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明辄淡淡地看着前方,但長袖下骨節分明的大手卻伸了出來,掌心處放置着一個木盒。
淩雨從攆中伸出手,在他手裏接過,拿了進去。
“他們逼得太緊了,一會本王讓太醫來給你診斷一下,吃了這顆藥,你身體會極速虛弱痛苦一段時間,忍一忍。”
封明辄聲音毫無波瀾,沒有任何感情。
但淩雨還是滿心歡喜地小聲答道:“王爺放心,淩雨不怕的。”
在封明辄看不到的簾子遮擋的攆内,那張清秀的臉上,眼中蕩漾着滿足。
封明辄将藥給了她之後,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徑直轉身離開了。
淩雨是除了雲卿煙以外,唯一能近他身的女子。
她是瘋四淩之一,是封家從小培育起來的侍者。
或許是因爲從小一起長大的原因,所以封明辄對她能近身這件事,理解爲自己把她當做家人親人,所以便覺得沒什麽特别。
但淩雨卻一直覺得自己是特别的那一個,因此,在心裏悄悄埋了一抹不切實際的幻想……
封明辄走後,德公公朝退遠的宮女太監們招了手,衆人這才跑回來擡起龍攆回萬安宮。
隊伍朝着前方緩緩前進,大家都沒有發現,走在最後的一名宮女眼底忽然露出了一抹陰暗地笑意來……
回到萬安宮,淩雨毫不猶豫将封明辄給的藥丸服下,然後将那木盒銷毀。
果然,沒多久,她就感到十分痛苦虛弱起來!
就好像生命被誰狠狠地抽離身體,讓她感覺在生死邊緣徘徊。
封明辄帶着太醫和幾個大臣一起趕來的時候,她自己虛弱無力地躺在床上動也不能動了。
經過幾名太醫的聯合診斷,皆說陛下龍體欠安,不能動氣,不能勞累,隻能靜養。
言下之意,更不能行那種傷氣傷精之事。
聽到太醫的診斷結果,大臣們才搖着頭離開。
而封明辄臨走時,讓德公公給她服了一顆恢複氣血的丹藥。
看着床上臉色蒼白的淩雨,德公公十分愧疚地開口道:“對不起淩雨侍衛,要不是雜家疏忽,讓陛下丢失,您也不用在這受這份苦了。”
淩雨搖搖頭:“公公說的哪裏話,淩雨是奉命行事,與公公無關。”
而且,隻要是他的命令,就算讓她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不會覺得苦。
城外,翠竹苑
關童正在鋪曬着草藥,而江靖丞則躺在院中的藤椅上,悠閑自得地閉目養神。
他垂落的鬓發旁,耳尖忽然動了動。
遠處踩踏枯葉的輕盈腳步,傳到了他的耳朵。
俊逸不凡的臉上,嘴角微微上揚,他并沒有睜眼,便輕聲開口道:“關童,有客來了,還不快去備茶。”
聽到他的話,關童放下手中的草藥,朝着院外張望,小臉上眉頭緊蹙,頗爲疑惑地開口道:“主子,沒人啊,莫不是您夢了?”
江靖丞笑意不減,卻沒有回答。
随後沒一會兒,院子的栅門便被人輕輕推了開。
“啧啧啧,沒想到在這林中還有這麽一個桃源仙境呢?”雲卿煙人還沒進來,就先酸溜溜地咋舌道。
關童這才瞪着眼睛看了看款款走來的女子,然後又崇拜地看了一眼緩緩起身的江靖丞。
“主子真厲害!關童這就去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