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成、江浩民幾人則是驚訝的看着這幕,目光來回在柳顔顔與林明軒身上轉,心裏有一聲音在呐喊:你們是天生一對嗎?你們做戲敢不敢再假一點?表情太浮誇了一點吧?即使你們要氣人也不用這麽明顯吧?真以爲在鎮黨委裏你們兩人隻手遮天?
感歎過後衆人心裏又是一陣唏噓,爲柳顔顔有這麽一員猛将而感到羨慕妒忌恨,誰不希望有一個自己不開口卻能爲自己沖鋒陷陣且有本事擊敗敵人的猛将?
進了會議室的柳顔顔是一言不發的坐着,除了偶爾說句話,跟林明軒根本沒有交流過,但林明軒卻能充分領會她的意圖,很有男人氣概的擋在她身前,以一敵三的擋住楊正陽三人的語言攻擊,從而維護她的威嚴。
這樣的人,難道不是任何一個領導都想得到的嗎?
江浩民幾人雖然想到此過程中有自己的影子,但無法否認的是,林明軒在面對福緣鎮權力最高的幾人時不但沒有一絲膽怯之意,還談笑風生、處之泰然,這份淡定讓他們很驚訝,也是在這刻他們才發現林明軒是個可造之才。
換作某個人,哪怕他已經是市委書記或是省委副書記,在面對比他高一級或從中-央下來同級别的人,說話時不要求他畢恭畢敬,但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如此說話。
敢那樣說話的人,一是有大能耐,二是愣頭青,林明軒屬于那種?呵呵,答案不言而喻。
一時之間,會議室裏的人看着林明軒的目光有些變化了,似乎…他今日能出現在這裏并非隻因爲柳顔顔,還有他自身确實有點本事。
“你有什麽提議就趕快說,說完了我們還要商量事。”楊正陽喝了口茶,淡淡地說,任誰都能看出他很生氣,很不喜歡林明軒。
對此,林明軒也不在意,笑嘻嘻的說:“楊書記,其實我的提議并不咋樣,就是覺得你說将鹧鸪山承包出去的想法不錯,小子鬥膽想加入來讨論讨論。”
“哦?你也覺得将鹧鸪山承包給‘修怡集團’好?”楊正陽有些驚訝道,雙眼随之閃過一道光芒,看着林明軒的目光似乎順眼很多了。
古一成等人也是一愣,均不明白林明軒葫蘆裏賣什麽藥,難不成你留下來就是爲了幫着楊正陽打柳顔顔的臉?
“嗯。楊書記,您這想法很好,小子聽了極爲贊成,左思右想了好一陣子,發現将鹧鸪山承包出去後有着數之不盡的好處,可謂是百利而無一害。”林明軒點頭說道,詞語誇張。
衆人聽了又是一愣,一向目中無人的林大秘書居然對楊正陽用上敬語,這是臣服的前奏嗎?林大秘書心裏到底想着什麽?難不成還想戲弄一回楊正陽不成?
果然,隻見林明軒說完話後頓了頓,眉頭皺了皺,嘴裏吐出‘隻是’二字,這讓一直等待下文的楊正陽急死人,忙接過話來說:“隻是什麽?現在是讨論,有什麽話你盡管說,沒有人會怪你。”
“隻是……楊書記,我覺得您說将鹧鸪山承包出去是個很好的提議,但不一定非要選‘修怡集團’吧?”林明軒皺着眉頭,一臉不解地說,“我不知道那什麽集團有多大能耐、實力雄厚不雄厚,但既然他能看中鹧鸪山,那麽肯定也會有人看中鹧鸪山,爲什麽不公開招标呢?”
見衆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還聽得很入神的樣子,林明軒瞬間感到濃濃的自豪感,有些飄飄然的說:“俗話說瘦田無人耕,耕開有人争,那什麽集團能看中鹧鸪山肯定看中鹧鸪山的什麽,那叫多一些人來競争不好嗎?也許會有人知道鹧鸪山個中的‘寶藏’呢?即使最後還是讓那什麽集團給承包了,但找多點人來競争總比一下子承包出去好吧?”
楊正陽眉頭緊皺,似乎事情朝着不受控制的軌迹走動着……
“林秘書,鹧鸪山的情況大家都了解,這麽久了也就‘修怡集團’上門說要承包,如果因爲你這舉動而讓對方不高興,最後不歡而散,是不是有些得不償失?”古一成皺着眉頭說出衆人的心聲。
“古書記說的對,要是鹧鸪山真是個寶藏,能平平淡淡的度過這麽多個春秋嗎?如今難得有人肯要它,要是因爲我們的一些舉動而讓對方反感從而放棄承包鹧鸪山,林明軒,難道這責任由你來承擔?”楊一凡急忙忙的跳出來道。
如此良機,怎麽能少了他?
