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該評價眼前這人是無恥還是不要臉,但是這種玩家,真是一刀宰了也死不足惜。
那高瘦漢子一步跳開,大聲笑道:“哈哈哈,想殺我嗎?沒那麽容易!”說話之間,他手上拿出一瓶金燦燦的藥水,急急忙忙地從頭上澆了去。
莎娜叫道:“快阻止他,這是無敵藥水!”
我們軍中的人雖說都不喜歡摻和玩家之間的事,但是先前他們看到這個漢子如此欺侮一個小女孩,心中皆是極爲不忿,現在哪還管得了那麽多,全部沖了上去,但是那些武器砍在那漢子身上,全都從身體中穿透過去,絲毫傷不了他。
那高瘦漢子笑道:“有了無敵藥水,再見啦,土鼈們!”
說着,那漢子呼出了自己的UI菜單,真準備退出遊戲。
這種笑聲,赤裸裸地就是一種挑釁,我對自己說,就算是無敵狀态,我也要殺了這個家夥。
這種無敵藥水,在普通的NPC眼中,簡直就像神仙水一樣,隻有在40級以上的高級副本大BOSS的身上才有可能掉落,大家這時早就傻了眼。
那漢子右手在“退出”鍵前停留了一下,朝着我揮了揮手,朝着我獰笑的說道:“拜拜!”
這時,我突然一個激靈,一個健步陡然向前,一拳正中那人面門。
那漢子慘叫一聲,立時向後跌出,捂着臉滿地打滾。
軍中士兵歡呼起來:“不愧是統帥大人,連無敵藥水也能破解!”
不是我有多麽神奇,而是我這個傭兵的腦中比他們多了個資料庫,其中記載,無敵藥水,别稱5秒真男人,也就是說,無敵狀态僅僅能維持5秒而已,先前這高瘦漢子用無敵藥水吓到了大家,使得大家停下手來,這樣他就可以潇潇灑灑地退出遊戲了。
還好我及時想起了無敵藥水的時效問題,否則這家夥還真的瞞天過海成功了。
不過,更讓我奇怪的是,爲什麽這個家夥嚎了兩分鍾了,還在地上翻滾?我明明沒有進入惡意PK狀态,照道理來說,應該是正當防衛,打人應該是不帶痛覺的才對。
我說:“喂,你在裝什麽呢?”
地上那人完全不鳥我,隻是嗚嗚嗚的慘叫着。
莎娜沖上前去,一刀了結地上那家夥的姓命,慘叫聲立刻停止了下來。
我驚道:“莎娜,你幹什麽?”
莎娜取出一張畫像,說道:“這家夥就是畫上這個通緝犯,叫做銷魂落曰,是個41級的戰士,根據其他勇士的舉報,他已經惡意殺害了30幾名勇士,我作爲執法部隊的人,怎麽可能放過他。”
說的也對,莎娜是軍官,在遇上這種俗稱“紅名玩家”的勇士,當然會大打出手了。
這時,忽然一人站到我身旁,輕聲輕氣地說道:“謝謝你。”
我一驚之下轉過頭去,正是辣椒。我說:“咦,你沒有死?”
辣椒很害羞地撓了撓頭,說:“剛才差一點點就死掉了,不過,好在危機關頭我給自己用了一下治愈之術。”
和那女孩閑聊了幾句,剛才被那個銷魂落曰殺害的都是他同一社團的好友,他們的社團叫做麻辣幫,每個成員的名字前面都有一個“辣”字。
本來我在考慮,是不是要讓她跟着我們的軍隊一起走,一來讓這個十五歲都不到的小女孩一個人在雪原裏闖蕩肯定是不合适的,二來,我們的軍隊裏也多了一員打不死的軍醫,方便極了。
不過,那個小女孩似乎很害怕我們,說話很不自然,一開始我以爲她是害羞,後來才知道,是一幫大老爺們兒的的眼神使得她不自在了,這兩天他們見了不少美女,但是像辣椒這種年紀尚輕的小蘿莉卻是第一次瞧見,也難免他們雙眼發直了。
最後,辣椒還是堅持要在這裏等他的隊友們,但是在那之前,她還是老老實實地下線去了。
眼看時已過午,能趕路的時間隻剩幾個小時,犯不着再多浪費時間。在路上,我一直耿耿于懷,因爲剛才我攻擊銷魂落曰的時候,他的反應的确像是很疼的樣子,照理來說,我隻有進入惡意PK狀态的時候,攻擊之中才會有痛覺,剛才我從頭到尾都在正當防衛,怎麽就把人給打疼了呢……
想到這裏,我心裏忽然出現了一個疑惑,會不會是我體内有一種和煞星的力量在不經意間覺醒了。要驗證的方法很簡單,就是看看我能不能讓那把黑炎之刃的黑色火焰燃燒起來就行了。
我一手探進摸索了一陣,忽然心頭一顫,驚道:“怎麽會這樣?”
