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黃彩鳳如自己想的那般露出驚訝驚喜及希冀的表情,還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時,林明軒心裏苦澀一笑,看來希望還真不能随便給人。
“是的。”最後林明軒還是點頭說道,不管怎樣有希望好過沒希望,一個人如果對生活失去了希望那将會是一個悲劇,說是行屍走肉也不爲過,爲了不讓黃彩鳳陷入那樣的狀态,他隻好說一下謊了。
“那我們現在過去看看。”黃彩鳳忙道,心急的她麻溜地站了起來,還拉着林明軒的手叫嚷着快一點快一點。
要是剛才聽到‘快一點’幾個字林明軒說不定會很高興,隻是現在他卻苦笑的走出房間,轉進了另一個房間。不過,見到黃彩鳳恢複了神采,他覺得這般做也值了。
當然,林明軒并非信口雌黃,也并非圖給黃彩鳳希望,憑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即使他沒有辦法治療黃彩鳳的母親,别人也有辦法。
“媽,你怎麽又不吃啊?”隻是興高采烈進來的黃彩鳳見到床頭邊桌子上那滿滿的飯菜時,鼻子一酸,咬着嘴唇心酸道。
林明軒也是一愣,他倒不認爲自己的廚藝十分了得,可是也不應該難以下咽啊,便小聲道:“阿姨,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說完,在心裏鄙視自己一番:林明軒啊林明軒,你說你這人能不能懂事一點,隻顧着花前月下而忘記未來嶽母,你說你是不是合格的女婿?
病床上的女人叫肖柳翠,她雖然雙腳癱瘓沒有知覺,但臉色并不像電視裏的病患者般瘦骨如柴、皮膚發黃,相反還白裏透紅、色彩光澤,這是黃彩鳳一直省吃省用給她買補品的功勞。
看到自己女兒一臉春色,雖然不知道爲什麽臉上有淚痕,但作爲過來人的肖柳翠還是從剛才黃彩鳳的笑容捕捉到一些情況,加上剛才的叫聲,她可以斷定眼前的男人絕對健康。其次想到女兒從未帶過異性回家,肖柳翠看向林明軒的目光不由帶着一絲打量的味道,有種嶽母看女婿的感覺。
作爲當事人的林明軒跟黃彩鳳怎麽可能想得到肖柳翠之所以沒胃口,不是說飯菜好不好吃,而是肖柳翠的那平靜地湖面被剛才黃彩鳳的叫聲蕩起一絲絲波瀾,久久不能平靜。
此刻見肖柳翠不說話,還用怪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林明軒一時之間懵了,饒是聰明絕頂的他也想不明白肖柳翠爲何有這樣的舉動,難道自己真的帥的那麽離譜嗎?
“媽,你是不是吃不慣這飯菜啊?要不我再給你做?”一心放在母親身上的黃彩鳳哪裏會注意到肖柳翠奇怪的舉動,很緊張很急切地說。
“不用了彩鳳。”肖柳翠對着自家寶貝女兒溫馨一笑,有女如此也不枉來人間一趟,便轉移話題道:“對了,你急忙忙過來是有什麽事嗎?你看家裏亂七八糟的,要是沒什麽事就跟小林出去走走,逛逛街看下電影,享受一下女孩子必須有的生活。”
“媽,你說什麽啊。”黃彩鳳臉蛋一紅,有些不打自招的感覺,忙道:“媽,明軒會一點醫術,他說你的腳問題不大,很大可能康複。”
肖柳翠聽到這話不由怪異地看了林明軒一眼,她都四十歲人了,還有什麽事看不開?權且把這些當作林明軒哄黃彩鳳的借口,便笑着道:“小林你是學醫的嗎?”
這時林明軒露出滑稽的表情,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醫術,真想不到黃彩鳳這丫頭說起謊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看來臉皮厚度都快追上自己了。
“不是。”迎上肖柳翠的目光,林明軒很誠實的說,然而看到肖柳翠眼角裏那不明顯的失望,嘴角往上一翹,一句善意的謊言便道了出來,“不過我小時候跟一位老中醫學醫十年,算是學了點皮毛。”
“中醫?”肖柳翠微微一愣,她沒想到眼前年紀不大的青年竟然學了十年中醫,要知道中醫博大精深,如果學得精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治自己的腳……下面的事肖柳翠無法想象。
一開始肖柳翠并沒将黃彩鳳的話放在心上,但做人怎麽也得有個希望對吧?本來希望不大的她聽到林明軒這話後,那希望就如滾雪球般頓時擴大了無數倍,但人老成精的她将喜怒不形于色做得很好,微微一笑:“哦?想不到小林還有這本事啊,不知道有沒有學針灸?”
