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從鬼獄裏出來的修士,更是瞠目結舌,如果出來之前他們還懷疑陸長生說要殺他們輕而易舉的話,現在他們在也不懷疑了,魔刀之下先天如狗,這會成爲一個新的神話,若是日後陸長生把這把魔刀丢掉,不知多少人會爲了他而瘋狂。
隻是現在在這個少年手裏,在有膽子的人怕也不敢輕易的去觸碰魔刀的刀鋒,這是必死之局。
陸長生掃了一眼屍體,看着馬叉蟲道:“騷人,去把儲物袋拿來!”
馬叉蟲還處于剛才的震驚當中,聽到這話,立即點頭哈腰的跑了過去,他也不顧兩半實體的血腥,就像是在一個正常人身上摸索一樣,将黑鬼将身上的儲物袋解開,回到陸長生身邊,又用自己褴褛的衣衫擦了擦上面的血迹,這才恭敬的遞給陸長生,道:“魔王大人,您的儲物袋。”
刑部的一衆人等着才反應了過來,聽到那句“您的儲物袋”氣的差點沒吐血,這實在太無恥了,光明正大的打劫一具屍體不說,還那麽沒羞沒臊的說的像是他的一樣。
紫龍将渾身發抖,有畏懼的原因,但更多卻是被氣的,可他卻不敢出手,他雖然是接近先天大圓滿的存在,此時卻很畏懼陸長生,他也終于相信閻羅是被陸長生擊傷,而那同時伏擊陸長生的三位先天大圓滿,恐怕特是兇多吉少。
他求助似的看向白神仇,卻發現這位刑部的鐵血判官,卻一直保持着平靜,這讓紫龍将終于松了一口氣,顯然覺得白神仇是無懼陸長生。
可他并不知道,白神仇此時也有了懼意,閻羅回來時,重傷的樣子讓他警惕,而現在陸長生展現出的實力,證明閻羅所言不虛,尤其是在陸長生一刀砍了黑龍将之後,他便知道崔判官和另外兩大龍将恐怕已經兇多吉少。
如果換做别的時候,白神仇絕對是轉身就走,他能活到現在,對危險的嗅覺極爲靈敏,這是也剛才他并沒有急着動手的原因。
可現在他想不動手都不行了,因爲所有人都看着他,若是沒有一點表示,恐怕他日後就不要用混了。
“崔判官他們都死了?”白神仇問道,語氣淡定而平靜,鬼城的高手都看着他,見到他這麽平靜,心底的恐懼也減少了幾分。
“死了!”陸長生也不遮掩,直接道,“一不小心被我殺了。”
衆人都是無語,什麽叫不小心殺了?崔判官那可是和紫龍将一個級别的,一不小心殺了他,當他是地上的螞蟻,一不小心就能踩死的嗎?
可是陸長生臉上的笑容和剛才的那一刀卻告訴所有人,崔判官可能确實是不小心被陸長生殺掉的。
這讓他們本來升起的底氣,一瞬間又消失了,剩下的隻有恐懼和不安,今日群魔亂舞,若是鎮壓不了陸長生,整個鬼城恐怕就完了。
白神仇卻不驚訝,他早就猜到了,如果崔判官他們沒有出事,陸長生也不會站在這裏了,他之所以明知故問,就是占據大義,這樣即使他殺不了陸長生,也可以把陸長生搞爛搞臭,讓全天下共誅之。
“哼,殺我鬼獄龍将,放出魔頭作亂,今日老夫若是留你,恐生靈塗炭!”白神仇占據了大義,理直氣壯,“你若是放下屠刀,老夫或許還能留你一線生機,你若是執迷不悟,休怪老夫判官筆下無情!”
世間任何事,隻要占據了理字,便是慫人也能膽大如牛,而白神仇一聲厲喝之後,渾身威嚴,一種冥冥的力量加身,手中的一支判官筆具象而出。
陸長生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爲白神仇完全沒有必要和他這麽廢話,他早就被刑部帶上了一頂魔王的帽子,白神仇殺他,絕對不會有人說什麽。
而此時感覺到他的氣勢變化,陸長生突然諷刺大笑:“哈哈哈,堂堂鐵血判官,居然還要借勢壯膽,真是笑煞我也,來吧,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居然敢和閻羅這個異族勾搭!”
