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堆碎肉,在場的人都是頭皮發麻,他們見過兇狠的人,卻沒見過這麽兇狠的人,說殺就殺,連眉頭都不皺一下,而且殺的還是五大世家的一位家主和一位未來家主。
尤其是慕容喾和慕容龍騰,兩人幾乎下意識就準備離開,此時他們根本就顧不得所謂的面皮,連命都快沒了,還要面皮幹什麽?
可也就在他們打算離開時,陸長生的意念卻鎖定了他們,當時兩人身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你無恥!”張高茹大怒,慕容龍騰可是他的徒弟,雖然他也畏懼陸長生,但他卻不會做什麽縮頭烏龜。
說話間,張高茹便來到了慕容龍騰和慕容喾身邊,帶着兩人便施展開了縮地成寸。
“轟轟轟”也在他離開的瞬間,緊跟着就是十把魂刀出現,毫不客氣的斬落了下去。
“嗯!”陸長生眉頭一皺,他還真沒想到張高茹居然會救慕容喾和慕容龍騰,雖然他對張高茹并沒有任何好感,但這一幕到是讓他心底一動。
但這并不意味着他會放過慕容喾和慕容龍騰,緊接着十把魂刀再次刻意而出,并同時斬向了剛出現在十數米張高茹所在。
“小子,他們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對他們下此毒手?”張高茹狼狽的出現在另外一處,帶着兩個人縮地成寸的移動,顯然比自己一個人要艱難的多,消耗的真氣更是原來的幾倍。
“無冤無仇?”陸長生冷笑一聲,“哼,他們在背後暗算我那麽多次,次次都想置我于死地,這還叫無冤無仇?”
“可你怎麽都是一個陽魂修士,怎麽可以如此仗勢欺人?”張高茹冷道,“有什麽直接沖我來!”
“哈哈哈,好笑,剛才你們兩個先天對付我時,就不是仗勢欺人了?”陸長生冷道,“沖你來?好主意,我現在不就是沖你來嗎?在說了,剛才你們拿我朋友威脅我時,我怎麽不見着你沖我來?我這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你!”張高茹氣的牙癢癢,可陸長生魂刀卻又出現了,最後,他隻能帶着兩個拖油瓶迅速離開原地。
“黎前輩,此子殺了顧家人,難道你要袖手旁觀嗎?”唇寒齒亡,眼看着張高茹被逼的那麽狼狽,李輝立即想到了黎淵。
隻可惜,黎淵卻一點出手的意思都沒有,他隻是淡淡的說道:“我隻承諾保他顧家不被滅門,至于顧家死不死人,我可管不着,老頭子我又不是神仙,生老病死本就是平常,再說了,顧家的繼承者不是還有大把嗎?找個人過來頂上不就是了。”
“可是.......”李輝本來還想說什麽,可他卻感覺到了黎淵身上透出的那股淡淡殺機,到嘴邊的話,隻好咽了回去。
但他很快又看向了風火兩位鬼将,接着道:“兩位鬼将,此人修煉魔刀不說,還修煉魂魄,難道兩位鬼将要縱容他這麽下去嗎?”
風火兩位鬼将一愣,脾氣冷酷的風鬼将本來準備出手,卻被火鬼将擋住,道:“除魔衛道本是刑部的本職工作,但也得是看情況。”
“什麽情況?”李輝冷聲道。
“什麽情況你還問我?”火鬼将冷笑道,“呵呵,連你都對付不了的人,卻拉上我們對付,我們可沒有吃飽了撐着。”
“那兩位鬼将是不願意管這件事了?”李輝問道。
“不是不願意,而是事不可爲,當從長計議,等閻羅大人歸來,自然會将他拿下。”火鬼将道,“至于現在他做什麽,我們都無能爲力。”
“好,很好!”李輝臉色鐵青。
“老雜毛,該你受死了!”陸長生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所有人都望了過去,隻見陸長生一邊剛操控魂刀打擊了張高茹一輪,突然調轉頭來,手持魔刀鎖定了李輝。
“哈哈哈,你還是先把自己小命保住,可别栽在一個大宗師手裏,不然可就遺臭萬年了。”風鬼将譏諷的笑着道。
李輝臉色大變,他已經來不及去和風鬼将扯嘴皮子了,因爲他感覺到了一股比剛才要濃烈十倍的殺機将他鎖定。
這一刻所有人都看向了陸長生,他手持魔刀,傲立于虛空,當魔刀輕輕的擡起時,李輝突然感覺到一股可怕的壓迫感傳來。
圍觀的衆人也都感覺到了這把刀的怪異之處,在佐藤鬼野手中,這把刀是死的,可是在陸長生手裏,這把刀卻是活的。
刀身上傳來的不僅僅是凜凜的煞氣,更多的卻是一種如魔一般的威嚴,當這刀揮動時,衆人看到的是光怪陸離的一幕,人在呼吸,刀也在呼吸,當人的手握在刀柄上時,刀和人就像是一體。
此刻,在陸長生的眼中,已經沒有了敵人,他眼前隻有一個目标,陸長生突然感受到了風殘陽五十年練刀的那種情形,那五十年裏,風殘陽世界裏,隻有一個目标,他彙聚精氣神,隻爲了劈出一刀,将這個目标砍成兩半。
金色湖泊中滾滾的意念彙聚在刀中,刀身出現了一些奇怪的紋路,勾勒出一副怪異的畫卷。
他的眼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無論寒暑這個人都在練習着簡單的一刀,拔刀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直到數十萬次,這普通的一刀,已經在這個人手裏,變得行雲流水,快的人肉眼看不到,隻感覺刀光刺眼,刀已拔出,眼前的目标已經被劈成了兩半。
“刀鋒入骨不得不戰,背水争雄不勝則亡!”
