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霜兒這個沒心沒肺的主兒,當即就被玲珑給收買了,笑嘻嘻地不停地往嘴裏胡吃海喝,到底是妖族公主的零食,那味道遠比跟在蕭郎身邊吃的要好得多。

各種果脯米糕都是霜兒從來都沒吃過的,光是五彩缤紛的眼色就讓她食欲大振,真不知道她苗條的身材是如何保持的。

“哎,我說,你别光着急吃啊,也給我講講,他們什麽時候成的親?”玲珑雖然心疼,但還是決定把剩下的小食也讓給了霜兒。

不得不說,在某些問題上,玲珑公主還是挺有決斷的。

“謝謝姐姐,”霜兒一點兒也沒有客氣的意思,直接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反正一覺醒來,萱姨就那麽告訴我了。”

知道了“真相”,玲珑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既然隻是小婉和萱姬的“一廂情願”,那一切皆有可能,玲珑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小婉頂多算是略有姿色的相貌,不自覺挺了挺自己那傲人的胸部,表示隻要蕭郎眼睛沒瞎,分得清美醜,自己就毫無壓力。

她哪裏知道,在外人面前,小婉從來都不會顯示自己的真容,而是以與蕭郎初見時那副小女妖的面容示人。

“其實我父王挺好的,人很老實,從不在外面沾花惹草,又英俊,在整個大聖堂都數一數二,小婉你要不要考慮考慮?”玲珑這算是化身媒婆的節奏。

“可是,我已經有相公了。你給我說這個幹嘛?”小婉單純地反問道。

“那個蕭郎有什麽好的,就是一個壞痞子,你嫁給他是不會有幸福的。”玲珑說話一闆一眼,逗得萱姬都忍不住想笑。

“嫁雞随雞嫁狗随狗,不管相公是什麽人,這都是我的命。”小婉卻是回答得同樣的一闆一眼。

玲珑單手扶額,面對這麽個油鹽不進的情敵,貌似還真沒有太多的辦法。

就在這時,在荷葉最前頭引路的貪狼突然出聲道:“各位,狼鬼妖君好像從這裏離開須彌無天路了。”

貪狼既然是妖狼一族的族長。那狼屬的本性多少也都保留了些。靠着氣味追尋對手,是他們以及犬族的特長。

“追出去,還用問啊。”玲珑當即說道。

貪狼面做苦笑狀,說:“可這須彌無天路我破不開。”

須彌無天路乃是天階高品陣法。若是随随便便一個元嬰修者就能打破而去。那它也就完全沒有布置在嬰霞山的必要了。

何況。貪狼這麽個妖修對陣法也幾乎沒有任何了解,讓他破陣,隻能帶着衆人在嬰霞山内瞎轉悠。還不如飛回如日峰,從那裏走出去來的方便些。

可這種情況顯然難爲不住萱姬,隻見她素手捏出法訣,荷葉法器并不停息,衆人就看見荷葉好似穿梭空間一般,竟是直接遷越而去。

周圍險山高峰急速向後退去,隻是須臾間,衆人便身處嬰霞山外。

“好、好、好厲害!”

看到這頭母老虎随手施爲之下就能破掉須彌無天路,貪狼驚訝的恨不得連下巴都給掉下來。

原本他還在自己安慰自己,被萱姬拎住領口時心說自己這叫好男不跟女鬥,可看見萱姬居然連破解須彌無天路都隻需一個法訣,立刻決定自己這段時間内要夾着尾巴做人了。

不,這是看在玲珑小公主的份上才要夾着尾巴。

到這時,妖族固有的“傲氣”還是讓貪狼找了這麽個不是借口的借口。

“這位妖君,你的方向好像指引錯了。”萱姬又開口說道。

——妖君?誰?難道說的是我麽?

貪狼一個激靈,根本沒注意萱姬後半句話,隻覺得這母老虎好像換了個人似得,突然變得和善起來。

而且這聲“妖君”從她嘴裏說出,讓貪狼一陣舒爽通透,就如同副班長都喜歡别人隻叫他班長一樣,特别是這聲班長是從老師嘴裏說出來的。

——引錯路,這不可能啊,不過,好像真的沒有狼鬼妖君的氣息了。

貪狼也是一陣氣惱,想展露一手,卻偏偏無所施爲。

“還請仙子指教。”貪狼也變得客客氣氣的。

萱姬微微一笑,笑得貪狼心兒都酥了一半。

像萱姬這種女子,一颦一笑都有傾城之惑,這似乎已然成了她的本性,如果不是像在孫六耳面前那般刻意的玉容含煞,而是恢複常态,那在外人眼中,這種女人都是勾人魂魄的放蕩妖女,萬萬交往不得。

