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流的瀑布被蒸幹,在這大陣内的生靈全都躁動不安起來,而閻羅望着這火龍,臉色變得慘白。
“三昧真火!你得到了火焰山的三昧真火!”閻羅大驚失色,火焰山這個地方他自然知曉,晉級先天大圓滿之後,他曾探尋我很多次,知道裏面藏着一個恐怖的丹爐,裏面有三昧真火。
但是他更清楚,三昧真火根本不是凡人能夠觸碰的,就是上古聖人使用三昧真火都是小心翼翼。
而現在陸長生彈指間喚出了三昧真火,而且一吹居然形成了如此強大的火勢,顯然已經得到了三昧真火的掌控之法。
在這一刹那,他完全想不到用何種神通去對抗這火龍,甚至連逃命都顧不及,因爲他逃不掉,這火龍已經将他鎖定,無論他逃到什麽地方都無濟于事,這是毀滅的火焰。
“住手!”眼看着火龍就要将閻羅吞噬,就在此時,馬叉蟲突然反應了過來大呼了一聲。
陸長生一愣,便停下了手,可是三昧真火依舊難以收回,這恐怖的火焰需要消耗的真氣是他現在都難以承受的,頃刻之間便将他的氣旋抽的一空,别看他使用起來是輕描淡寫,但實際上那不過是裝出來的。
但他還是停住了手,三昧真火的火勢一滞,火龍在閻羅身上一燙,便将他身上的衣物連同毛發燒了個幹淨,恐怖的高溫,甚至在他渾身上下留下恐怖的烙印,若不是他在最後一刹啦用真氣抵禦了九成九的傷害,恐怕這一下就要将他燒的灰飛煙滅。
火焰收回,陸長生臉色有些蒼白,他看着馬叉蟲想讓他給自己一個解釋,若是不然,他肯定會讓馬叉蟲好看。
剛才之所以收回火焰,完全是因爲馬叉蟲臉上露出的擔憂,那種神情像是他和閻羅有什麽關系。
馬叉蟲對陸長生點了點頭,感謝他的停手,轉而又看向了閻羅:“罷手吧,你不是他的對手!”
此時反應過來的閻羅這才松了一口氣,他看着馬叉蟲神情冰冷,怒道:“我不需要你來替我求情,即使死也不需要,我不是你兒子,你的兒子已經死了!”
馬叉蟲神情一陣黯淡,看着閻羅滿是絕望,而蘇淺淺卻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看着這個邋遢道士,又看向那邊已經赤.裸.卻依舊英姿勃發的閻羅,這是他兒子?
陸長生也被這個答案驚到了,可轉而他又想到了在鬼獄中一号囚籠裏的存在跟他的談話,閻羅之所以有如此天份,是因爲他來自天外,并奪舍了一個嬰兒的軀體,這才能夠在短短幾十年裏,修煉到先天大圓滿。
而現在聽到閻羅這麽說,顯然那個嬰兒就是馬叉蟲的兒子,而馬叉蟲之所以叫他住手,也是不忍看着“兒子”的軀殼葬身火海,這一切都明了了,馬叉蟲之所以能活下來,也是因爲閻羅的軀殼屬于他兒子的。
“罷了,罷了!”馬叉蟲一臉頹廢,不在求情。
可此時陸長生卻無語了,這家夥這麽一叫,本來大好的局面,被打破了,此時陸長生氣旋極度空虛,難以與閻羅一戰。
“你現在真氣空虛了吧!”劫後餘生的閻羅冷笑,“若是剛才你能心狠手辣一些,或許你就會落到現在的局面!”
說話間,閻羅手中具象出火紅色的長槍,指着陸長生冷聲道:“如果你老老實實的交出真靈丹,我或許會考慮留你一個全屍!”
聞言,馬叉蟲看向陸長生,見他一臉蒼白,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麽,此時他卻一臉愧疚,正準備站出來阻擋閻羅,陸長生卻開口道:“你現在若是跪下來,乖乖的叫聲爹,本魔王或許會考慮免你一死!”
