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根聳了聳肩,道:“我說了,公子卻不在乎我的勸告。”
陸長生這才想起來劉文根剛才确實一直在他耳邊呼喊,隻是他太想去火烙口看看了,從而迷失了。
幾分鍾後,陸長生站在石室中,望着遠處的那座山,眼前這一幕并非是幻覺,也并非是什麽幻陣,而是真實存在的,隻不過隻有魂魄才能過去,肉身若是強行過去,隻能撞到石室的牆壁,就像是他看到的這漫天灰燼,可他伸手,卻什麽也抓不到。
“那現在怎麽辦,回去嗎?”陸長生很想去火烙口看看,隻是眼前看起來有路,實際上卻什麽都沒有。
“公子還是不要過去,我總感覺這火烙口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劉文根臉色凝重道,“裏面有一股讓我的魂體感覺到驚悚的氣息。”
“驚悚?”陸長生卻沒有任何感覺,“我到覺得這沒什麽可怕的,這火焰山的核心之地,也許隐藏着什麽大機緣也說不定呢。”
“公子的意思是去探一探?”劉文根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勸道,“公子的真實之眼已經開啓,本應該洞察危機才對。”
“先去瞧瞧,要是不行的話,我們在回來也不遲,你不是說危險總是伴随着機遇而存在嗎?我覺得這就是我的機緣。”陸長生笑了笑。
“好吧。”見無法阻止他,劉文根先打起了預防針,“公子可記得買買提的叙述?”
“當然記得,怎麽你知道火烙口的危險在哪?”陸長生問道。
“我覺得當初買買提的兄長克裏木他們雖然進入了火烙口,可其實隻是魂魄進去了而已,他們的肉身,依舊停留在沙漠中,所以公子若是想要進去探尋,無論碰到什麽對魂魄的誘惑,都要意守心神,切勿在撞入幻境或心魔中。”劉文根說道。
陸長生臉色一變,經過他這麽一提醒,陸長生還真覺得當初克裏木的駝隊進入火烙口,恐怕是魂魄出殼,被火烙口吸進去的。
也許他們和陸長生一樣,先是喝了神仙泉水,産生了幻覺,然後才魂魄離體,要不然以他們普通人的身軀,根本不可能進入這裏。
而神仙泉水,之所以會讓人産生幻覺,怕也是因爲七情七色花的香味。
蘊養這七情七色花的就是萬年石鍾乳,隻可惜這石鍾乳每滴下一滴,都已經被七情七色花吸盡,要不然陸長生到是可以收獲一些萬年石鍾乳。
“從這水潭中下去還有路,通往一條地下河,從地下河中,應該可以到達那座山。”劉文根指着水潭道。
他們兩人正是從這裏上來的,如果沒有這個石室,估計陸長生還真得被憋死在水中,他正想縱身而下,卻看到劉文根在采摘七情七色花的根莖。
“你這是做什麽?”陸長生奇怪道。
“這七情七色花,不僅僅能開啓普通人的七情七欲,這根莖和葉片,同樣可以用作藥引,中和一些互相沖突的靈藥,從而使煉出的丹藥,功效加倍!”劉文根說道。
“你還會煉丹?”陸長生一臉奇怪。
“我當然不會,不過我去看過一些丹書,裏面所述,這七情七欲花的功效繁多,用來做藥引子最好不過。”劉文根說道,“等到公子突破先天,到達武王境界,也就可以煉丹了,先天是脫胎換骨,而武王則可以将氣旋中的真氣,凝聚成人丹,并生出丹火。”
“這麽神奇!”陸長生驚訝道。
“人的身體本就是一個大烘爐,丹火和人丹,就是身體性命所在,人丹越強,丹火越是旺盛,身體也就越是強橫,古代煉氣士一生的追求,就是這人丹。”劉文根解釋道。
“好了,别說這些了,采摘好了,我們先去火烙口看看。”陸長生搖了搖頭,他距離武王境界還差的十萬八千裏,好高骛遠可不是什麽好事。
他當務之急,是找到返魂香和養魂草,先煉制出養魂丹修複陽魂,才能應對未來的大敵。
劉文根采這根莖葉之後,卻歎了一口氣道:“若是有個藥圃就好了,這樣就可以把這七情七色花種下去,來日方長;這樣采摘,實在是暴殄天物啊。”
陸長生一陣無語,采的也是他,感歎的也是他,真不知道他要鬧哪樣。
但是,劉文根卻将根莖葉都遞給了陸長生,道:“公子快将這些東西放進葫蘆,你那葫蘆乃是至寶,可以保存這根莖葉的生機不逝。”
陸長生也不矯情,送進了葫蘆中,這才讓劉文根先下去帶路,随後他也憋了一口氣,再次潛入了水中。
而接下來的水中甬道開闊了許多,陸長生魔刀在手,隻要那水鬼敢在來,他就會毫不客氣的将它劈成兩半。
隻可惜,他們遊了一路,卻也沒見到那水鬼在過來,很快他就到了劉文根所說的大河中,前方也不在是一片黑暗,整個地下河水流并不湍急,偶爾能看到一些光亮出現,劉文根卻警惕道:“這地下河不知形成了多久,恐怕會出現一些兇物,公子要小心!”
