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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斯文的靈魂體愣了一下,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笑了笑說:“想不到幾百年之後來了一個年輕人居然可以把我認出來。”
果然是塔克曼本人,我對這個文質彬彬的靈魂體肅然起敬,我說:“剛才是我太魯莽了,真是太對不起了。”
塔克曼連忙說:“不不不,應該是我打擾到你了,是該我說對不起才對。”
“不不不,你是拯救萬民的大英雄,該我說對不起才是。”
“不不不,英雄隻是世人的謬贊而已,該說對不起就得說對不起。”
“不不不,您的對不起我真的受不起,是我對不起您。”
……
我居然和一個靈魂體鞠躬鞠了好幾分鍾,都說禮多人不怪,但是這個靈魂體的确是禮數多的讓我覺得怪難受的,我連腰都快斷了。
我說:“您一直以靈魂體的形式生活在這座孤島上嘛?”
塔克曼點了點頭,說:“是啊,以爲把神明的恩惠,我們七賢者的靈魂得以永久地存在于這片土地之上。”
我說:“其他兩位七賢者都是居住在魔法陣中的,您怎麽沒有擺陣呢……”
塔克曼一驚,問道:“其他兩位?你還見過哪兩位?”
我說:“在地心洞穴見過一位叫做尤裏安的賢者靈魂,在神靈之樹也見過一位,不過我忘了那位老先生叫什麽名字……”
塔克曼驚喜地說:“你見過尤裏安?天呐,她現在怎麽樣?她還好嗎?”
我說:“她似乎不是很好,因爲她和你一樣也是靈魂體,估計已經去世好幾百年了。”
塔克曼神色有些黯然,說:“對啊……都已經好幾百年了……”
我說:“她好像比你要稍微大一些,她是你的姐姐?”
塔克曼微笑着說:“她是我的戀人……”
我說:“如果靈魂體保持的都是你們去世時候的樣子,那你們好像都可以算是英年早逝了……”
塔克曼沉默了一陣,說:“當年,主教吩咐我們七賢者去給七大元素之力的所在地布下魔法防禦陣。當時,我和尤裏安所分配到的地點,就是塔丘的雷神塔,和地心洞穴。當時,我因爲擔心尤裏安一個人會遇到麻煩,便和她結伴去了烈焰之丘,幫助她清除了周邊所有的怪物,并布下了魔法防禦陣。”
我說:“怪不得地心洞穴門口那個魔法陣的規模比神靈之樹下的那個大了好多,原來是你們兩個人一起施展的魔法。”
塔克曼無奈地歎了口氣,說:“當時尤裏安有身孕在身,所以她一完成任務就我就讓她趕快回蓋亞城,而我獨自一個人來到塔丘,隻是因爲在烈焰之丘耽誤了半天,塔丘周圍怪物的數量已經多到無法控制的地步,而我,也因爲在烈焰之丘損耗了部分體力,根本就沒有辦法再應付那麽多的怪物。”
我說:“所以你爲了完成自己的任務,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最終魔法,光之審判,不但和怪物同歸于盡,還把這座塔丘轟到了天上,用這種方法來讓雷元素晶石不受困擾。”
塔克曼點了點頭,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或者說,這就是卡爾斯神給我設定的命運。”
說到這裏,塔克曼的臉色越來越黯然,七賢者死後,靈魂體都會繼續存在于這個世上,守衛着元素之力,但是他們卻得必須呆在這種人迹罕至的地方。但是這種人鬼情未了的事情自己沒有體會過,也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去勸慰塔克曼。
兩個人沉默了好久,塔克曼忽然說:“你剛才坐在那裏練習的那種技能,似乎是強體術?”
我說:“強體術?不是啊,叫做龍虎柔身術。”
塔克曼說:“是不是一種利用自己的呼吸來加強戰鬥力的一種狀态魔法?”
我說:“你這樣解釋,也好像對。”
塔克曼笑着說:“太好了,老師精心開發的魔法終于得到了傳人。”
我詫異地問:“你的老師?”
塔克曼點了點頭,說:“對,他原本是艾洛斯教團的一員,醉心于魔法的開發,他曾經對我說,他找到了一種通過凝聚自己的精力,通過呼吸來加強自身戰鬥力的一種魔法。但是這個魔法開發提案上交上去之後,卻被高層給駁回了。”
我更加詫異地問:“這麽好的技能,爲什麽要駁回?”
