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想一下,偌大一艘航海船,要我這種成年人拆到散架也得花點功夫,每個兩三天的功夫做不來,但是我們離開船不過就幾個小時的時間,就一個身高體重都不及我一半的小孩子,怎麽可能辦得到?
但是,瑟布琳娜的表情嚴肅,決然不像是在說笑。
那小光頭見我們情緒激動,轱辘一下鑽到破空身後,探出個腦袋來看着我們,朝我們做了鬼臉,說:“誰叫你們先動手打我的?”
我恍然大悟,這個小光頭就是先前那些武僧口中的小師弟,之前我們在花叢中看到的那個反光的物體,就是他的光頭。
我說:“哎呀,都是誤會,我們第一次到這座島上,以爲這裏危機四伏,一個沒看清就以爲遇見怪物了。”
瑟布琳娜說:“誤會就可以拆了我們的船麽?要不是看他隻是個小孩,我剛剛就了結了他了。”
那小光頭絲毫不懼,說:“你們的船就是我不拆,也會散架,那船根本就不牢靠,海浪一沖就會散,否則我怎麽會這麽簡單就拆掉了。”
這小光頭一點禮貌也沒有,闖了禍還沒有認錯的意思,躲在破空身後狐假虎威,實在頑皮的很。
破空這個管事的竟然也不管事,摸了摸那小家夥的頭,說:“你先去内堂。”
那小光頭朝我們做了個鬼臉,便跑出禅房去了。
瑟布琳娜驚道:“怎麽?這樣就沒事了?”
破空歎了口氣,說:“諸位。稍安稍安勿躁,你們的船,我一定會想辦法修複的。”
一聽這話,我們大家才稍稍安穩了一些,我說:“破空大師,你這小徒弟不能這樣放任不管呐,小男孩調皮是正常的,但是他一調皮就能拆掉我們一艘船,那你們這所禅院也早晚遭殃啊。”
破空說道:“若不是我那小徒弟,你們今日來這裏就已經隻剩一片殘磚瓦礫了。”
我頓時好奇起來:“這是怎麽說?”
破空說道:“這無色島周圍的洋流常年由西向東急流。所以。自古以來,少有兇惡的海洋魔物,但昨日午後,卻又一隻八爪魔物逆流而上。來了我們無色島。并将我們的禅院盡數損毀。”
原來這隻八爪魚昨天就已經來過一回。怪不得那些武僧先前看到我們會這麽緊張,但是,問題的重點并不在這裏。我問道:“可是,這禅院明明是完好的啊。”
破空點了點頭,說:“這正要靠那小徒弟的本領,他有一種異能,與生俱來,便是将事物恢複成從前每一個時間的狀态,否則,這禅院又哪能在一夜之間完好如初呢?”
衆人無不震驚,也難怪當時鷹眼一箭朝他射去,那支箭會莫名其面地自己回來,瑟布琳娜喃喃說道:“這遊戲裏居然有這樣的技能?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破空說道:“這并不是技能,也不是魔法,而是一種違背自然法則的異能。唉,或許是本門不幸,天下十二煞星,竟有兩個出于本門。”
他說的這兩個煞星,一個就是他的師弟破竹,另一個,便是他的小徒弟,這種可以将事物回檔的能力,确實是爲嚴重影響到系統的平衡。
那小光頭本名未知,但破空給他取了個名字叫陀羅,是六年前被放在一個木桶裏漂到島上來的,想必是親生父母發現這小孩兒與常人不同,怕是生了怪胎,便丢進了大海。
這小光頭來到島上,進了無色禅院當了破空的關門弟子,但是生性玩略,對本門龍虎柔身術根本沒有興趣,要麽溜出去在島上四處玩耍,要麽躲在禅院的書庫裏翻看典籍,本來破空發現自己的師弟是煞星,便堅決要求破竹離開禅院,時過多年再念起這位師弟,終歸心中有愧,畢竟破竹并非惡人,眼下在看這個頑童,雖頑皮任性,但做事往往并無惡意,于是闖了禍也常常不忍重罰,這或許是破空念及自己的師弟。
破空将小陀羅的生事和我們說了一遍,女孩們更加無法對他有所抱怨了,連瑟布琳娜的态度也溫柔了許多。
過了一會兒,那小陀羅在禅院裏溜達了一圈又繞了回來,說:“師父,什麽時候開飯啊?”
破空一皺眉頭,說:“出家人四大皆空,不應有貪念,何以總是把吃飯挂在嘴邊,隻是欲念,是我們出家人最大的心魔。”
這句話說得禅機重重,乍一聽好像是說出家人不應該肚子餓,放在現實世界裏肯定被人當做邪教言論了,其實是因爲這個世界的npc根本不會有進食的需求,我們的消化系統其實是擺設罷了。
那小陀羅一皺眉,十分委屈,說:“啊?今天又不吃飯了啊?”