陸長生嘴裏咀嚼着這句話,突然他将擡起的刀送入刀鞘,而後平靜的握住了刀柄閉上了眼睛。
他在感悟魔刀中傳來的這句話,這才是魔刀真正的精髓所在,不是快,也不是那恐怖的威力,而是一種意志。
風殘陽在拔刀數百萬次後,所領悟的一句話,刀鋒入骨不得不戰,背水争雄不勝則亡。
也正是因爲領悟了這句話,風殘陽的魔刀才正式大成,他的刀沒有其他武學那麽繁瑣華麗的招式,需要的是一種意志,背水一戰,不勝則亡的意志,豁出生死不計代價的意志。
正是因爲如此,所以這一刀必須勝,因爲不勝則亡。
“咦。”坐在涼亭裏的黎淵眉頭皺起,聲音裏有些驚詫,當陸長生将刀歸于刀鞘時,所有人都一臉奇怪,還以爲他是意念枯竭,不得不回歸身體。
可是黎淵的感覺完全不同,他突然發覺陸長生此刻就像是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隻屬于那個人,那把刀的世界。
“這就是真正魔刀技嗎?”黎淵突然明白了什麽,盡管他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在也無暇顧忌棋盤中的對弈,這也是他這幾十年來,唯一一次的動容。
但除了黎淵之外,就連風火兩位鬼将也不明白陸長生到底想做什麽,他身上沒有剛才那驚天的氣息,也沒有剛才那驚人的殺氣,一切都歸于平淡,仿佛一個普通人,拿着一把普通的刀。
李輝終于松了一口氣,因爲剛才的那股殺機,讓感覺到死亡的威脅,這是他踏入先天以來,第一回擁有這種感覺,而先天高手的直覺,向來都是十分準确的,他毫不懷疑陸長生剛才如果全力以赴的話,他有可能會喪命于此。
隻是他不明白,陸長生爲什麽會收回刀,但他總感覺不是這麽簡單,至于其他人自然就更搞不懂了,誰也不明白陸長生到底想做什麽。
“锵”的一聲,陸長生突然拔刀,他的速度很慢,就像是從普通的刀鞘裏拔出一把普通的刀,而他的目标,卻是一個先天高手,顯得是那麽滑稽而可笑。
沒有驚天的殺氣,沒有恐怖的氣息,隻有普通的拔刀,普通的揮刀,普通的斬落,可是在那一瞬間,李輝的臉色徹底變了,他突然感覺自己就像是置身于另外一個世界,一人一刀的世界。
“完了!”等他發覺時,卻已經完了,陸長生明明距離他有數百米的距離,可是在這一瞬間,這把刀的刀鋒,距離他的額頭,卻隻有半米。
李輝吓的臉色慘白,本能的施展了縮地成寸的先天技能,可是他發現,無論他移動到哪裏,刀鋒也跟着移動到哪裏,在這個世界裏,他永遠隻是一個目标,刀鋒的目标。
“刀鋒入骨不得不戰,背水争雄不勝則亡。”
在他耳中突然傳來這樣的聲音,他聽出來了,這是陸長生在輕輕的誦念,與這刀鋒相合,但這句話比任何驚天的殺氣更震懾人心。
“魔刀技:一刀一世界!”另外一句話傳來,魔刀落下,他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刀鋒切開他的頭顱,貫穿他的身體,感覺到的不是痛楚,而是恐懼。
“锵”的一聲,陸長生再次收刀,就像是一個普通人将一把普通的刀,歸于刀鞘,沒有人花俏,更稱不上華麗。
沒有人知道陸長生爲什麽這麽做,他們看到的隻是一次普通的拔刀,可當圍觀的人掃向李輝時,卻發現他退後了兩步,渾身都在打顫。
“魔刀,這才是真正的魔刀。”李輝目光裏滿是恐懼。
“他瘋了吧!”風鬼将奇怪的看着他,“一次普通的拔刀,把他吓成這樣!”
“他沒有瘋,隻是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火鬼将臉色一變,似乎是看透了什麽,“不對,剛才的那一刀........”
“哈哈哈哈。”李輝突然瘋狂大笑,但很快他臉上的笑容凝固,變得僵硬難看。
眼尖的人突然看到他的額頭上出現了一條血痕,随後裂開的越來越大。
“嘶”的一聲,李輝的身體裂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