嗯”了一聲。
我又說:“唉,如果不是因爲我的話,你可能可以一直安安分分地當個傭兵。”
瑟布琳娜說:“也許不是因爲你的話,我早就被系統回收了。”
我笑着說:“嘿嘿,照這麽說來,我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咯!”
瑟布琳娜哼了一聲,說:“那麽小女子是不是還要以身相許啊?”
我說:“不敢不敢,我沒有那麽個福分。”
瑟布琳娜沉默了一陣,又說:“喂,你對冰檸檬不會是動了真感情了?”
這個問題讓我愣了好一會兒,其實我都不明白什麽叫做真感情,我說:“什麽叫做感情?”
瑟布琳娜說:“對一個人有感情呢,就是時不時地就會想起對方,然後會十分關心對方的安危,對方不管遇上什麽事,都感覺像是自己的事。這是我個人的理解。”
我說:“這樣算起來,可能是!你說的這種感覺都中了。”
瑟布琳娜歎了一口氣,說:“可是,冰檸檬畢竟是玩家,她不可能一輩子留在這個世界裏的,哪怕她現在是個植物人。”
“你都知道了!”
“當然了,我又不是白癡,這麽多天下來,她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個遊戲,一個在現實世界這麽長時間都不蘇醒,卻又一直維持着生命迹象的人,不是植物人是什麽?”
我說:“果然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你。”
瑟布琳娜說:“其實我想不通的也就是這個問題,她是植物人,那麽就是說,她是沒有自我意識的,古時候也有迷信的說法,說這種現象叫做靈魂出竅。那她是怎麽連接到這個遊戲來的?”
我一愣,說:“這個問題……她也沒有說過,我也沒有問過。”
瑟布琳娜又說:“而且,她還是第一個登陸進入遊戲世界的玩家,如果是有其他人爲他進行遊戲連接,那麽,又會是什麽人呢……”
說着說着,瑟布琳娜竟自己陷入了沉思。
我雙手扒在一面牆上,被我摸到了一扇門,木門沒有鎖,我剛推開門,忽然眼前一亮,那間小屋子裏小小的一盞油燈,在我們面前就好像一輪旭日一樣。
忽然,耳邊傳來“呼”地一陣風聲,果然有狀況,隻見兩隻鐵棍左右夾攻,朝着我們砸來,我叫了一聲“男左女右”,意思就是我負責左邊,瑟布琳娜負責右邊,我倆閃電也似的探手抓出,一把奪過鐵棍,正要拔劍招呼偷襲者,隻見眼前竟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男孩,渾身髒兮兮的,頭發亂糟糟的,骨瘦如柴,感覺是長期營養不良的後果。
回頭看去,瑟布琳娜也停下手來,在另一邊,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同樣也是皮包骨頭,已經被我們倆徹底驚住了。
瑟布琳娜細細看了這兩個小孩一番,說:“不是玩家,是npc。”
我說:“你們連個是誰?怎麽會在這個地方?”
那個年紀較長的小孩說道:“我們是逃難來的。”
我問道:“你們是從什麽地方逃難來到這裏的?”
那小男孩說:“很小的時候,我們住在海邊,但是海裏的怪物忽然沖上了陸地,我們全村當時就躲上這艘船,往海面上逃走。後來,長老就和我們說,我們回不去了,然後就一直在海上漂着了。這個海上怪物好多,我們好多村民都死了,我們剛才以爲你們是怪物。”
我笑着說:“我們來了之後,大家就再也不用擔心怪物的問題了,不妨告訴大家,我們可是預言中的勇士。”
那小男孩喜道:“相信長老看到兩位一定會非常高興的,我帶二位去見長老。”
我們跟着這兩個小男孩進入船艙下層,裏面的居民并不多,我們見到的也就是三十幾人而已,他們各自忙各自的,也沒有搭理我們。
這群人不知道在海上漂流了多少年,一個個都是面黃肌瘦,生活在這又髒又亂的地方,實在是苦不堪言。
就在這時,瑟布琳娜忽然拔出雙刀,向那兩個小孩撲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