這叫風情,再進一步就成了,可萱姬卻能很好地把握這個度量。

萱姬也不客氣,自顧駕馭着荷葉法器朝着西北方追了過去。

貪狼并不是專司追蹤的妖族,興許一般修者逃不過他的鼻子,可蘇有白和蕭郎兩人當然不是一般人,而且他倆本就沒有料到會有人來支援他們,也就不會刻意留下記号,加之他倆這重“獵人”的身份并不安全,說不準什麽時候突然就被别人來了個反包圍,所以一路上自然小心加謹慎。

到他們這個境界,其他修者想要單靠氣味追蹤顯然也不可能的。

而此刻,蕭郎和蘇有白顯然也很是迷惑,先是碰到了一個類似于時空縫隙的東西,就好像是有誰給須彌無天路開了一個隐蔽的後門,從這裏飛出,竟是直接能離開嬰霞山的範圍;其次,對方明顯是能注意到身後的他二位的,可依舊不緊不慢,也不刻意遮蔽氣息,就這麽大喇喇地奔跑着。

東瀛忍者倒是沒有禦劍飛行的能力,速度自然是比不得蕭蘇二人的,但他們在森林中穿梭前行,身手異常敏捷。一切阻礙在他們面前就反而像是可以加速前行的道具一般,如果蕭蘇二人也跟着降落高度在林木中穿行,一定會被甩掉。

而每次蕭蘇二人加速拉近距離,對方就會留下一個忍者攔路,雖然他們的忍術在蕭郎面前已然完全沒有攻擊威力,可若是一門心思攔路,也不是短時間内可以解決了的。

先是那個半死不活的雷遁忍者留下,他的傷勢注定隻有一招自爆可以用來拼命,雖然蕭郎手握蘊靈罐完全不懼,但畢竟五鬼蘊靈罐不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防禦。嚴格來說。它本也就不是個防禦向的法寶,所以還是讓兩人追擊的勢頭大爲受阻。

接着便是水遁忍者,這家夥的攻擊力應該是三個忍者中最低的,蕭郎對東瀛的五行不甚了解。不知道是因爲他的修爲低。還是因爲水行忍術本就不是擅長攻擊的遁術。但不管如何。水遁忍者的一招“無音霧殺術”,将二人視線範圍内皆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霧氣,連太陽也給遮掩了個完全。差一點就讓他們失去了方向。

這與其說是遁術,倒不如說是一個東瀛版的陣法。

一式“水遁:無音霧殺術”本是要配合其他忍者進行襲殺才能發揮出最大威力,不過顯然木老鬼一行隻求阻敵,不求殺人,這霧殺術倒也算是一個恰當的忍術,而蕭蘇二人既不了解忍術,也不精通陣法,好在天階法寶河洛書簡着實霸道,直接以力破之,在濃霧中擊殺了那位水遁忍者,而這片大霧也随着他的死亡漸漸消散。

最後火遁忍者的攻擊實在華麗非凡,可惜被蘊靈罐完爆,蘇有白抽冷子一劍刺去就結果了他的性命。

“有古怪呐。”

殺掉了最後一個無名忍者,木老鬼和大門二人的身影仍舊在蕭郎的視線之中,可偏偏蕭郎眼神内并沒有絲毫的喜色。

“怎麽?”蘇有白問道。

“若換成是我,既然決定把他們三個都當成棄子,就一定會讓他們三人一起留下阻擋,肯定能給我們帶來更大的麻煩,說不定等我們擊敗他們三個,就失去了另外兩人的蹤迹,可現在呢,與其說是他們在斷尾求生,倒不如說是在引我們上鈎。”蕭郎說。

“會不會是因爲他們本來沒打算犧牲這麽多人,隻是因爲沒想到我們會追的那麽緊,畢竟要不是我的河洛書簡,可能光是那個水行忍者就足夠了。”蘇有白說道。

他不懂東瀛語,也分不清水行和水遁的區别。

蕭郎搖了搖頭,笑着說:“你倒是一切盡往好的看,除非他們對我們倆也是一無所知,否則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我這個人還好說,可你呢,顯然他們原本是針對你而來的,你的一切,特别是河洛書簡的威勢他們不可能不清楚。”