陸長生一臉奇怪,這都是什麽年頭了,河裏哪會有兇物?可他剛這麽想,前方的水域突然嘩啦啦的一聲。
隻見一條大魚正朝他這邊遊了過來,整個身軀布滿了漆黑的鱗片,大約有一輛小轎車那麽大,張開大口時,露出一旁尖銳的牙齒,它的竄過來的速度,快到了極點,沒一會功夫,距離陸長生就不到十米距離。
“公子快走,我擋它一下?”劉文根說完,閃身就朝那大魚撲了過去,他手中的符箓亮氣了金光,瞬間将大河周圍數百米的距離都照的亮晶晶的。
陸長生沒有去管劉文根如何,魂體在水中穿梭自由,這大魚恐怕也隻是身軀龐大而已,并沒有多少靈性,所以他也不擔心劉文根會受到傷害。
正如他所說,當這大魚看到劉文根身上亮起的金光時,迅速放棄了陸長生,那一雙魚眼死死的盯着劉文根手中的符箓,似乎有些好奇,又不敢靠近,顯然在它眼裏,這能散發出金色光芒的符箓很陌生,擔心會受到什麽傷害。
但是,一動不動的劉文根卻激起了這大魚的兇性,它在劉文根身邊遊動了幾圈,突然張開血盆大口,就朝劉文根咬了過去。
劉文根什麽都沒做,任由這大魚咬了過來,而它能咬到的,自然隻是那張符箓,至于劉文根這個魂體,直接便穿過了大魚的身體。
大魚将符箓吃進了嘴中,那漆黑的鱗片突然亮起了金光,顯然是劉文根催動了符箓,這是一張甲胄符。
大魚很是奇怪,它想擺脫身上突然加持的甲胄,卻怎麽都擺脫不了,但很快它便适應了過來,見到劉文根咬不動,立馬朝陸長生追了過去,而此時陸長生也不過遊了不到數百米而已,轉瞬間就要被大魚再次追上。
“公子快走!”劉文根閃身也追了過來。
“你幹嘛把符箓貼在這魚身上啊,要是沒有甲胄符,也許我還能試着将這魚劈成兩半呢!”陸長生埋怨道。
“公子萬萬不可,若是将這魚劈開,血腥會引來更可怕的東西!”劉文根似乎很忌憚,“況且,這黑甲魚雖然不是什麽異種,卻也不是公子能劈開的!”
“魔刀也不行嗎?”陸長生問道。
“公子若是在陸上,自然可以劈開,可這是在水中,公子的手裏會受到極大的限制,恐怕發揮不出五成而已!”劉文根提醒道,“當務之急是迅速離開河道,找到路面才好!”
陸長生不在說話,而是遵循着劉文根的說法,拼了命向前遊動,他本來想貼上神力符,卻被劉文根阻止了,本來他還準備說幾句話,可看到後方的黑甲魚追上來,陸長生也沒心情在問了,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躲避這黑甲魚上。
可他畢竟是個人,在水中在厲害也遊不過魚,眼看着那大魚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咬上來,陸長生突然感覺身後的水流一陣湍急,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的身體直接往前一推。
“咯噔”的一聲,大魚張開大口咬了下去,而陸長生險之又險的避開了大魚的嘴巴,正當大魚正準備在咬過來時,卻突然感覺到身後一陣古怪。
那一刻陸長生居然看到大魚的露出了恐懼,正當陸長生奇怪時,一張更大的口出現在大魚身邊,張口就将大魚咬進了嘴裏。
陸長生心有餘悸,他躲到和河道的一塊大石後面,劉文根示意他不要說話,更不要有任何動作,他當然照辦。
因爲他看到吞噬掉黑甲魚的,是一條巨大無比的蛇,比起他在人參谷見到的金晶火蟒都要巨大。
這條蛇身上同樣長滿了青色的鱗片,頭頂還有一個巨大的角,而它的身軀四周,也有破皮的迹象。
“這是蛟,很快就要化龍了!”劉文根用意念溝通道。
陸長生憋着一口氣,動都不敢動,他怎麽也沒想到,居然能在這地下河裏,看到一條要化龍的蛟。
青蛟吞噬了大魚之後,卻将那張符箓吐了出來,燈籠大的眼睛靈性的打量着那張甲胄符。
此刻,陸長生總算明白劉文根爲何不讓他使用符箓,爲何又要将符箓貼在那黑甲魚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