塔克曼說:“當時我年紀還很小,弄不清其中的原因究竟是什麽,但是我知道,艾洛斯教團是注重精神力修煉的,但是這種強身術卻是運用精神力來加強自己的肢體能力,所以可能與艾洛斯教團的宗旨相違背了吧。後來,老師一氣之下就離開了艾洛斯教團,聽說,他後來爲了尋找可以靜心修煉這種魔法的地方,坐船離開了卡爾斯大陸。”
我點了點頭,說:“教我這個技能的人也說,傳授他這種秘術的人是從無盡藍海的一座小島上來到卡爾斯大陸的。”
塔克曼笑着說:“那就對了,老師找到了新的弟子,實在是太好了!”
我說:“您的老師真的很偉大,這個技能的威力大到難以想象,隻不過好像會有一些副作用,類似于手腳麻痹之類的。”
塔克曼說:“對對對,老師當年也說過,他說這是在短時間内極度刺激自己的身體機能的方法,所以當負荷太重的時候,身體就會出現麻痹現象,這個也是當時教團高層嚴重否決推廣這種魔法的一大原因。”
我說:“雖然有副作用,但是這個技能的強大依然是現在很多魔法不能比拟的,古人的智慧真是偉大。對了,您生活在七百多年前,那麽您認識古代文字嘛?”
塔克曼愣了一下,說:“在我們那個年代,隻要不是文盲的人,都可以讀懂你所說的‘古代文字’。”
我從行囊中把奇克西姆給我的碎牛皮取了出來,說:“那麽,能不能給幫我看一下這上面寫的是什麽?”
塔克曼笑着說:“舉手之勞而已。”他接過碎牛皮去,看了一眼,又說:“這上面寫的是‘芒點亮’。”
盲點還亮?這簡直狗屁不通啊。
塔克曼摸着下巴細細地看着那張碎牛皮,說:“應該還有其他的碎片記載着其他的文字。”
我說:“對,還有一塊牛皮,不過不在我這裏,先前有人說,上頭寫的是黑夜之眼。同樣的碎牛皮一共有四塊。”
塔克曼點了點頭,說:“芒點亮……黑夜之眼……我懂了,四張牛皮上的全文應該是‘真理的光芒點亮黑夜之眼看破世間迷霧’。”
我急忙問:“不愧是七賢者,你知道這種魔法?”
塔克曼說:“對,這是一種古代魔法,叫做月華顯影之術,應當是這個魔法的使用者在這四塊牛皮當中藏了一些話或者圖像。”
我說:“這是蒙德多納主教留下的東西,我相信,這裏頭一定藏着什麽他的線索,隻要找齊這四塊牛皮,就可以知道他在哪裏了。”
塔克曼點了點頭,将牛皮還給了我,說:“你說的對,這個東西關系到整個大陸的安危,你要好好保存起來。”
我笑着說:“其實話說回來,整個大陸的命運當掌握在卡爾斯神的手中,我們這種小人物小角色,盡到全力也就OK了。”
塔克曼笑着說:“對,其實這個世界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神會給自己設定一條怎麽樣的路,但是凡事隻要盡力,必然不是錯的。如果心裏迷茫了,那麽未知的未來會更加瘋狂地去遮蔽人的雙眼,讓人陷入恐懼。”
我說:“所以,您也是要說人的生命夢想是非常重要的?”
塔克曼搖了搖頭,說:“與其說是夢想,不仿說是理想更爲實際一點,夢想,怎麽都感覺有一種飄忽的感覺,似乎随時就會因爲一點風吹草動而從夢中驚醒,就像很多孩子小時候都會想成爲科學家一樣。但是理想,是一個人腳踏實地向前進的目标,聽着更有一種非達成不可的感覺,不是嗎?”
我點了點頭,但是我承認他的話我不完全懂,理想和夢想這兩詞除了筆畫不一樣之外,我真的沒有好好地研究過其中還有什麽區别。
和這位大賢者聊了好一會兒,他好像是因爲好幾百年沒有抓到過人好好地聊過天,拼了命地跟我探讨生命的真谛和理想的定義。聊了足足兩個小時,塔克曼看了看天色,說:“今天我的靈魂力已經消耗太多了,看來得休息了,年輕人,如果你明天還在這裏的話,我們繼續閑聊。”
我說:“好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可能要在這裏等上好幾天呢。”
說話之時,塔克曼的身影逐漸地模糊起來,他說:“其實你能看見的我,并且和我對話,精神力應該已經相當高了。你願意陪我這個已死之人當年我在這裏戰死的時候用的水晶球可能就掉落在這個島的某個地方,你可以去找找看,如果找到了,就當我送給你的好了。”話音剛落,塔克曼便消失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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