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準備離開的蘇黎世和李桐兩人,卻也愣住了,這好巧不巧,偏偏在這個時候來,簡直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樣,而兩人都知道陸長生和慕容家的小姐有關系,所以陸長生肯定會留下來,而陸長生留下來,他們自然也不可能離開。
“你們先回去吧,這裏我能應付!”陸長生似乎看出了他們心底的焦慮。
無論是李将軍還是蘇老爺子,都已經盡了全力,陸長生隻會感激,絕不會生出什麽怨言,即使今天蘇老爺子和李将軍不站出來,陸長生也一樣不會有怨言,因爲對方實力太強,超過了他們本身的承受能力。
“既然都到了這地步了,也不差這幾個小時。”蘇黎世卻搖了搖頭,轉而對蘇鳳宇說了幾句,蘇鳳宇有些不情願,到最後還是離開了。
李桐同樣和身邊的牛蠻交代了幾句,讓他們先走,自己則選擇了留下來,看到如此,陸長生心底好無奈。
至于明玄機,則一臉平靜,他似乎在想着什麽,所以就此一言不發,不過他顯然也不準備離開,因爲他知道,他一旦離開,李輝肯定會一巴掌拍死他這個便宜外甥,所以他必須留下來。
明玄機唯一奇怪的是,陸長生爲什麽不趁機離開。
顧家的婚禮完全是華夏傳統的風格,如果不是在場的人大多數都穿着現代裝,估計看到那八擡大轎,在配合顧家老宅的古典風格,還以爲是來到了古代。
陸長生也走了出去,他迫不及待的想見到慕容清雪,這是他來顧家最大的目的。
當他見到那奢華的八擡大轎時,陸長生的意念已經掃了進去,熟悉的面孔,熟悉的人兒,隻是此時她并沒有身穿白衣,而是換上了一身紅裝,這是每個男人都希望自己心愛女人船上的衣服,也是每一個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時刻。
曾經陸長生幻想過自己未來的妻子如何如何,他也幻想過和慕容清雪結婚時的場景,隻是沒想到今天應驗了,慕容清雪要嫁人,可惜新郎不是他。
他心底莫名的産生了一種傷感,不管如何這都是他曾深愛的女人,不到最後一刻,他絕對不會放手。
花轎裏的慕容清雪似乎感受到了什麽,那緊閉的眸子平靜的睜開,透着一股與世隔絕的冰冷,慕容清雪是這世間上最美的女人,但她也是這世間上最冰冷的女人,從初次與她相識,到如今她像是一塊冰,冷的讓人心疼。
喜樂帶給陸長生的不是它本來應該有的歡慶之色,帶給他的隻有傷痛,吹的越響,在陸長生心底就敲的越重。
當花轎停落下來,顧英傑走過去掀開了簾幕,他單膝跪地,伸出手在請出他的新娘,慕容清雪沒有動,因爲她的目光看着陸長生,就像穿過了紅色蓋頭,目光與陸長生對視着,有些陌生,但更多的卻是熟悉。
她的臉上突然出現了掙紮,因爲她又看到了這個讓她十分熟悉,可她卻怎麽也想不起他是誰的男人。
她似乎忘記了自己的任務,隻是盯着這個男人,那一刻慕容清雪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如果眼前的新郎不是顧英傑,而是這個男人,或許她會笑,打從心底而笑,但這隻是她的臆想,她甚至不知道爲何會出現這種臆想。
越是想下去,她内心中就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痛處,無法抵禦,也沒法消除,那一刻慕容清雪又想到當初在房間裏她刺出的那一劍,鮮血染紅了這個男人的身體,可是他卻拼命的向前,似乎那一劍刺中的不是他的身體,而是另一種東西。
場面有些尴尬,因爲顧英傑伸手很久,慕容清雪卻沒有反應,這個時候送花轎來的慕容喾突然走到花轎門口,道:“清雪,别忘了今天的事!”
慕容清雪終于有了反應,可是陸長生卻發現她臉上的掙紮消失了,她此刻冷的像一把劍,像他背上背着的這把劍。
陸長生心底一痛,他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伸出手,要挽住另外一個他痛恨的男人之手時,陸長生在也忍不住了。
“住手!”這是發自内心的呐喊,聲音不大,卻震驚了所有人,無論是慕容喾,還是慕容龍騰,又或者是顧英傑或者顧蒼之,甚至是李輝。
他們驚訝而奇怪的看着陸長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這畢竟是顧英傑的婚禮,如果陸長生繼續搗蛋,那就太過份了。
站在遠處,冷家的人也看着陸長生,同樣奪目的冷夏月卻看出了陸長生爲何喊出這一聲來,因爲花轎裏的人是他的愛人,這是女人的直覺,隻有一個女人才能感受到男人在這樣的呐喊中,所透出的那種情意,有些痛,卻讓人羨慕。
“你想做什麽?”明玄機盯着陸長生,冷道,“别在鬧下去了,否則連我也保不住你!”