蘇有白回道:“那也不盡然,我看他們也不知道我掌握了歸一劍和道一筆,何況河洛書簡乃是應天書院的鎮院法寶,别說外人,就是同爲儒門的其他三家,也不可能完全了解的清楚。”

蕭郎聞言苦笑兩聲:“雖然不能否認你說的是有那麽一點兒道理,但也太勉強了,而且我才發現,原來蘇道友你還真是自信啊。”

蘇有白還以一笑,拍了拍蕭郎的肩膀,說:“其實你的顧慮我也有考慮,不過咱們都追到這一步,總不能因爲這份擔心而半途而廢,你放心,如果事情有變,我拼着性命也會先把你送回去。”

“不過,不管如何,我都要謝謝你。”蘇有白又道。

蕭郎一愣,沒想到蘇有白還會感謝自己,随即回道:“沒什麽,隻是爲了滿足一下自己好奇心罷了。”

“我其實也有些好奇,不知妖君能否摘下面具讓我一觀?”蘇有白突然說道。

“怎麽,突然對我的樣貌感興趣了?”蕭郎問。

“不知爲何,我總感覺妖君并不是妖族,因爲我在你的身上沒有感覺到妖族特有的氣息。”蘇有白說。

“可能是因爲我修習的是道門功法的原因。”蕭郎說。

“都說妖族一直盤踞在十萬大山深處,妖君能修習正統的道門功法。這本就是件稀罕事。”蘇有白說:“而且我在妖君身上,總能感覺到一個熟悉人的影子。”

蕭郎是和蘇有白自然稱得上是老熟人,就說紫蓋山那次,蕭郎雖然沒怎麽出手,可這一舉一動也讓蘇有白留下了印象,隻不過蘇有白并沒有往那方面去聯想,要不然倒是有八成的可能直接叫破蕭郎的身份。

蘇有白見蕭郎半晌沒有答話,做出了個歉意的表情:“抱歉,交淺言深了,其實就算是熟人又能如何。現在我是應天書院的弟子。而你是大聖堂的狼鬼妖君,以這重身份相交也無妨事。”

蕭郎灑然一笑,依舊沒有回答。

他若和蘇有白沒有别的關系,那就算讓他見識了自己的真容其實也沒有什麽。畢竟事已至此。特别是葬劍山莊已滅。蕭郎早就絕了“回頭是岸”的念頭,現在的蕭郎就是狼鬼妖君,狼鬼妖君也就是蕭郎。

不過現在麽。蘇有白仍舊對小婉念念不忘,實在不是蕭郎攤牌的好時候。

------

蕭蘇二人雖然一路閑聊,又從東瀛忍者的特殊手段聊到神州大事,從神州近況接着聊到了辛密内幕,自然,都是佛道兩家的秘聞,沒有儒家的。

這個方面蘇有白自然是比蕭郎更有見識,蕭郎此時倒真像是一個初出大山的土包子,什麽都不懂。

不過對于他們倆說,該有的小心一點也都沒有少,前面木老鬼和大門兩人在丢掉了三位“包袱”之後,突然換上了一件舟梭法器,速度一下子就迅猛提升了起來,而且這舟梭顯然不隻是代步工具,其上伸出了三五炮管,一枚枚由法力催動的炮彈不斷地阻攔着二人的腳步。

可這顯然不是什麽好辦法,依着二人禦劍的水平,斷然不會被這麽些個直來直往的法力炮彈擊中,似乎是因爲木老鬼他們已經黔驢技窮,開始做最後的掙紮。

轉眼便過了大半天的時間,周遭的景色漸漸變化,蕭蘇二人自然是識得,正是了無生氣的死荒平原。

沒想到追了這麽久,居然能追到死荒平原。

如今的死荒平原依舊是那副模樣,斷橋死水随處可見,除了零星修者之外,也就隻有昏昏欲睡的血屍鴉在老樹枝頭盤踞着。

這群血屍鴉見到有生靈前來送死,自然是一股腦撲殺而上,它們現在是這塊平原的“主宰”,無窮無盡,又兇狠異常,而偏偏死荒平原中無甚寶物可求,修爲低的進來等同于送死,修爲高的沒必要進來,特别是萱姬在延亭小城外那次大開殺戒後,這裏當真變成了死荒平原,偶有修者進來也隻是對這些血屍鴉有些興趣,相比之下數量最多的反而倒變成了玩家,把這裏當成練級寶地,不過也隻敢在外圍徘徊。

