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陸長生已經見不到了,他能看到的隻是一個殺伐果斷的陸長生,這樣很容易走上極端,李桐自然不想看到這一幕。
“将軍,你在擔心什麽?長生滅了茅山派,不是正合你意嗎?”柳竹坐在一邊喝着咖啡,極爲惬意。
“若是以前,我确實不擔心,但現在卻不一樣,他的殺氣太重了。”李桐一臉擔憂,殺戮過重是會入魔的,一旦入魔誰能控制得了陸長生這麽可怕的存在。
“噗。”柳竹差點一口咖啡噴了出來,大笑了起來:“您不覺得您有些杞人憂天嗎?”
“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擔心?”李桐滿臉凝重,身爲一個将軍他很清楚殺戮代表着什麽,尤其是手握大權的人,最忌殺戮,這會上瘾,會讓人變得冷漠,最後甚至毫無感情,而掌握強大力量的人更不應該輕起殺戮。
“我對他要求太高了。”柳竹放下咖啡,一本正經的說道,“将軍,換做是你,如果兄弟被人滅了滿門,你會怎樣做?”
不等李桐回答,柳竹一臉輕松道,“我想你的選擇不會比他更好,也許還會更可怕,至少我認識的陸長生還是以前的陸長生,你有見他殺錯過人嗎?他至少從來沒有大肆殺戮過普通人,更沒有把普通人當作蝼蟻來看,有這些,就足夠了。”
李桐深思了起來,柳竹的話讓他舒服很多。
“外人把他看作魔王,難道我們也把他看作魔王嗎?”柳竹再次開口,“他還很年輕,年輕人若是沒有這股血性,那就不叫年輕人了,更何況我覺得他做的還太軟弱了,換做是我,早在屠魔大會,就給把那些人都殺光,給他們血的教訓,真正冷漠的人不是陸長生,而是十大宗門,他們才是沒有感情的動物。”
李桐看着眼前的柳竹,感覺很陌生,但很快柳竹臉上的那一抹笑容又讓他釋然了:“你說的到是有些道理,不過,我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他似乎變化的有點快。”
“我覺得我們不應該操這份心,我們應該做的是将鬼血組織這個毒瘤徹底鏟除,不僅僅是爲了陸長生,也爲了那些成千上萬,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有這種毒瘤存在,我們保護的人,随時都有可能受到威脅。”柳竹語氣堅定,她進入國安九科比很多人都早,甚至李桐還沒有來當将軍時,她就在了。
她腦海裏一直留存着一幕,那時候她還小,什麽都不懂,隻是一個充滿了幻想的小姑娘,但那個雨夜突然出現的那些人,爲她的成長增添了一份血色,雖然那些人殺的并不是她的家人,可她還是不寒而栗。
她在想,若是有一天,他的家人受到了這種威脅,她是否有能力的去抵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從那以後,柳竹便發誓,一定不能讓自己深陷那種情景,而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自己變強,後來她進入了部隊,又加入了國安九科,成爲了特殊部門的一員,她的心底卻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血色的雨夜,也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職責。
“你們年輕人做事,總是選擇極端。”李桐搖了搖頭,在國安九科裏,柳竹算是理智的了。
“極端?”柳竹卻冷笑道,“你錯了将軍,這不是極端,而是以牙還牙,如果有人滅你滿門,你卻以德報怨的放過他們,那不叫仁慈,那叫軟弱,虛僞,還有.......冷漠,不敢複仇的人,是沒有資格去談感情的,也沒有資格說别人冷漠,所以,你所說的極端我并不認同,至少現在不認同,即使哪天我真的認同了,那我也不會認爲我曾經所說所做是錯的。”
說完,柳竹氣呼呼的走了,留下李桐一人無奈苦笑,但不管如何,李桐都不會怪她,他心底也知道柳竹說的很對,然而身爲一個領袖,他必須掌握大局,他不能以柳竹的目光卻看這一切,而必須以全局的眼光。
可是柳竹的一番話,卻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不知過了多久,連李桐自己都開始懷疑了起來:“難道我真的錯了?”
同時,在京都大學湖心島。
高興正拿着刻刀雕刻者一尊木雕,這尊木雕的形象是一個古裝女子,若是陸長生來此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爲這個古裝女子他認識。
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闖了進來,走到高興身後,開口道:“尊主,茅山派被少主滅了,一個不剩。”
高興手中的刻刀突然一停,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她頭也不回,道:“好事啊,他很快就要成長起來了吧。”
“可是尊主,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這人正是黎淵,他奉高興的命,卻調查陸長生的行蹤。
“時間不多了嗎?”高興臉上突然露出幾分憂傷,放下手中的木雕,轉過頭,道,“等吧,如果真的不行,那就隻能采用最極端的做法了,也許那樣才可以把他喚醒吧,不知道那時候他看到我,會是什麽表情呢。”
“尊主,這樣做.......”