“那就别保了。”陸長生突然回了他一個笑容,大步走向花轎,那一刻他心底霸道的确定了一件事,這一世,慕容清雪隻能做他的新娘,她手隻能由他來牽!
整個顧家,乃至慕容家的人都警惕了起來,慕容龍騰和慕容喾臉色冰冷,因爲他們知道陸長生想做什麽。
“擋住他,他是來搶親的!”慕容龍騰嘶聲吼道。
“殺了他!”顧英傑毫不猶豫的對顧家的高手下達了命令。
四個後天高手瞬間出現在了陸長生前面,他們忠實的執行的執行着顧英傑的命令,殺掉眼前這個男人。
陸長生沒有在乎他們,他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停下,但所有人都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殺氣,讓人如墜冰窖,徹骨冰涼。
衆人隻看着他擡起手,真氣已經具象出了一把刀,隻是刀光一閃,四個擋在他面前的後天高手突然都定在了原地,而陸長生已經到了花轎前面。
顧英傑呆住了,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就在此時,隻聽到“噗哧”的一聲,定在原地的四個顧家的後天高手,從頭到尾,整齊的被劈成了兩半,他們死前還保持着前一秒要殺陸長生的表情,而後一秒鍾他們就已經死在了刀下。
“咝咝”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沒見過這恐怖一刀的人,可能會小觑這一刀,可見過這一刀的人,永遠也不想在看到第二刀,因爲這刀快的人的肉眼反應不過來,快的落在你身上,你都感覺不到痛。
“魔刀!”李輝突然開口,他一臉驚詫的看着陸長生,“你使用的是風殘陽的魔刀技!”
衆人都很奇怪,有九成的人不知道什麽是魔刀,但他們卻覺得這一刀确實可以當得起這個名字。
而知道什麽是魔刀的人,臉色都驚顫了,因爲他們都知道風殘陽是誰,魔刀的主人,在風殘陽的那個時代,他就是主角,沒有人能擋住他一刀,這就是風殘陽的恐怖。
而他的刀之所以被稱之爲魔刀,并不是因爲他殺了很多人,事實上風殘陽殺的人并不多,至少比起那些帝王來,風殘陽殺的人還不夠人家一個手指頭的,但死在他刀下的人,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因爲在死亡的前一刻,他們以爲自己是活着的。
所以風殘陽的刀被稱爲魔刀,他刀法被稱爲魔刀技,因爲刀和人都透着一種魔性,讓人恐懼的魔性,就像現在的陸長生一樣,他的一刀同樣讓人恐懼。
佐藤鬼野呆呆的看着眼前這一幕,剛才的那一刀他沒有看清楚,甚至連陸長生什麽時候動手他都沒感覺到,可刀已經劈下,四個後天武者當場斃命,這已經證明了一切。
而在陸長生出刀的那一刻,佐藤鬼野唯一感覺到的,就是背後的這把斬鬼刀在顫動,就像是在共鳴。
突然間,佐藤鬼野意識到了什麽,他的眼神從恐懼中脫離,轉而變得狂熱起來。
有人在嘔吐,有人暈了過去,也有人目瞪口呆,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陸長生卻站在了花轎前面。
本來的新郎顧英傑看着陸長生,有憤怒,有殺機,但更多的卻是恐懼,他是一個天才,可是在天才,感受到剛才那一刀,也隻有恐懼的份。
明玄機也有些驚訝的看着他這個外甥,到此刻他才明白陸長生爲什麽敢得罪顧家,因爲他身懷絕技,明玄機确定自己小看了這個大外甥,而如今他已經如此恐怖,那如果他有一日突破了後天,或者說突破先天呢?
看着那四具分成八瓣的屍體,李桐和蘇黎世也有些無語,他們曾經在慕容家見識過這一幕,但他們卻沒有見到陸長生出刀,而現在他們總算是如願以償,可如果早知道的話,他們甯願不領教這一幕。
“你想做什麽!”顧英傑終于還是開口說了一句話,但說完之後,他便渾身都像是要虛脫了一樣。
“滾!”陸長生隻說了一個字,就讓顧英傑徹底癱軟在了地上,堂堂的顧家三少爺,刑部六品地字号鬼差,居然被陸長生吓破了膽。
陸長生掀開了簾幕,他沒有單膝跪地,但他和顧英傑一樣伸出了手,道:“不管你還認不認得我,但我希望你笑,因爲你的笑容,便是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