當然,無論是木老鬼、大門,還是蘇有白、蕭郎,來到這裏都屬于修爲高絕的那一類人,而且不管是木老鬼的舟梭,還是蕭蘇二人的禦劍速度,都遠不是血屍鴉可以媲美的,它們“興沖沖”地追過去,最終也隻有在幾人後面吃灰的份。

可蕭蘇二人越追越驚,自然不是因爲這裏鋪天蓋地卻毫無威脅的血屍鴉,而是爲什麽對方會來這裏,明顯不可能是因爲想借助血屍鴉的力量來擺脫他們。

死荒平原雖然還算廣漠,但自從這裏的鎖妖塔離奇倒塌後,就引來無數修者前來一探究竟,畢竟乃是守護東勝神州大陣的一處陣眼,失掉一處陣眼雖然談不上緻命,可終歸不能不表示一番,任由它坍塌而不理原因。

所以别說鎖妖塔的舊址,就是這裏的每一寸黑灰土地都差不多被修者給翻了個遍,實在是沒有什麽值得尋覓的,如果說這群東瀛忍者把這裏當成了基地,那也就意味着他們的“曆史”也太短了些,這肯定是不現實的,何況死荒平原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适合做秘密基地的地方。

二人壓下心中疑惑,打起十二萬分小心,追着前面的舟梭不放,随時準備釋放術法,可就在這時,一道通訊符從舟梭中飛了出來。

蕭郎蘇有白相視一眼,都不知對方打的是什麽算盤,若是去求救兵。那現在才求也未免太晚了些,可如果不是,那這道通訊符上還能記錄什麽内容。

這種通訊符不是什麽高級貨色,如果蘇有白願意,大可以讓河洛書簡飛去剿滅掉它,但問題是這事透着那麽一絲詭異,蘇有白自然不敢在此時把他最大的依仗就這麽給放出去,隻爲了去追一張意義不明的通訊符。

又過了不久,舟梭似乎是到了目的地,終于停了下來。而木老鬼和大門兩人也走出了舟梭。就這麽大喇喇地站在原地。

蕭蘇二人一看,他們身後不是鎖妖塔的斷塔還能是什麽?

這裏越發透着“詭異”二字,但還是蘇有白的那句話,既然追到了這一步。總不能因爲這份擔心就半途而廢。

他二人也降落在地面上。離對方不過千米之遙。對于修者而言,這個距離實在不算什麽,飛劍攻擊瞬發可至。

“打個商量如何。狼鬼妖君,你告訴我們你是如何知道我們東瀛忍術的,再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就告訴你們那些女人現在都在哪裏?”木老鬼率先出聲說道。

蘇有白倒是沒想到對方居然是來求饒的,可這顯然不是他們的作風,隻覺這裏有詐,當即對蕭郎說道:“不要告訴他們,這種商量,不要也罷。”

蕭郎也是了然,随口對着木老鬼說道:“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們需要先說。”

木老鬼打了個哈哈,回道:“我怎麽知道你們會不會講信用。”

蕭郎說:“同樣,我也不知道你們會不會講信用。所以說,我們彼此間就沒有信任基礎,你這種商量,跟兒戲又有什麽區别。”

“那就是沒得好商量喽,”木老鬼臉上露出一絲奸詐的笑容,說道:“既然如此,我倆背後就是我們東瀛的大本營,你們有沒有膽量闖上一闖?”

大門接口道:“興許那些小妞也在這裏。”

蘇有白蕭郎具是一怔,倒是沒想到他們二人此時居然會如此坦白。

可若是這樣就讓他們相信,那不得不說這倆東瀛人也太低估對手的智商了。

先不說鎖妖塔的遺址是各路修者探查的重中之重,但凡有一點蹊跷之處,都不可能如現在這般無一修者鎮守,讓外人輕易來到此處,就算哪怕這裏真的就是東瀛大營,那現在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仍舊隻有他二人來迎戰蘇有白與蕭郎。

可這二位一唱一和說的信誓旦旦,偏偏不似僞作。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們都要回去了,這條通道隻能由我們打開,打開後也隻會持續三分鍾的時間,過期不候。”木老鬼說道。

“你們當然可以選擇在這裏殺掉我們,不過可就進不去喽。”大門又一次接腔道:“不要想着活捉我們,除非你們有限制金丹自爆的手段。”

