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兒,昊兒,醒醒!”一個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帶着鮮血的铠甲,正在焦急地喊着懷裏的少年,少年也是一身铠甲,铠甲上面血迹斑斑。
“國公爺,鞑靼退了,全部退下去了!”一個校尉沖進軍帳,單膝跪地拱手喊道。
“好,命令将士們,休整,救治傷員,把傷員送回城内!”中年男子開口說道,他是大明朝英國公張溶,掌管京師護衛。
“是!”校尉轉身就出去了。
“昊兒,昊兒,可不要吓爲父啊,昊兒!”張溶抱着少年,眼淚都出來了,身邊還圍着很多将士,都是他的部下。
“嗯~!”此刻,少年嗯了一聲,感覺頭疼欲裂,不由的抱着頭,蜷縮了起來。
“昊兒...昊兒你怎麽了?”張溶着急地喊着。
“嘉靖二十九年?怎麽可能?我他瑪德喝個慶功酒,居然喝到明朝?還叫張昊?穿越?打仗?卧槽!一定是還沒有醒酒,在做夢!”張昊腦海裏面的那些畫面,讓他再次暈厥了過去。
“昊兒,怎麽了?醒醒!”張溶看到張昊又暈了過去,更加着急了。
“國公爺,還是趕緊送回城内,讓大夫看看吧!”一個将軍對着張溶說道。
“快,快準備馬車,送昊兒進城,來人啊!”張溶說着就大喊了起來。
“老爺!”張溶的親兵進來。
“立刻回府,禀報夫人,讓夫人派人去皇宮,禀報皇上,就說我兒張元德重傷,請求皇上派出禦醫!”張溶繼續吩咐道。
張昊大名張元德,字昊,英國公次子。
“國公爺,今天還好少将軍在,否則,我等就麻煩了,少将軍真是勇猛啊,單槍匹馬殺進重圍,救出我等,哎,可惜被砸中了腦袋!”一個将軍站在那裏歎氣的說道。
張昊腦袋上的頭盔,都被砸了一個大窟窿,不過,頭上卻沒有任何傷口,連腫都沒有。
“我要參兵部尚書,爲何遲遲不見救援,大軍就在城牆上面,居然壓着不出兵!”張溶此刻火大的喊道。
這次鞑靼調集10餘萬大軍,進攻北京,張溶作爲掌管京師護衛,自當禦敵,可手上隻有五萬大軍,可是就這五萬大軍,都被兵部尚書扣押了大部分,不讓士兵出城作戰。
張溶的一些親衛,擡着張昊出去,外面已經準備好了馬車。
“國公爺,我們也要回城才是,現在我們的士兵不多了,而鞑靼那邊還有大量的軍隊,晚上在城外紮營,恐怕不妥!”一個将軍拱手說道。
“回城!晚上必須回城!”張溶黑着臉開口說道,心裏窩着一把火。
今天如果沒有這個兒子,自己估計都要戰死沙場,可是現在,自己兒子也是生死未知。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昊悠悠的睜開了眼,一看居然是影視劇裏面的老式床。
“嗯,還沒有睡醒,還在做夢!”張昊心裏想到,于是繼續睡覺,可是不對勁啊,自己好像是醒着的啊,瞬間睜開眼,仔細的看着床頂的蚊帳。
“卧槽!”張昊瞬間坐了起來,打量着蚊帳外面的陳設,這...這...這不是自己的卧室啊,接着張昊腦子裏面不由的出現往日的一幕幕,有現代的,也有自己在大明朝的。
“我...我....我,真尼瑪穿越了,怎麽可能?”張昊坐在那裏,摸着自己的腦袋,欲哭無淚。
“少爺,你醒來了,夫人,夫人,少爺醒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張昊才發現,床沿還有一個丫鬟趴在那裏打着盹,此刻看到了張昊醒來,馬上就跑出去了。
沒一會兒,張溶和夫人劉氏就進來了。
“昊兒,昊兒,可吓死爲娘了!”夫人掀開了蚊帳,一把就抱住了張昊哭着說道。
“呃,娘,孩兒沒事!”張昊下意識的說道,心裏也很詫異,自己還沒有接受穿越了呢。
“好,沒事就好,好好修養,明日随爹巡視城防!”張溶此刻也很激動,畢竟張昊醒來了,自己心裏也放心了很多,但是張溶也沒有表現出來,做爹要有做爹的威嚴。
“是,爹!”張昊再次回答說道,接着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打架很厲害。
确切的說,在戰場殺敵很厲害,雖然今年才十七歲,但是手上已經殺敵不低于50人了,就是好像腦子不怎麽靈光,被人喊蠻子,所謂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就是說自己這種的。
“還去?我大明朝就無人可用了嗎?城内那些人,天天歌舞升平,就你們父子倆守着城防?”劉氏很激動的埋怨道。
今天消息傳過來的時候,差點沒把她吓死!
