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樣下去,遲早會被拖垮的!”望着前方撲過來的骷髅海洋,陸長生手中出現了分出了一部分三昧真火。
也就在這三昧真火出現的一刹那,兩側的棺椁突然躁動了起來,“嗤嗤”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抓撓着棺材,可陸長生卻管不了這麽多,服下幾顆屍丹補充消耗的真元,全力催動着手中的火苗。
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空氣被火焰的溫度燒的扭曲,站在一邊的甯傾城看着眼前這奇異的一幕,有些不敢相信。
“給我燒!”随着陸長生一聲輕喝,火焰“噗”的一聲化作了長龍往前方撲了過去,三昧真火無物不燃的特性讓那些骷髅徹底成了火焰的燃料。
密密麻麻的骷髅不見了,眼前是一片火焰的海洋,偶爾還會發出“咔咔”的爆炸聲。
“就是現在!”陸長生拉起甯傾城,在她身周用真元布下了一層防護,當他們踩在這燃燒過的地面時,那溫度依舊高的下人,甯傾城全身都被汗水打濕,露出了一抹誘惑的春光,然而此時陸長生卻無暇欣賞,快步跟随着火焰燒過的地方沖過。
骷髅被燃燒成了灰燼,無論多強的骷髅,在三昧真火面前都變得脆弱不堪,然而他的消耗也是巨大的,若不是在屍穴外圍得到了那麽多屍丹,根本不足以讓他催動三昧真火形成如此巨大的威勢。
控屍蟲始終跟在陸長生兩人身後,無論是控屍蟲還是控制的銀屍對這傳說中的極火都有本能的畏懼。
銀屍屬于陰寒之物,若不是控屍蟲控制着,恐怕早就暴躁的退走了,這一點在當初大廳裏就出現過。
半個時辰過去,陸長生也不知道自己燒了多少骷髅,而前面的金色棺椁終于不在像之前那麽遠,但他的消耗也是巨大的,在這半個時辰,他足足服用了一百多枚屍丹,若不是體内有三昧真火作爲本命真火護體,強悍如他,也無法抵抗屍丹帶來的毒素和冰寒。
“到了!”陸長生松了一口氣,前方就是那金色棺材,而在棺材下,是一個平台,像是爲了給人祭拜而搭建。
拉着甯傾城,陸長生全速前進,眼看隻有百丈距離,他一躍而起,帶着甯傾城在空中滑翔幾秒,穩穩的落在了平台上。
緊接着銀屍也跳上了平台,當他回頭看向身後時,卻發現在火焰消失後,又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骷髅,而且其中還有很多是金色的,盡管三昧真火留下了劇烈的高溫未散,那些骷髅搖搖欲墜,但它們空洞的眼中閃爍的目光,卻帶着強烈的恨意。
正當陸長生準備構建防禦時,那些骷髅剛沖到平台的台階前便停了下來,連那些最強的金色骷髅都不敢踏入,隻是發出風一樣的“沙沙”聲,像是在對陸長生咆哮,過了一會,那些骷髅一具具開始散架,最後化爲灰燼。
整個通道留下了一條長長的黑色痕迹,而那些骷髅都消失了,就像是沒有出現過一樣。
陸長生這才松了一口氣,如果沒有三昧真火,恐怕他就隻能退走了,要知道那些金色骷髅的實力,恐怕就是銀屍也經不起它的一斧頭,而像這樣的金色骷髅,居然也數百之多,每一個都擁有可怕的實力。
陸長生感覺,即使自己全力以赴,把所有底牌都用出來,如果沒有三昧真火,他連一具金色骷髅都很難避過。
隻是掃了一眼周圍,沒來得及仔細打量,陸長生吩咐控屍蟲護法,自己便盤坐恢複了起來。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陸長生終于睜開了眼睛,他站起來,安撫了一下受驚的甯傾城,這才仔細打量起周圍。
平台下是通道,有台階可以走上來,而在平台前面,則是一片虛無,在這虛無中又有八座平台,但每一座平台上,都擺放着一口金色棺椁。
八座平台都漂浮在虛空中,而在這些平台之下,則是一片死寂的漆黑,像是那毫無生機的黑洞。
八口棺材橫陳于虛空中,呈圓形環繞,在這八口棺材的正中央,則是一口數幾十丈高,數百丈長青銅棺椁,隔着這麽遠,陸長生都能清晰的看到這棺材上的雕刻,棺材的正面材頭上畫的是碑廳鶴鹿,琉璃。
上空展翅騰飛着兩隻雪白的仙鶴,棺材兩旁是蒼簇盛旺的青松,柏樹,前面是芬芳百豔的青青草地,草地的中間是通往大廳的石階路徑,顯得十分清潔幽雅,整幅圖畫将整個棺材頭裝飾的猶如仙境居室,整個一莊清靜别墅,材頭正頂上寫着“安樂宮”三個大字将材頭圖與棺材本身緊緊相扣。