說完,他二人就好像真不怕被偷襲一般,徑直轉身站在了鎖妖塔的正中位置。

鎖妖塔本就是一件天地法器,當它完好時,人身處其中就好像另處一個世界,雖然談不上無邊無際,可從裏面卻無法用暴力使它毀壞,而且其中能容納無數妖鬼,端的是奇妙非凡,這一點蕭郎自然最有體會。

但它現在隻剩下了一個殘破基座,雖然占地仍舊有方圓千米,可連凡間皇帝的寝宮都比不得,在修者眼中,更談不上什麽宏偉。

木老鬼與大門信步走向正中,這裏除了磚石顔色較旁邊更爲深褐一些,并無其他不同,而他二人就在此處盤坐下來,撚起了法印。

“動手麽?”蘇有白問向蕭郎,到了這一步,他也放棄了活捉的打算,畢竟再怎麽看,他們也不是那種貪生怕死的家夥。

蕭郎卻是搖了搖頭,雖然直覺上,現在動手直接消滅掉他們兩個才是最穩妥的辦法,可問題是殺掉他們也就意味着徒勞無功,白白走了這一遭。

顯然,蘇有白也是這麽個想法,索性同樣坐了下來,就看看這倆外族人能搞出什麽幺蛾子來。

兩刻鍾過後,木老鬼與大門施法完畢,在他們二人腳下不過十平米的範圍内,突然現出一個由黑紫二色構築的流轉漩渦,好似流沙一般竟然漸漸把他倆給吞噬了進去。

蕭郎一愣,脫口說道:“一冥窮煞陣?”

這幅景象蕭郎再熟悉不過。當初陷入鎖妖塔時,要不是有毛小方指導,他們幾個差點兒就被這個大陣給生生累死,而這個黑紫二色的漩渦,正是一冥窮煞陣的陣眼,也是唯一的出口。

“那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蘇有白沒見過這個陣法,可聽到蕭郎說起“一冥窮煞陣”這五個字,倒也能回憶起書卷上的一些記載。

從陣法的原理上來說,哪裏會有隻出現陣眼而沒有陣法本體的情況?可若說這不是一冥窮煞陣,不光是蕭郎。博學的蘇有白也再認不出哪家陣法的陣眼也是這種黑紫二色漩渦。

不過眼見木老鬼兩人已然全身進入。蕭蘇二人再不多話,一個飛步也落了上去,同樣漸漸陷了進去。

---------

大約一個時辰過後,萱姬一行也飛到了這裏。越靠近鎖妖塔。萱姬的眉頭就皺的越深。隻是沒有言語出來。

萱姬收回荷葉法器,衆人降落在斷塔正中,這裏早就恢複了平常。一點兒也看不出有任何異狀。

貪狼自然是不敢質疑萱姬是否帶錯了方向,可環顧四周,一馬平川,除了在外圍不敢靠近的血屍鴉群,這裏當真見不到其他活物。

“總不至于那些東瀛人是屬土耗子的,鑽地了?”

貪狼這邊自說自話,倒是有些接近事實。他本人也是個行動派,想到哪幹到哪,直接單手成爪扣準磚石縫隙,一個用勁,竟是真的把腳下的大塊磚石給生生撬了出來。

單憑這手蠻勁,就連萱姬也得甘拜下風。

可惜,毫無用處,一人多寬的磚石下面還是磚石,貪狼生生挖到看不見頭頂,但仍舊不見其他物件,入眼處依然是灰撲撲的大塊磚石。

“别白費力氣了,就算這下面真有密道,也不會埋藏得這麽淺。”

萱姬說完,徑自凝神感受了起來,不多會兒,萱姬重新掙開了雙眼,微微歎了一口氣,對着衆人說道:“你們回去,我一人去便足矣。”

可在場衆女,哪怕包括貪狼也不會被她這麽輕飄飄的一句話給打發走。

“萱姨,蕭郎是不是有危險。”這是小婉的問話。

“不行,我要去找哥哥。”是霜兒。

“請讓我們也去。”淺倉花绮代表八稚女說道。

“憑什麽讓我回去,我偏不。”玲珑還是那麽逆反,反正整個妖族但凡知道萱姬身份的都或多或少怕些她,可玲珑小公主是個另類。

“……”貪狼是唯一沒有發言資格的。

“我不是商量,是命令。”萱姬少有的滿臉嚴肅,對着衆女這般說道。

可她越是如此,就越代表了此行危險萬分,那麽同樣,也就意味着蕭郎如今正處于危難之地,衆女更加不會同意。

如果蕭郎身在此處,看到此情此景,不知會作何感受。

萱姬卻也再無二話,不是被衆女說服了,而是直接抛出一襲輕紗法器,素手翻轉間,結成一處牢籠困陣,居然将衆人直接給困住了去。

“萱姨!”