說話間,陸長生盤坐在地,陽魂出殼,手持魔刀,一邊踏虛空而行,一邊說道:“騷人,這次我可不管他是不是你兒子,我必殺之,剛才你叫停了我,現在給我好好守着我的肉身了,若是有一根汗毛受損,本魔王一定讓你好看。”
馬叉蟲一臉愧疚,聽到陸長生的話也沒有反駁,換做是别人,恐怕根本不會停手,而陸長生已經是對他夠客氣的了。
現在讓他守護肉身,他自然不會反對,而且陸長生話裏雖然說的是要讓他好看,其實是在安慰他,讓他不要自責。
到是蘇淺淺沒好氣的瞪了他幾眼,一臉責怪的樣子,畢竟剛才的局面要收拾閻羅已經綽綽有餘,哪還用得着費接下來的功夫。
陽魂是陸長生的底牌,而現在金色湖泊已經開始轉化爲玄黃,存思境雖然還停留在推演成真,卻比之前要強大了太多。
而此時陽魂手持魔刀,更是殺氣逼人,陸長生俯視着下方閻羅,擡手便是一刀劈落而下,這一刀比他用肉身斬出更加可怕。
面對魔刀,閻羅卻不敢硬接,閃身躲過了這一刀,可怕的刀氣落在地上,直接是開山裂石。
“你以爲還能像上次一樣,讓我退卻?”閻羅冷喝一聲,身上真氣湧動,居然踏步虛空,迎上了陸長生,就像他的身體沒有絲毫重力一般。
閻羅伏魔槍被他使出,渾厚的真氣化爲火龍,朝陸長生撲了過去,陸長生卻不閃不避,再次劈出了一刀。
“轟隆”一聲炸響,火龍與刀氣對碰在了一處,火龍直接被劈成了兩半,而刀氣也同樣被火龍所侵蝕。
“小兒,拿命來!”閻羅一擊不成,便再刺出了一槍,這次的一槍直接具象出了兩條火龍,威勢比剛才強大了一倍有餘。
面對這一槍,陸長生手持魔刀在瞬間劈出了兩刀,可怕的刀氣顯出了森白的實體,将兩條火龍同時破成兩半。
他知道不能在讓閻羅虛實,陽魂一動,便手持魔刀貼近了閻羅,他的身上轉瞬間亮起了數道光芒,陽魂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甲胄,周身亮起了一道光圈,力量增強了一倍有餘,也就在同一時間,數道光芒朝閻羅打了過去。
隻是,閻羅這次閃避的十分迅速,上次吃了陸長生那張遁形符的虧,這次他可不敢在上當了。
但他這一閃之間,閻羅伏魔槍便不能在具象出第三重的三條火龍,當陸長生手持魔刀貼近他時,閻羅反而諷刺的看着陸長生,道:“你以爲武王是如此好欺的嗎?今日我便讓你看看武王到底有多可怕,不打得你魂飛魄散,我就不配叫閻羅!”
“锵锵锵”
魔刀與長槍激鬥在了一處,發出一聲聲金鐵交加的顫鳴,兩人你來我往,完全是貼身戰鬥,沒有一絲花俏,全都是在搏命,恐怖的氣勁與魂力對抗在一起,在空中蕩起了一圈圈的波紋。
“被壓制了!”蘇淺淺看着天上的戰鬥滿是擔憂,雖然陸長生神通盡出,卻依舊被閻羅所壓制。
甚至連龍象般若功都沒能扳回局面,若是在戰下去,最後被斬的肯定是陸長生,而不會是閻羅。
“他雖然境界沒有達到武王,可力量已經達到了,用陽魂去對抗本身就在力量上強勢一分的肉軀,自然會被壓制。”馬叉蟲臉上也擔憂了起來,但他并不擔心,因爲他總覺得陸長生還有什麽底牌沒用用出來。
“你還好意思說,剛才要不是你,閻羅早就.......”蘇淺淺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見他又羞愧的不說話,她趕緊又閉上了嘴,看着天空開始祈禱了起來。
陸長生确實還有底牌,隻是他不敢用而已,這就是肉身上的殺劍,還有殺生十萬劍這一招。
換做平常,他早就動用這一招了,可是在鬼獄裏剛剛使用殺劍沒多久,意識并不是很清明,若是在使用殺劍或者是殺劍的招式,他真的有可能走火入魔,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陸長生絕不會動用。
而此時閻羅身上的力量确實已經達到了武王,這是一種極緻的力量,每次魔刀對上長槍時,陸長生都感覺自己的陽魂被震的像要解體,若不是甲胄符和金剛不壞符的加持,陸長生根本難以應對這可怕的碰撞。
“小子,即使你把龍象般若功修煉到了這麽高層次又如何?即使你有丁甲神術又如何?武王的力量根本不是你能抗衡的,我們級别差太多了!”閻羅高高在上的俯視着陸長生,雖然他隻是力量達到了武王,卻能借助陣勢的力量騰空而起與陸長生戰鬥,若不是陽魂比他的肉身在空中要靈活的多,恐怕他早就斬了陸長生了。
而現在他有一種貓捉老鼠的戲耍心态,他自奪舍以來不嘗一敗,卻在陸長生這個境界遠低于他的小人物面前兩次慘敗,對他的心理是一種極大的打擊。
這一次他不僅僅要在戰鬥上壓制陸長生,更要在心理上找回場子,否則即使擊殺了陸長生他也不會痛快。
“你真當本魔王是好欺負的?”陸長生陽魂急退了數百丈,在空中面對着閻羅,陽魂開始塑形,古老的道韻自他身體内勃發而出,他突然盤坐虛空,意念在他的身下刻意出了一頭青牛,古老的道袍加深,上有陰陽圖繪,散發着一種沉重的氣息。
這道祖騎牛的顯化,是陸長生自那張圖中領悟,雖然并不精深,卻是陽魂使用最好的神通。
當陸長生盤坐在青牛之上時,閻羅的神情瞬間呆滞,他在這個陽魂的顯化中感覺到了威脅,他身具武王之力,可在這一人一牛面前,卻是如此渺小。
“在本魔王面前,汝不過蝼蟻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