見肖柳翠如老狐狸般旁側推薦,林明軒不由露出一絲苦笑,自己之所以跟黃彩鳳說有可能讓肖柳翠恢複正常,無非是仗着體内的真氣,至于什麽中醫、針灸自己懂個屁,便搖了搖頭又做好孩子道:“不會。那老中醫堪稱再世華佗,可謂樣樣精通,然而我不是個能吃苦的人,所以就挑選了最爲簡單的‘推拿’來學,隻是沒想到看着挺容易的推拿一學就是十年。唉。”
說到最後林明軒歎了口氣,一副确有其事的樣子,隻是他不知道肖柳翠和黃彩鳳還真信以爲真,因爲推拿确實是中醫裏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它屬于外治療法,治療範圍極廣,涉及到内、外、婦等科,如落枕、扭傷、肩周炎、腰腿痛、失眠等通過推拿都能取得不錯的效果。
而推拿手法包括滾、揉、刮、摩、擦等,方法衆多但不是靠簡單的手推或按捏就可以,其手法要求柔和、均勻、有力及持久,并且要精通穴位。因爲針對不同的疾病就需要掌握不同的部位,這樣推拿才能得心應手。
想要将推拿學的精妙,沒有五六年功夫還真不行,所以肖柳翠母女聽了都神采飛揚,因爲這代表了一個希望,哪怕明知道當希望破碎的那刻會更痛,然而她們還是想抓住這一縷希望,隻因太久的黑暗讓她們生出了一絲恐懼。
“這樣啊,那小林你試試吧。”肖柳翠心中激動,臉上卻平靜道,“反正阿姨幾年都不能走動了,你要是能治自然是好,不能治也沒關系。”
這話說完,林明軒就感受到一股灼熱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用看也知道是誰,無視那目光的主人直徑走到床邊,伸出手便爲肖柳翠把脈。
既然說自己師承中醫,那就得裝的像一點,隻是他還沒有修煉成透視眼,故而把脈幾分鍾後松開,不理會在場兩人希冀的目光,淡淡地說:“讓我看看你的腳。”
肖柳翠聽了不疑有它,掀開被子連同黃彩鳳,吃力地将雙腳移到床邊,這時的林明軒一副大師風範,臉上表情凝重,二話不說雙手就落在肖柳翠的右腳的膝蓋上,緊接着一道肉眼看不到的氣流從他的手湧入肖柳翠的腳裏。
也許真的沒有感覺的緣故,哪怕真氣湧入及捏了捏,肖柳翠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林明軒微微皺了皺眉,手的動作沒有停止,真氣也沒有停止流動。
幾分鍾後林明軒收起手,隻是動作有些遲疑,仰或是看到林明軒臉上的爲難與尴尬,肖柳翠便輕輕一笑:“小林啊,現在我跟你就是病人跟醫生的關系,你不要有太多的顧慮。”
一聽,林明軒便笑了笑,就是,正所謂醫者父母心,自己怎麽可以那麽龌龊呢?于是他的雙手落在肖柳翠的大腿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明軒感覺到大腿的主人的身子發出輕微的顫抖,雖然很快平靜過來。
這回林明軒很快收起手,因爲手一落下的瞬間肖柳翠就有反應,這結果正是他需要的,所以他的手又落在左腳的膝蓋上,做着剛才的事,最後雙手從左腳的大腿收起,那眉宇一直皺着。
“明軒,怎麽了?很嚴重嗎?嚴不嚴重?”見到林明軒這表情,黃彩鳳急切地問。
至于肖柳翠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神一直放在林明軒身上,心裏緊張程度不比黃彩鳳少,隻是她隐藏的好而已。
林明軒對黃彩鳳報以寬心一笑,平靜道:“從剛才的初診中,我發現阿姨左右腳都是膝蓋處血脈堵塞從而導緻經脈衰老及死亡,不過左腳嚴重一點,大腿下的股骨隐約有骨髓炎的症狀……”
一聽,黃彩鳳兩人臉色變了變,黃彩鳳更是慌了神緊緊地抓住林明軒,如抓住僅有的一根救命草似的,那靈動的雙眼更是不争氣的流出兩行清淚,然而不等她說話,林明軒便闆起臉道:“不是讓你不要哭的嗎?”
肖柳翠見到這幕爲之一愣,她看到林明軒那冰冷的面孔,她想不到剛才還溫柔止水的青年會變得這麽冷漠,更讓她驚訝的是自家女兒真的不哭了,嘟着嘴一臉委屈地看着林明軒,那樣子明顯是小女人才該有的姿态。
見此,林明軒臉色才稍微好轉,旁若無人的伸出手爲美人抹幹淚痕,輕聲訓道:“你急什麽啊,我話還沒說完就急成這樣子,要是我再說一些不好的話,你會不會想不開?”說着,用手輕輕的刮了一下那小小的紅鼻子,讓黃彩鳳的臉瞬間布滿紅霞。
看着林明軒兩人如兩口子在自己面前打情罵俏,不知爲什麽,思想有些保守的肖柳翠臉上不但沒有不高興,反而露出欣慰的表情,對自己的病情怎麽已經無所謂了。但,當耳邊傳來這句話時她心裏掀起波瀾大浪,臉上再也平靜不了一副驚喜激動的表情,都快淚流滿臉了。
“放心吧傻丫頭,阿姨的病情還不算嚴重,可以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