“你怎麽能這樣!”

……

萱姬不理衆女的吵鬧,先是把貪狼拉了出來,對其說道:“我這個陣法可保她們暫時無憂,你現在立刻回嬰霞山,把這裏的情況告知孫六耳,讓他親自來接她們回去。”

“是,仙子。”貪狼恭敬回道,他畢竟不是衆女,知道孰輕孰重,連母老虎都這般慎重,那顯然要去的地方不是善地,其他人跟着去也是添亂。

目送貪狼離去後,萱姬又把淺倉花绮給拉出困陣之外,問道:“你既然也是東瀛人,那你對東瀛的一切應該是熟悉的,比如說你們那裏的忍術?”

“是。”淺倉花绮點頭應道。

“好,那你敢不敢随我一同去找回蕭郎,當然,以你的修爲,很可能會身死魂消。”萱姬說。

“花绮不怕。”她堅定道。

八稚女的修行很努力,跟其他玩家相比精進的速度也着實了得,可如今也不過才和合期,比之蕭郎的胎息期還慢了一個境界,也就是說對于蕭郎都算危險的地方,那對于淺倉花绮而言,要是沒有萱姬的護佑,隻能是十死無生的死地。

可顯然,淺倉花绮并不害怕死亡。

萱姬想了想,又拉出一女,問道:“你是叫神宮寺唯。”

神宮寺唯點了點頭,同時說道:“希望您也能帶我過去,我不會拖累您的。”

“聽話,”萱姬拍了拍神宮寺唯的腦門,柔聲安撫着,又遞給她一枚蠶繭似的物件,說:“我自有打算,這個你收好,如果孫六耳來了,你就把這個給他,他會知道怎麽打開這裏。”

說完,萱姬便開始撚出法印,嘴中同時默語不斷。

比木老鬼快的多,不過十數秒的時間,同樣的黑紫漩渦出現在萱姬和淺倉的腳下。

“喂,你怎麽能這樣,說走就走,爲什麽不讓我們跟過去!”眼見她倆馬上就要消失,玲珑公主當即不滿道,可問題是這座由輕紗構成的法陣着實精妙,雖然好似透明一般,既遮不住視線,也蓋不住聲音,可偏偏無論玲珑怎麽施法,打到這輕紗上面就好像泥牛入水,再無半分作用。

“好萱姨,求求你了,就讓我們一起去。”卻是霜兒語帶哭腔地說道。

而萱姬卻隻是笑了笑,給衆女做了個安心的表情,便直接沉入了漩渦之中,而随着萱姬和淺倉花绮的消失,這漩渦便迅速恢複了平靜,而後好像被蒸發了一般,漸漸消失了蹤迹。

“切,你還說你是蕭郎的妻子,我就說不可能了,要真是這樣,那個萱什麽的,怎麽可能不帶上你。”玲珑這是有氣沒處發,回頭看見半天不吭氣仿佛小受氣包的小婉,當下就出聲說道。

可小婉卻是沒有回應,依舊在低頭思索别的事情,全然沒把玲珑的話放在心上。

玲珑見小婉居然敢無視自己,剛想發怒,就聽見霜兒想到了什麽,忽然說道:“小婉姐姐,你不是一直跟着萱姨修習的麽,有沒有辦法?”

其實她也沒抱太大希望,萱姨是何等通天的修爲,小婉才跟着她學了多久,照理說是沒有辦法解開困陣的,卻沒想到小婉居然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可以,不過需要她手中的東西。”

說着,指了指神宮寺唯。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言而喻了,雖然萱姬有命,可顯然在蕭郎不在情況下,小婉這個女主人的話要比其他任何人都好使得多。

神宮寺唯依言将蠶繭抛至輕紗困陣的最上方,小婉神情凝重,全然不似萱姬那般輕描淡寫,額頭不經意間就滿是香汗,可終歸随着法訣運轉,這輕紗困陣還是被破了去。

如果萱姬在此,一定會大爲驚訝小婉的修習天賦,不過身爲女娲的嫡系後人,這種逆天的天賦也該在意料之中。

走出困陣外,回憶起萱姬施法的種種,小婉在盡力模仿,以求同樣打開那口黑紫漩渦,不過顯然,她還需要不少時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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