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前輩,莫急。”
秦玉一拱手,直接把蕭遠山給叫楞了,這倆老頭一下子都愣了,這特麽小子到底知道多少事啊?竟然知道新來的老者姓什麽,蕭遠山倒罷了,自己被叫破姓氏倒也不能說奇怪,可慕容博這下可有點不淡定了,秦玉一聲蕭老前輩,這個蕭字恰好和慕容博偷窺到的雁門關一役蕭遠山絕壁不謀而合,也就是說,這個老頭就是蕭遠山?
這麽一來慕容博可坐不住了,雁門關那事就是自己傳的假信啊,這就相當于是自己害了蕭遠山一家,雖說慕容博當時傳信不是沖着蕭遠山,但畢竟是把蕭遠山一家坑死了,這蕭遠山要是知道了能放過自己?
眼前這小子顯然知道雁門關的事,這裏面的貓膩他是門清啊,慕容博自己知道的這個小子知道很多,蕭遠山知道的慕容博不知道的這小子顯然也知道不少,這就是個定時炸彈啊。
慕容博不由得看了秦玉一眼,滿臉的警惕神色,秦玉回望了慕容博一眼,微微一笑,這是在告訴慕容博别着急,自己不會把他慕容博架火上烤的。
“你又有什麽話要說?”
“蕭老前輩此刻可是報仇心切?”
“你又知道什麽?”
“三十年前雁門關外,一群漢人武者攻擊一對回家省親的契丹夫婦,那婦人明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卻被一群武藝高強的武者圍殺,如果換做是我,恐怕也要拼了命地爲妻兒報仇,什麽不傷南朝武人,統統顧不上了。”
秦玉笑道,同時仔細地觀察着蕭遠山的神色變化。雖然臉上蒙着面罩,但從蕭遠山的眼神還是可以看出,秦玉的話讓這老爺子也開始莫名驚詫了。
隻要是個人。突然被一個八竿子打不到的人揭穿了藏在心底幾十年的大秘密,任你定力驚人、泰山崩于面前而不變色。恐怕也得驚詫不已,
對于蕭遠山的反應秦玉自然是一點都不奇怪,至于蕭遠山眼裏的殺氣,剛剛秦玉已經在慕容博的眼裏感受過一次了,蕭遠山可是個比慕容博兇暴得多的人物,慕容博殺人都是有的放矢,隻殺自己爲實現複國大業該殺的人,挑起個紛争什麽的。但蕭遠山不一樣,這貨殺人純粹是狂暴症加窮折騰,他殺的人說起來真心沒什麽必要:
殺趙錢孫是因爲他參與了雁門關血戰;
殺譚公譚婆、單家父子以及徐長老還有白世鏡,看起來是爲了不讓喬峰現線索,可秦玉看了這麽多遍《天龍八部》,到了也沒明白,蕭遠山這樣做到底有什麽意義,隻是爲了讓喬峰和中原武林反目麽?這可是大大的沒有必要,喬峰再厲害也是孤身一人,聚賢莊一戰險些喪命。要說這都是蕭遠山的安排,那可就太玩心跳了,兒子差點挂了好不好?
至于玄苦、喬三槐夫婦。這就完全是蕭遠山犯渾了,人家給你把兒子養大、教導成大英雄你非但不感謝,反而下黑手,尤其是對喬三槐夫婦這種不會武功的平民下黑手,蕭遠山的所作所爲的确有些不可理喻。
不過秦玉倒是一點都不害怕,哪怕蕭遠山的手都舉起來了。
邊上有一個慕容博,這老爺子爲了自己的大理和大燕盟誓說什麽也不能讓秦玉死掉,現在誰要動秦玉慕容博一定跟他死磕不可,再加上秦玉的功夫。想在慕容博的幫助下對抗蕭遠山簡直再容易不過了。
況且就算慕容博袖手旁觀,秦玉也有辦法讓蕭遠山放棄動手的想法。其實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
“其實這三十年來蕭老前輩一直都錯了,錯的離譜。”
“哦?你倒是說說老夫錯在哪裏?”
秦玉一句話就把蕭遠山眼神裏的殺氣給消了。和說慕容博一樣,秦玉這一句話就說到點上了,這三十年蕭遠山一直以報殺妻之仇爲己任,一個人奮鬥了三十年的複仇大計,可以說已經把一生都搭進去了,現在突然出了秦玉這麽個毛頭小子,似乎知道不少,而張嘴就說自己錯了,這足以勾起蕭遠山的興趣了。
“蕭老前輩隻道是南朝武人圍攻你妻兒,把所有的帳都算在那些個莽夫身上,倒叫真正的幕後元兇高枕無憂,看着你這個曾經的大遼高手和中原武林内耗,心中竊喜。”
“真正的幕後元兇?”