蒙多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嗎?”
“我的劍不見了!”
身邊的士兵說:“呃?統帥大人你每次打架都是從屁股裏掏出各種各樣的東西來,但是我們從沒見過你用過劍啊。”
“那些東西不是屁股裏掏出來的,隻是一個行囊而已,我身上一直帶着一把劍,但是現在沒有了。”
蒙多恍然說道:“原來是行囊,我也見商會中的那些勇士用過。”
他身旁一士兵說:“咦?行囊不是勇士專用的嘛,不是勇士的人,就算把行囊拿在手裏也用不了,但是統帥大人卻擁有行囊,真是了不起。”
這個士兵說得也不完全對,不是NPC用不了行囊,而是系統根本沒有給NPC配備行囊系統,所以一般的NPC就算可以拿到行囊,也是某個玩家的,而我手上這個行囊是皮爾辛斯制造的,已經認了我爲主,如果是因爲數據錯誤,導緻物品丢失,在以前的網遊之中倒也是常見的。
不,應該不是BUG而産生的丢失,我忘了一個同樣可以入侵玩家行囊的NPC,我叫道:“哈裏斯呢?哈裏斯在不在?”
蒙多一愣,問向身邊士兵:“哈裏斯是誰?我們弟兄當中一個叫做哈裏斯的嗎?名字好熟,我好像在哪裏聽過。”
那士兵連連點頭:“我也覺得在哪聽過。”
“哎呀,就是上次在快到極光城的時候見到的那個小偷,他不是說過他叫哈裏斯的嗎?”我急道。
蒙多和那士兵一拍手,說:“噢!對對對,統帥不說還真想不起來了。”
我說:“他人呢?他人呢?我不是上次讓他跟着我們隊伍的嗎?”
“對,你是這麽說過。”
“那他現在人呢?”
蒙多一愣,望了望四周,說:“我還真沒注意,好像好久沒見過他了。”
士兵立刻傳話下去,看軍中何人見過這個哈裏斯。
結果得到的答複是150多句“不知道”,和150多句“沒見過”。
居然都沒有人記得在什麽地方見過他,要不是有人說過上回雪崩之後似乎看到過他,我都懷疑這個哈裏斯是不是早就在極光城救開溜了。
不過哈裏斯是當專業小偷的,别以爲神偷間諜殺手這種行業的人都是酷中帶着幾分帥的人物,其實最優秀的外表條件,就是像哈裏斯那樣,存在感極低,前一眼見了後一眼就忘了他長什麽樣的人。
“果然是哈裏斯這個混蛋,放在行囊之中都能丢東西,必定是他幹的!”我憤怒地說道。
再憤怒也不可能回頭去找他了,而且,自從黑炎之刃交到我手上,我爲它還真吃了不少苦頭,丢了就丢了呗,放在身上也是不穩定因素,相比之下,我還是更心疼我的疾風之心,唉。
往往倒黴的時候,最好不要怨天尤人,一個勁地抱怨“我爲什麽這麽倒黴”,反而看什麽事情都像是上天在作弄自己,給自己一種喝水都塞牙的絕望感。這個時候,更應該保持樂觀的心态,跟打麻将遇上爛牌是一樣的道理。
這不,到了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舞澤添的UI地圖配合莎娜的向導,我們成功地找到了一處山洞,雖然髒兮兮的,又陰森恐怖,但是,不用露天過夜已經是相當幸運的事了。
舞澤添她們自然是不願意在這種山洞裏過夜的,一停止趕路就下線去了,一整天下來都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在誤會澄清之前,還是少跟她們說話爲妙。
坐在男人堆裏,大家聊天的内容除了女人就是女人,這也難怪,漫漫長夜一堆男人坐一塊,不讨論一些黃色小笑話難不成還能不停地讨論國家大事嘛!
莎娜獨自一人坐在山洞一角,依然在盡心地研究着周邊的地形,總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我手托下巴,無聊地望着洞外的雪景。
此前我從沒見過雪景,但此行真的一點欣賞雪景的心情也沒有,兩天以來,接二連三的丢東西,裝備丢了不打緊,找個高等級BOSS刷他一百次,就不相信刷不出更好的來。但是瑟布琳娜這樣的大活人也不見了,就真的讓人揪心了。
這時,我的良心忽然開始譴責自己:“尾戒,冰檸檬還在魔掌之中,你怎麽可以爲了别的事情亂了自己的心境呢。”
我的良心說得太對了,把冰檸檬救出來是頭等大事,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都得讓路。
心中一堅定,煩憂盡消,猛然發現我旁邊坐着個人,我驚道:“莎娜小姐,有什麽事嗎?”
莎娜說道:“我就是和你說一聲,如果明天我們正常趕路,那麽在中午,就可以抵達絕望之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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