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躲在二樓的掌櫃正吓得滿頭大汗,依着門闆瑟瑟發抖。
幾個店家夥計緩緩走到了一起,你推我攘地支使對方上前,可都沒人敢去。
自從店裏生意蕭條,掌櫃也都時常拖欠工錢,大部分的工人都走了,剩下他們幾個也都是在熬日子的窮苦人家。
如今見到這樣的場面,一個個皆是膽小不敢招惹。
“張金山!老子數到三,你再不出來,老子就砸了你這酒樓!”
三人之中,刀疤林脾氣最是火爆,話才落下就直接繞到櫃台之後,一腳踹碎了一壇老酒!
“嘭!”
酒壇破碎,美酒砰然流出,廳内瞬間彌漫着醉人的酒香。
雲卿煙微微眯眼,輕嗅着空氣中的醇香,心底倒有些心疼起這壇好酒了。
可惜,此刻還不是她出場的時間。
聽着樓下酒壇被砸的聲音,張金山苦着臉,壓着嗓子一遍遍地“哎喲”出口。
這酒樓是他已故老父的畢生心血,原本是生意興隆,财源滾滾,他家底也是很厚實的。
可自從他爹去世後,沒多久,就被他賭輸個精光!
連同這酒樓裏的許多值錢物件也都被他拿去變賣。
爲了節省開支,多省一些錢拿去賭場子,他還趕走了酒樓最好的廚子。
如此,沒過多久酒樓生意便日漸蕭條,更是斷了他的财路。
但張金山還是不知悔改,在賭場向老闆借錢,欠下了賭場幾百兩黃金!
如今債主上門,他是一萬個不敢出面啊!
“大哥,看來這張金山是鐵了心的要賴賬!咱們還跟他客氣什麽?!”刀疤林氣性大,見他還不肯出來,一雙怒目紅得吓人。
袁志林沉着臉看了一圈,見那幾個夥計一個個膽怯地低着頭,鄙夷地白了一眼。
然後又看向了大廳内唯一還坐着的雲卿煙他倆。
雲卿煙單手撐着腦袋,一臉看戲的模樣,不驚不懼,因爲此刻她已扮成中年女子,大有一番走過大風大浪,遇事沉穩的模樣。
四目相對,看對方沉着冷靜,不躲不閃,袁志林心底徒然升起一抹警惕來。
身旁,刀疤林剛一張嘴,又準備說話,便被他立馬擡手制止了下來。
“夫人…與這家酒樓有何關系?”袁志林微微眯了眯眼,言語之中帶着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
阿滿見到對方突然把注意力放到這邊,心下一緊,他立馬打起了精神,做好了随時護住雲卿煙的打算。
感受到一旁的阿滿忽然繃直了身子,可還不忘微微挪到了她的前方,雲卿煙不可避免的心底一暖。
心想這小家夥膽子雖小,但對自己倒真是真心實意。
她伸手,輕輕地拍了拍阿滿孱薄的背以示安撫後,将身子微微側靠着椅背,淡笑道:“無任何關系。”
“既如此,那夫人怎麽不走?難道你就不怕?”袁志林明顯有些不信,就算她見慣了世面,但面對他們這樣砸場,她沒理由還坐着不走。
“怕,當然會怕了,但我更怕錯過這個機會。”
“什麽意思?”袁志林心底咯噔一下,有些碼不準她口中的意思。
雲卿煙雲淡風輕地指了指酒樓的大門:“怕錯過盤下這家酒樓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