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煙穩操勝券的自信模樣,讓她原本畫得平凡樸素的臉上,忽然增添了幾分光彩奪目的氣場。
見此,袁志林便暗暗對她打的算盤以及那股坐懷不亂的心性而感到佩服。
他沒有再問,而是坐到旁邊的凳子上後,指錘輕輕敲打着桌面,目光犀利地再次掃視着周圍。
大哥沒有說話,縱使刀疤林再急躁,也沒有再輕舉妄動。
環顧一周之後,袁志林的注意力落在了其中一名夥計臉上。
那名夥計緊張地搓着手,渾身都在微微顫栗着,而他的眼睛卻時不時地望向二樓的天字一号房。
嘴角了然地一勾,袁志林輕笑着開口:“張金山,咱倆之間其實也沒多大事,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隻要把銀子還了,我絕對不會爲難你,但如果今天我拿不到錢,你這酒樓怕是要保不住的。”
頓了頓,他将目光移到了對面。
此刻,坐在對面餐桌的雲卿煙,正神色自若地端坐在那,一手端着茶杯,眼睑微低,幽幽地觀賞着茶杯中那一顆顆翠綠,薄軟的嘴角微微上揚;
而她的另一隻手,卻是若有似無地輕輕拍點着腰間的荷包。
袁志林是何許人也?
賭場的老大!
眼尖得跟針尖一般。
光憑着雲卿煙這一細微的動作,他就猜出了對方的意思。
他此行前來無非是要錢,而她的目的卻是這家酒樓;
他要錢,而她有錢。
雙方的目的都在于這家酒樓的老闆——張金山。
袁志林眼睛骨碌碌地轉動着,頃刻間就将事情理清。
張金山沒錢還債,但此刻金主已經找上了門,隻要将酒樓轉賣出去,他就能立馬收到一筆巨款。
如此,他欠自己的錢,就能還了!
但是他知道,張金山不會輕易賣掉酒樓,因爲這是他如今唯一的收入來源。
如果他想賣,就憑這個最繁華的地段,早就被人踏平門檻高價收走了。
而對方,應該也是清楚這點,所以才會暗示要和自己合作。
但是無論是什麽原因,袁志林的目的都隻是要來追債。
既然有人能給張金山送錢,他爲何不幫呢?
陰恻恻地勾了勾唇,袁志林朝着雲卿煙點了點頭。
随後,他起身走向通往二樓的樓梯口,擡起腿一步步,緩慢地踏了上去。
“張金山,你知道我家二弟脾氣不好,欠我賭場錢耍賴不還的人,下場你是知道的。”
“今天要麽還錢,要麽就拿你那兩隻爪子來抵債!”
“嘭!”
袁志林剛說完話,就走到了天字一号房的門口,目光一寒,便瞬間伸腿踹開了緊閉的房門!
張金山原本就靠在門邊,被他突然踹開,吓得向前滾了兩圈後,又屁滾尿流地爬到袁志林面前抓着他的衣擺,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磕着頭求饒。
“袁大哥求你再寬限我幾天吧,我一定想辦法把錢湊夠還給你,這手、這手可真不能砍啊!”
“呵!”袁志林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後,便出腳無情地将他踹開。
“再寬限幾天?張金山,我都寬限了你兩月了!今天必須把錢拿出來!”
說完,再不等張金山啰嗦,他側身讓身後的刀疤林和小六子走了進來。
“林子!剁了他這雙爪子!”
“是!大哥!”
刀疤林聽到大哥下了命令,高興地趕緊上前就提着張金山的領子朝樓下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