張溶沒說話,默不作聲的出去了。
他是京師守将,還是大明朝英國公,大明朝曆代英國公都是掌管京師守衛,爲大明朝鞠躬盡瘁,先祖張輔更是随着英宗北征瓦剌,結果土木堡之變,戰死沙場!
張溶到了堂屋這邊,坐下,想着今日這一幕,心裏不由的一陣暖意,甚至有一絲驕傲,自己兒子張昊,一直被人稱之爲傻子,但是礙于自己是英國公,沒人敢這麽喊,就喊他爲蠻子,可是就是自己這個傻兒子,今日,在戰場上,單槍匹馬殺進重圍,救出了自己這些人,自己兒子是傻,但是可以冠之以勇!
很快,夫人劉氏也出來了,看到了張溶坐在那裏,于是很生氣的坐在旁邊。
“不早了,休息吧!我要去軍營!”張溶說着就站了起來,開口說道。
“你!”劉氏很悲憤的站了起來,看着張溶,想要和他大吵一架。
可是,看到了丈夫疲憊的身軀,加上自己也知道,張昊今日是怎麽受傷的,心裏又急又氣又擔心,話到嘴邊,卻又咽進了肚裏。
“你自己注意點!别就知道領着将士作戰,大明朝有這麽多将軍,不差你一個!”夫人站在那裏,看着張溶的背影說道。
張溶點了點頭,頭也不回的走了。
劉氏看到他走了,就坐在那裏抽泣着。
而此刻,坐在房間裏面的張昊,還在整理自己的思緒。
“二公子,可是餓了,要不奴婢給你準備點吃的?”這個時候,丫鬟過來,對着張昊說道,
他是張昊的貼身丫鬟,叫瑾兒,在張昊身邊差不多十年了,比張昊大兩歲。
“去準備吧!”張昊點了點頭說道。
瑾兒有點詫異,尋常自己這麽問,張昊都是傻笑的點頭。
不過,瑾兒也沒有多想,轉身就出去準備了。
“嘉靖二十九年,八月十四,不就是庚戌之變,鞑靼殺入到了京師城下,而整個大明朝,居然沒人敢去應戰,讓鞑靼在北平城外燒殺掠奪了十多天,還逼着大明朝開通大同、宣府兩處馬市,這是土木堡之變後,大明朝近百年最大的恥辱。”張昊坐在那裏,想着這些事情。
“不對啊,我是蠻子?麻痹的,我可是剛剛被評上副教授啊,大學副教授,怎麽到了大明朝,成了蠻子了,不對,好像是傻子,卧槽,這還怎麽活?”接着張昊才想起來,自己這具身體,好像是一個傻子,當然,也不是很傻,就是天然呆。
“哎呦,我的老天爺,玩我呢?穿越到了國公之子身上,我很樂意啊,但是,你也不能這樣啊,怎麽穿越到一個傻子身上?”張昊很郁悶,有點哭笑不得。
關鍵是,自己還要想怎麽才能不露出破綻來,萬一被人知道了自己是穿越者,尤其是被嘉靖皇帝,這個神經質皇帝知道了,會不會把自己抓過去做切片?