“哦,說這事之前有個問題得搞清楚。”林明軒無視楊一凡等人的目光,笑着說,“楊書記,我想問一下你心目中的承包價是多少?多少年期限?”
“你問來幹什麽?”楊正陽眉頭皺得更加厲害,回答地有些不自然,心想莫非他知道我跟慕容修見過面,所以才會故意這樣說?
“沒幹什麽,剛才楊主任不是說要我負責嗎?我這不是想了解一下,看看我能不能負擔得起。要是能,我就繼續說我的建議,要是不能就隻能當沒事發生了。”林明軒應道。
對‘鹧鸪山’該不該承包出去還是一個頗有争議的話題,那麽自然不存在承包價多少、幾年租期等問題,但因爲‘承包’的話題是楊正陽提起的,所以衆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他身上,他們也想知道鹧鸪山若是承包出去後鎮裏能得到多少錢。
楊正陽被林明軒的問題難住了,按照他的想法這些問題不再讨論的行列中,畢竟鹧鸪山丢在那裏也是丢着,若然因爲承包出去而有三五百萬的收入,想必沒人會有意見,但如今有林明軒這個非常不穩定的因素在,他覺得事情如想象中美好,也不知道最後會演變成怎樣。
“三五百萬吧。”沒有辦法的楊正陽隻好實話實說,“至于期限?要知道搞旅遊業的,沒有個三五十年也沒什麽意思,所以暫定一年的租金在十萬左右。”
“十萬一年?這麽便宜?”林明軒聽了一臉錯愕,忙道,“楊書記,鹧鸪山可不小,屬于福緣鎮的至少過萬畝,這一年的租金才十萬塊,這也太廉價了吧?”
随着林明軒的話,衆人的目光都看向楊正陽,心裏都有一道聲音響起:“是啊,過萬畝的山頭才一年十萬,這豈不是說一畝一年才十塊錢?這十塊錢夠拿來幹什麽?要是被媒體一報道,說不準會被人說賤賣國有資産,這罪名誰能承擔?”
楊正陽因此露出一個苦笑,他就知道有林明軒這刺頭在事情會越來越複雜,于是開口解釋一下:“這價錢不适合是可以談的。隻是鹧鸪山要是這樣丢荒,對誰都沒有好處,但如果被人承包而成了風景名勝區,除了能帶動當地的經濟的發展外,鎮裏還會稅費的收入。”
“再說了,開發鹧鸪山需要不少的資金,前幾年還難以有收入,要是還加上天價的租金,試問有多少集團公司願意承包?雖然以較爲廉價的價錢将鹧鸪山承包給人有損鎮裏的利益,但以長遠的目光來看這事,會發現種種好處。”
“這麽說,似乎也有道理。對了楊書記,難道你不怕對方承包鹧鸪山不是用來發展旅遊業而是發展其它行業,比如房地産業?”林明軒随即抛出一個問題。
見林明軒不再糾結這話題,楊正陽心裏終于松了口氣,很是輕松地說:“這個你倒不用擔心,隻要在合同上注明這點就可以了。當然,必要的建築還是可以興建的,人家作爲一個大老闆,興建一兩棟别墅也屬正常。”
林明軒點頭表示理解,随後神色認真地說:“既然這樣,我覺得有必要嘗試我提議,畢竟鹧鸪山還是山清水秀的,應該有不少人願意承包來發展旅遊業。如果到時候沒人來競标,而那什麽集團也生氣的離開,這責任我負了。”
“林秘書,你要爲自己的話負責任,知不知道每次會議都會記錄在案,包括你的每句話,你确定在沒人承包的情況下,這責任你負了?”楊一凡一手拿着筆一邊看着林明軒。
一般而言,會議的内容都是由一把手的秘書做記錄,但沒有發言權,當然凡事也有例外,至少目前鎮委一秘李楓是沒機會列席會議做記錄,那麽這重任自然而然落在楊一凡身上。
“楊主任你就放心記錄吧,雖然我林明軒還不算大丈夫,但男人是鐵定的,所以會爲自己的言行而負責。”林明軒對楊一凡投了個‘你淡定’的眼神,讓楊一凡很是無語。
事情從開始要林明軒爲鹧鸪山埋單而發展到這地步,實在出乎衆人的意料,至少打得楊正陽一個措手不及,他想反駁卻找不到借口,因爲林明軒的提議說到衆人的心坎裏去了,且是真心爲鎮裏着想,畢竟公開招标确實比吊死在一棵樹上要好多了。
“大家對林明軒同志的提議,有什麽意見嗎?”無話可說的楊正陽爲了顯示民主就習慣性問了下衆人的意見,見到衆人搖頭便道:“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這事就交給林明軒同志負責,大家認爲怎樣?”
聞言,衆人愣了一愣,覺得事情太過戲劇化了,怎麽兜來兜去,到頭來結果還是跟原先一樣,鹧鸪山的事還是由林明軒負責,不同的是林明軒的責任小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