陸長生的養父是葬師,耳濡目染之下,讓他對棺材也有一些了解,在華夏的古傳統把棺材的刻畫,表現爲棺材主人的生平,又或者是主人的喜好,眼前的這幅場景顯然表現的是主人的喜好,生平應該是一個喜好清靜典雅的文人。
“不對!”陸長生皺起眉頭,掃向了周圍的八具金色的棺材,這些棺材周身刻畫的全都是戰鬥的場面,金戈鐵馬,每一幅都引人進入那戰争的場面,感受到那無盡的殺戮。
“金色代表祥瑞,同樣也鎮殺氣!”陸長生突然想到了關于葬書中的一句話,一般人用金色棺材隻能證明主人奢侈,也有祥瑞的象征,想要把富貴帶到下一世,可若是金戈鐵馬的将軍用金色棺材就完全不一樣了。
隻有金色才能鎮的住殺氣,華夏古時候的帝王,都崇尚金色,所以金色也是帝王的象征,而将軍則受到帝王的鎮壓,所以金色是鎮壓殺氣最好的顔色,在很多名将死後,若是生前殺氣太重,都會用金粉塗抹棺身。
殺氣越重的将軍,金粉用的越多。
“可卻是八具黃金鑄就的棺椁啊!”陸長生咽了咽口水,感覺有些驚悚,他突然想到了外圍那些布下八卦圖的紅色棺材,裏面滴出的血液,以及一路上憑空出現的那些骷髅,讓他不由渾身一顫,“如果是推測的這樣,那這青銅棺椁的主人到底是誰,一位帝王嗎?”
雖然這八卦棺材陣是屍家的傳承之地,卻也讓陸長生不由思索青銅棺椁的主人,八口金棺,八位殺氣沖天的将軍,數千口保持着原本色調不變的紅色棺椁,卻象征着死亡。
然而最中心的青銅棺椁,卻用一副極樂清平的畫面來塗抹主人的一生,這讓人覺得矛盾的景象,到了陸長生眼裏,就不矛盾了。
青銅棺椁裏的主人絕對是一位大人物,而且他的生前的殺戮不比八口金色棺椁裏的将軍少,甚至可能沖過他們的總和。
站在平台上,陸長生思忖了起來,此時其餘的八個平台,都沒有人到達,他已經沒空去管他們來不來,因爲當他站在平台上時,那股神秘的呼喚變越來越強烈,而且他确定就是來自中央的青銅棺椁。
“轟隆”一聲巨響,把陸長生拉回了現實,隻見他對面的旁邊不遠的一個平台上,走出了一個人影,正是那面紗下的少年。
此時,在他的身周,浮現着一個高達數百丈的虛影,這個虛影渾身充斥着煞氣,一股強烈的壓迫氣息傳來,讓陸長生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兩步。
甯傾城被這股氣息一沖,更是臉色煞白,差點癱軟在地,而此時那個少年似乎也發現了陸長生到來,目光有幾分疑惑,而此時他的身上密布着傷痕,顯然剛才這一路,他走的很苦。
他沒有理會陸長生,反而是面色平靜的在平台上打坐調息了起來,周身的虛影也開始消散。
在這少年到達平台幾分鍾後,另外一條通道内,又閃現出了一個人影,此人臉上挂着邪異而瘋狂的笑容,他同樣狼狽至極,可當踏上平台,看到那金色棺椁時,目光裏卻露出了激動和渴望。
此人正是李青,當他發現陸長生和古巫族的少年居然先他到來時,臉上布滿了驚訝,緊接着又殺機密布。
“你......你怎麽還活着!”李青的目光最後落在了陸長生身上,當看到他身邊的甯傾城和銀屍時,李青反應了過來,“我就奇怪,那老毒物怎麽會和我搶,原來是你,你已經把老毒物殺了!”
對于李青,陸長生沒有半點好感,如果可以,他現在就像把這家夥弄死,可李青所站的平台距離他很遠,周圍那黑黝黝的虛空,讓他不敢妄動。
也就在的李青到來的一瞬間,另外兩個通道相繼出現了人,第一個是黃曉蔓,第二個則是草鬼婆。
顯然進入這棺材八卦陣内的通道可能相同,但走出來的路卻不一樣,黃曉蔓渾身血迹,頭頂着一個血色的符箓,這符箓上刻畫着一個巨大的鬼頭,閃爍着妖異的紅芒,顯然一路來,都是依靠這頭頂的符箓過關,卻也損失慘重,帶來的屬下都死了。
見到陸長生幾人提前到來,她并不驚訝,不過她的目光和李青一樣,最後都落在了陸長生身上,驚訝了片刻,又釋然了。
到是最後的草鬼婆,已經失去了身軀,渾身都包裹在一個金色的虛影之下,當見到陸長生時,臉色大變,目光轉而變得怨毒無比,顯然她也明白了一切。
“桀桀桀桀桀桀”當衆人齊聚之時,八具金色棺椁内,突然傳來陰冷的笑聲,伴随着笑聲的是,八卦陣内所有棺材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