白神仇臉色一變,沒想到陸長生居然會識破他的心機,但他很快便心境平複,身上真氣湧動,冥冥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加身,像是執掌天下法度的法聖,威嚴赫赫,不容侵犯,他手中的判官筆勾勒了幾下,一個“法”字被寫出,透出恐怖的氣息。
“目無王法,今日本判官代表法度将你鎮壓!”說話間,這個法子威勢越來越盛,在判官筆一動之下,朝陸長生鎮壓了過來。
當這個法子騰空之後,所有人都感覺像是被束縛了一般,心中驚懼不以,這種驚懼是與生俱來,來自人們千百年來對法律的敬畏。
就連陸長生都産生了這種感覺,他首當其沖,沒想到一個字居然有這樣的威勢,居然讓他生不出反抗的感覺,有一種要放下魔刀,跪下伏誅的沖動。
隻是這種沖動在腦海中道書光芒一閃之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白神仇這是在借勢,這裏面不僅僅有法度的大勢,也有武王的勢,他無限接近武王,氣勢自然不凡,而且據說一旦凝聚人丹,成就武王,就會生出至尊王者的勢,同樣也可以借天地之勢加持己身來對敵。
當這種勢結合之後,即使是同級别對敵,白神仇都占據了絕對的優勢,這不僅僅是力量上,還有心理上,像普通人面對警察一樣,即使沒犯罪,卻也感覺渾身不自在,就是因爲千百年來,人們對法度有敬畏。
換做其他人,或許也就弱了勢,可陸長生臉上卻滿是諷刺,他的心早就不敬神靈,不藏鬼魅,又如何會懼這法度的大勢壓迫?
陸長生突然想到了近代的一句名言,真氣也具象出一支筆來,并在虛空中瞬間寫出了一個“鬥”字。
當這個鬥字寫出之後,陸長生身上渾然生出一股可怕的勢,他目視白神仇,毫無懼色:“身若正,影子不斜,又何懼法度?我還你一個鬥字,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與人鬥,其樂無窮。”
在陸長生的筆下,鬥字同樣升空,帶着破盡一切的氣勢沖上了法字,兩個字都透着自己的勢,一個是代表秩序的法,一個是代表自由的鬥,截然不同的兩種大勢對碰在一處,讓下面的人全都感覺心顫無比。
無論是法,還是鬥,對于他們都難以豈級,對碰到最後,兩個字渾然間爆發出了金色的光芒,刺的人睜不開眼睛,靈魂都在顫栗。
“轟隆”
一聲巨響,兩個字在同時爆炸,這是真氣具象,雖然代表了勢,卻有着實體,爆炸後恐怖的氣勁輻射四周,一些修爲不濟的人,直接被震的吐血,即使修爲精深的人,也是臉色蒼白,不由自主的癱軟在地。
白神仇不由自主的後退,氣勢也是一弱,而陸長生同樣也後退了數步,但他的氣勢卻絲毫不弱,他沒有借助任何勢,隻是憑借心中的念頭而寫出的這個字,這也代表了他的本心,若是身正,又何懼影斜?若是沒有犯罪,又何懼法度?
“好,好,好!”白神仇連道三聲,心中卻是驚駭,因爲他在這個少年身上,居然看不到那種千百年來人們對法度的敬畏,而且陸長生真氣之渾厚,遠超他的想象,可緊接着他又道,“老夫很久沒有遇到你這樣的對手,這樣鬥起來,到是有趣的很,就是不知道你能接得住我幾招!”
“像你這種隻會借勢的老賊,就是在出數萬招我照樣破的你羞愧自慚!”陸長生目光如電,身上氣勢越來越盛。
“大言不慚!”白神仇怒喝一聲,真氣湧出,流轉在他的身周,隻是一瞬間在他的身周突然出現了兩道虛影。
第一道虛影,身材高大,手執古書,他身着綠袍,笑容可掬,像極了一個世俗中的老好人。
第二道虛影,也是身材魁梧,身着紫袍,怒目圓睜,他雙唇緊閉,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讓人看了打從心底畏懼。
“賞善。”位居中央的白神仇口中吐出兩字,手中的判官筆勾勒,那身穿綠袍的虛影突然目光如電般的盯着陸長生。
“罰惡!”話音剛落,白神仇再次吐出兩字,手中的判官筆再次勾勒,那身穿紫袍的兇神惡煞兇狠的也兇狠的盯着陸長生。
“這是法家的判官決,具象的是地府的兩位判官的法身,一位賞善,一位罰惡,乃是法家聖人的所創的神通,據說兩尊法身一出,在強勢的人都會被壓制,若是反抗,直接會也勾魂奪魄!”淩波仙子驚呼,青紗的臉龐也忍不住動容。
在兩位地府判官的法身被具象出後,在場的無論是後天高手還是先天強者,全都充滿敬畏,有的人甚至不由自主的跪拜在地,這兩尊法身有着洞察人心的能力,讓人不敢直視,心智稍微軟弱者,便被壓迫的在地上不時的磕頭認錯,嘴裏不時數落着自己平身的罪孽。
唯獨隻有被兩具法身盯住的陸長生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他的心底卻很是震撼,因爲他感覺了威脅。
好像看着的他,并不是兩尊簡單的法身,而是來自地府幽冥的兩位鬼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