“這年頭沒切片吧?不過這個嘉靖,不好搞,智近乎于妖的皇帝,三十年不上朝,就知道修道,但是還是牢牢控制着大明朝。多少忠臣奸臣都死在他手上,殺人全看心情。不過話說回來了,傻子命長,他再怎麽多疑,也不會懷疑到一個傻子身上吧?可是裝傻很累啊!”張昊坐在那裏繼續想着。
自己是國公之子,想要逃離這個朝堂,那是不可能的。
“裝,不會裝也要裝,保命要緊,嘉靖還要當十多年皇帝,可不能惹他,再說了,整個嘉靖年間,也是奇葩,有名的大臣不知道多少,都是玩權謀的高手,在他們面前擺聰明,玩不過,反而裝傻可能才是明智之舉!”張昊繼續想着,決定接受這個傻子的身份,活命要緊。
第二天一大早,張昊吃完早飯,就讓瑾兒給自己穿上铠甲。
今日,他要跟着父親張溶去巡視城防,昨天晚上張溶交待的,自己不去不行。
“昊兒,你這!”這個時候,劉氏過來了,看到張昊穿上了铠甲,心裏那個着急啊,想要攔着,可是自己丈夫還在前線,兒子打仗勇猛,能夠護着丈夫的安全,可是,又擔心張昊出意外。
“娘,孩兒随爹去巡防,你放心就是!”張昊站在那裏,任由瑾兒給自己系铠甲。
“诶,好,我兒懂事,知道護着父親的安全,但是你自己也要小心才是,瑾兒,我來吧!”劉氏說着紅了眼,親自給張昊穿上铠甲,心裏難受啊!
“娘,無妨的,不用擔心!”張昊看到了劉氏這樣,馬上安慰說道。
記憶裏面,父親母親都對自己非常好,一直都是非常寵溺。
穿好了铠甲,張昊拿着自己兩個銅錘就出去了。
張昊看着手上的兩個銅錘,心裏無比感慨啊,這兩個銅錘,單個少說也有三十斤,這具身體擰起來跟玩似的。
而前世,自己抱着大西瓜走一段長路都感覺到累,這就是差距啊。
張昊騎在馬上,帶着幾個府上的親兵,就往軍營趕去,剛剛走沒多久,就看到一夥公子哥搖搖晃晃的往這邊走來。
張昊認識他們,不過現在也不是打招呼的時候。
張昊騎着馬,準備從他們旁邊繞過去。
“喲,這不是張蠻子嗎?怎麽了,去打仗啊,你會嗎?”這個時候,領頭的一個少年叫丁雲凱,是兵部尚書丁汝夔的小兒子,笑着嘲笑說道。
張昊可不想在這裏耽擱時間,父親要巡視城防,自己可是要快點去才行,于是不搭理他。
“诶,張蠻子,你好大的膽子啊,還敢無視我?”丁雲凱說着就跑到了張昊面前,牽住了缰繩,其他的少年笑着圍了過來。
“散開,爺沒時間和你們鬧!”張昊騎在馬上,沒好氣的說道。
“耶,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爲你是一個将軍呢!我大明朝居然招一個傻子入軍營?”丁雲凱笑着對周圍的那些少年說道。
那些少年也都大笑了起來。
“诶!”張昊看到了他們,心裏歎息了一聲。
尼瑪,外面打仗呢,他們居然還這樣聲色犬馬,這幫人一看就是昨夜在青樓夜宿。
“喲,歎氣啊?張蠻子,下馬,爺帶你們去青樓玩玩!帶錢了沒有?”丁雲凱笑着對張昊喊道。
“滾!”張昊沒心情和他們鬧,看到他們就上火,之前可沒少騙自己錢。
“哎呦,反了你了還,下來!”丁雲凱聽到張昊如此呵斥他,就要拉張昊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