蕭遠山這邊來了精神,那邊慕容博有點坐不住了,心說這小子該不會是要把自己賣了吧?當即也做好了準備,隻要出事,就一巴掌把秦玉拍死,蕭遠山的事再說。
“敢問蕭老前輩,你現在和南朝武人打得一塌糊塗,那最受益的是什麽人?”
“什麽人?”
蕭遠山上前一步,慕容博已經開始暗運内力了,隻要秦玉等下說的話是揭穿自己,慕容博的一記【參合指】就得招呼上,這樣近的距離,毫無防備,慕容博有信心一指戳秦玉個半死。
“西夏!!!”
秦玉大聲說道,慕容博那邊已然蜷起、蓄勢待的手指頭也又重新放下了,看來這個段氏小子還算靠譜,就是不知道他怎麽往下圓。
“你有何憑證?”
“憑證?老前輩堂堂遼國第一武士已經把這筆血債記載了中原武林頭上,如果小子猜的沒錯的話,老前輩準備把和這件事有關的人一一除掉吧?玄慈方丈、玄苦大師、趙錢孫...恐怕蕭老前輩要殺的人還不止這些吧?”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說中點往事沒什麽,最起碼還是可以接受的,但把自己以後要做的事、要殺的人都說出來了,這小子難不成真是什麽妖魔鬼魅不成?這下不但蕭遠山吃驚,就連慕容博也驚訝不已,看蕭遠山的表情慕容博已然明白秦玉這是說中了蕭遠山的心事,這小子從一出現就處處透着詭異,現在一看,更是萬分的不可思議。
“小子是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品堂很願意看到老前輩把這些南朝武者一個一個殺得幹幹淨淨。”
“你一口一個南朝武者,難不成你也是我大遼之人?”
“要小子說的話,恐怕得叫他們中原武者爲北朝武者,小子乃是大理人世——蕭老前輩,如今西陲西夏吐蕃國力昌盛,時常有逐鹿中原的打算,3o年前精心策劃中原武者和蕭老前輩的一場厮殺,可謂用心良苦,如今若蕭老前輩繼續與這些中原武者爲難,恐怕要吃虧的是蕭老前輩自己。”
秦玉一拱手,誠懇地說道,後者皺眉不語,慕容博同樣緊鎖眉頭,不知道秦玉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這貨不也希望中原打亂、大理好趁勢分一杯羹麽?現在怎麽開始勸說蕭遠山不要在中原折騰了?
“這位小兄弟,你雖言之有理,但老夫還是有一事不明——我大遼和大宋武林爲敵,對你大理來說豈不一樣是坐收漁利?隻要中原一亂你們便可渾水摸魚,爲什麽還要爲了距你們十萬八千裏的吐蕃西夏神傷呢?退一萬步說,就算是西夏一品堂的詭計得逞了,你大理仍舊可以渾水摸魚不是?”
蕭遠山雖然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但既然能獲得如此高的武學成就,那心智也是一等一的,自然很快就想明白了秦玉的話,也現了其中的問題所在,看慕容博也大概是一個态度,雖然知道這可能是秦玉的緩兵之計,但還是想聽聽秦玉到底怎麽解釋。
“老前輩,請問,讓一個大遼南下,和讓西夏、吐蕃東進,哪一個對大理更有利?”
“吐蕃西夏地處西陲,如若東進則和大理相隔不遠,在老夫看來,倒是大遼南下對大理...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見識,老夫倒是小看你了。”
蕭遠山陡然想明白了秦玉話裏的意思,甚至連慕容博也對這裏面的道理颔以對,對于大理來說西夏和吐蕃威脅更大,對于連國都沒了的大燕來說,何嘗不也是一個道理?雖說知道秦玉這是在故意找說辭讓蕭遠山暫時不要動喬峰,但不得不說這瞎話說得真假莫辨,還真有那麽點意思。
“與其在此與大宋武林爲難,倒不如把這筆賬算到西夏一品堂身上,無論大宋如何與大遼世代征戰,總歸是教化之幫,若是讓那西夏和吐蕃蠻夷入主中原,恐怕就是禍事一件了,于國仇于家恨,此事都不可草率。”
“小兄弟的話說得有理,可那西夏遠在西域,即便要報仇也得等些年月,而那些手刃了我愛妻的惡徒此刻就在眼前,又怎能讓老夫放任不管呢?”
得,這老爺子到底還是國仇蓋不過家恨,死老婆這種大好事在蕭遠山眼裏簡直是無法邁過去的坎,非得把殺老婆的仇給報了不可,哪怕道理都給他講明白了、他自己也認,結果還是要去報仇,說一根筋也好說睚眦必報也好,總之這蕭遠山也是夠難對付的了,不過還好,現在的情形頗有天助我也的意思,原因隻有一點:
——西夏一品堂和那些手刃了蕭遠山愛妻的惡徒一樣,就在眼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