舞澤添笑着說:“小弟弟,是不是肚子餓了?來,我這裏有吃的!”
說着,舞澤添從行囊裏拿出了一條法國長棍面包來,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買的。
這種荒島上根本見不到面包,更别提是法國面包了,小陀羅一看到這東西,立馬兩眼放光,敵意頓消,一手奪過面包,說了句“謝謝阿姨”,便吃了起來。
舞澤添頓時被“石化”了,一動都不動,連表情也卡住了,就像網絡出錯了一樣。
那小陀羅比舞澤添小了将近20歲,其實叫阿姨是正常的,但是放在現在社會,一個女人在自己的子女未成年之前,聽到人家叫他阿姨,怎麽着都會适應不過來的。舞澤添愣了好久,隻能強忍住怒火,說:“乖,你慢慢吃!”
還沒等我們問這小陀羅願不願意給我們複原海航船,他就已經抱着面包跑出去了。
我歎了口氣,說:“破空大師,你既然是他的師父,不如,你就幫我們個忙,用師父的名義讓他給我們修複航海船不就行了嗎?”
破空搖了搖頭:“陀羅的異能違反于自然,往重了說,乃是違反天意,常用這種能力,必遭天譴,即便我是做師父的,也無法強求他,隻能憑他自願。”
那意思就是要我們去說服他了,該隐現在不在,那肯定是另一個領導人出馬了,舞澤添嗔道:“你們别看我,我才不去,我看到小孩就頭痛。”
毒甜心說:“啧,我對小孩也沒招啊,而且還是個npc小孩。”
花之女說:“而且還是個有異能的小npc。”
西柚多說:“既然是npc,那就讓尾戒上嘛。”
“我?你們怎麽知道我就一定能說服的了小孩呢?要說npc,醬油也是啊……”
瑟布琳娜冷眼看着我,說:“我才不去呢,這小孩煩死人了。”
最後,我被她們幾個女人推了出來,在禅院裏繞了一圈,隻見小陀羅坐在幾節台階上,兩隻肉呼呼的小手正捧着那條長面包,大嚼特嚼。
我坐到他身邊,說道:“好吃嗎?小陀羅?”
小陀羅連連點頭,說:“好吃,好吃!這東西是叫面包?我在書上見過!”
也不知道是說他博學多才好呢,還是可憐好,五六歲了第一次吃面包,我說:“哥哥跟你商量件事,好不好?”
那小陀羅格外聰明,說:“想讓我給你們把船複原啊?”
他人小鬼大一語中的,說得我很沒面子,我苦笑着說:“是啊,不知道可不可以呢?”
小陀羅嘴裏塞滿了面包,說:“幫你們複原大船也可以,不過呢,我有一個條件。”
我說:“随便你說,隻要我做得到,哥就敢給你打包票。是不是還想吃這種面包?管夠,下次回來的時候我給你帶幾箱子都行!”
小陀羅說:“不光是面包,還有,面條啦,饅頭啦,披薩啦,壽司啦……”
他一下羅列了五十多種各國的特色食物,可能他從小到大翻的都是菜譜,我一拍胸口,說:“沒問題!”
小陀羅說:“好,說話不算是小狗噢!”
我說:“一言爲定!”
事情一談成,我們心中一塊大石頭總算定了下來,第二天一早,等到該隐他們幾個起床的時候,我們一起趕到海邊,隻見我們的船确實已經散架,更災難現場似的。
小陀羅這就要讓我們一起來見證奇迹了,他一隻小手搭到折斷倒地的桅杆上,頓時,這散架的船體像是鏡頭倒轉一樣,逐步地拼湊成了一艘完整的船,連船尾的洞都被複原了。
“了不起啊,真太了不起!”
一個小孩的異能讓我們這群成年人驚訝萬分,我們終于又能踏上征程了,和那些無色禅院的武僧一一告了别,我們幾個男的負責把海船重新推入水中,然後在爬上船去,又渾身濕透,狼狽不堪,妖刀說:“放心,經過這次事件之後,我們一定會多加小心的,這種讓人魂飛天外的驚險事件,絕對不會有第二次了。”
航海船順着水流慢慢地遠去,離那座美麗的無色島也越來越遠,那些武僧朝着我們不住揮手,還連蹦帶跳,還不住地呼喊,肯定是舍不得我們這些預言中的勇士。
船隻漂出一陣之後,我們要開始折道向航行了,妖刀這個不靠譜總舵主又要掌控整船人的性命了,他哼着小曲走進駕駛艙,剛打開門,便是一聲驚叫。
大家對他的一驚一乍很有意見,都問他:“你叫喚什麽呢?”
我跟上前去,朝架勢艙裏一看,頓時傻了眼,難怪那些武僧朝我們又蹦又跳,還不住呼喊呢,我們這一走竟然把小陀羅給帶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