“夠了。”高興突然目光一冷,一股威嚴自她身上傳來,轉而又平靜了下來,看着黎淵道,“我若是死了,你們就全部跟着長生。”
“值得嗎?”黎淵不忍的問道。
“值了,我等了這麽久,就是爲了那一天的到來,隻要他能夠.......”後面的話,高興沒有繼續下去,而是坐回了雕刻台,繼續拿起木雕雕刻了起來。
黎淵搖頭離開,在外面他見到同樣來彙報消息的鐵魔王,他攔住了鐵魔王,問道:“慕容清雪的下落查到了嗎?”
“沒有。”鐵魔王搖頭,緊接着又道,“不過,我們發現她在火焰湖留下的痕迹,可後來她又離開了,最後消失在秦嶺。”
“秦嶺!”黎淵皺起眉頭,目光一寒,“她去那裏做什麽,那不是仙妙庵的所在嗎?”
“我想那隻能去問她自己了,這是個古怪的女人。”鐵魔王攤了攤手,繼續道,“我們的人一路追蹤,發現她身上的殺氣越來越重了,有幾個屬下,被殺氣侵入入魔,她處處都透着古怪,實力比之前更可怕了,在她的身體裏,隐藏着一股恐怖的力量。”
“我知道了。”黎淵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在顧家第一次見到慕容清雪和陸長生時的情景,當時他特意在慕容清雪的身上下了封印,就是爲了鎮壓殺氣。
然而爲了尊主的計劃,他也沒敢多曝光,所以也就沒有過多的查探,而現在看來,慕容清雪比他想象的要神秘的多。
鐵魔王說完,便準備進工作室,卻又被黎淵攔住了,鐵魔王面色一冷:“你什麽意思?”
“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尊主,這些天她的意志很消沉,而且那種傾向越來越嚴重了,我們時間不多了。”黎淵歎了口氣。
“不能阻止尊主嗎?”鐵魔王也臉色凝重,臉上充滿了擔憂,對于尊主他們是絕對服從的。
而相反,陸長生這個少主,他們到不是很在意。
“不能。”黎淵歎氣道,“爲了這件事,尊主已經等了這麽久,你忍心讓她在等下去嗎?”
鐵魔王沉默了,轉身離開了湖心島。
茅山派,陸長生如願以償的煉制出了涅槃丹,當這丹藥出現的時候,茅山上空霞光萬丈,有鳳凰的聲音長鳴,若是有人看到,一定會驚訝,因爲這是極品丹藥出世的征兆,同樣也代表着一個高等丹師在煉丹。
眼看着丹藥化作鳳凰就要飛走,一隻大手憑空出現,隻是輕輕的一撈,所有丹藥全被這隻手抓住。
整整六顆涅槃丹,都散發着火紅的光芒,這隻大手的主人立即将丹藥全部放入玉盒中,一個玉盒隻裝一個,并将其中四個分别遞給了周星星和鍾友德。
“這就是涅槃丹?”周星星望着玉盒内的丹藥,喜滋滋的,但轉瞬他又疑惑道,“我看電視裏的煉丹,人家煉出的丹藥都是拳頭大一顆的,你怎麽煉出的才拇指大小?不會是功力不到家,敷衍我了事吧。”
“啪”的一下,鍾友德一巴掌打在周星星的後腦勺,鄙視的看着他,冷道:“你不要全給我,我送你幾顆拳頭大小的。”
“嘿嘿,你以爲我傻啊,我就開個玩笑而已。”周星星賊兮兮的笑着道,“還有,以後不許拍我的腦袋,我還要憑它泡妞呢,據說那些傳說中的仙女,一個個都長的膚如凝脂........”
陸長生直接無視了周星星的長篇大論,對鍾友德說:“讓他閉嘴,我在煉制一些丹藥。”
數日後,後山傳來一聲長嘯,并再次出現了百丈高的霞光。
“哈哈哈,我周星星又能修煉了,十大宗門的兔崽子們,美麗的仙女們,等着星爺的駕到吧。”嚣張的聲音緊跟着傳來。
“啪”的一聲,緊接着一聲冷哼:“丢人!”
“尼瑪的,小德子,我和你說了,不要打我的腦袋,打壞了,你賠我?”
與此同時,在秦嶺仙妙庵,突然一道光柱沖天而起,沖破了雲層,照亮了周圍數萬丈,所有鳥獸都像是大禍臨頭一樣,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陸長生,你的死期到了!”一聲尖嘯傳來,緊跟着傳來,那光柱越來越高,直到沖破雲霄,直抵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