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頓現,如一把利劍,嗖的一聲斬開黑暗,天破曉。
站在公司對面的一座高樓上,張緯衣袖鼓蕩,滿頭不長的黑發飄揚。
天光飛至,在他臉上落下一層金黃的同時,一束光也從他雙手中天劍一樣的she出,從這頭的高樓頂一直照she到公司那頭的高樓頂牆上,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盤。
手裏拿着一面桃木八卦鏡,張緯的臉se平靜而肅然,陽光經過八卦鏡反she成一束,就像是被他從天外拘來。
光盤照到公司的樓頂牆上,微一停,他雙手就開始移動,一直往樓下而去,他移動的速度很慢但卻很均勻,就好似一台已經調好的機器,快也不快一絲,慢也不慢一絲。
光盤每下到一層樓,他總會頓上一頓,而後又開始以相同的速度緩慢而下,一直下到一樓,在一樓又頓了一頓後,他開始往上,又下時相同的速度移動着,如此反複,直到三次過後,他雙手猛的一翻,把八卦鏡收了起來,那光束也緊而消失不見。
“小張,怎麽樣?”看着張緯把一切做完,就站在不遠的唐浩然走過來問道,晨風中,他隻覺眼前一花,沐浴在陽光之下的張緯竟然好象出了塵。
“基本上已經無事了,隻不過公司裏的以前彙聚的yin煞之氣實在是太多了,卻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消除的了,隻怕起碼都要七七四十九天後才可以。”張緯在跟唐浩然說話,一雙眼卻忍不住在望着他身邊的唐心蓮癡癡傻笑。
“啊!那怎麽辦?公司可是要運作,不上班怎麽行?”這兩天來,對于張緯唐心蓮的事唐浩然雖然不說什麽,但态度上卻是暗許了他們,是以張緯看唐心蓮那傻樣他也不怎麽在意,張緯告訴過他yin煞之氣對人大有傷害,所以他根本就不敢讓人來上班,眼看着一個星期的假期就要到,員工就要回來上班,他心中着急異常,要等四十九天,公司無法遠行,隻怕都要倒閉了。
“哦!那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上班時間得改一改罷了,隻要晚上不加班,而我又在裏面看着,應該就不會發生什麽事了。”張緯重而其事的道,臉se滿是肅穆,剛才他乃是借助初晨的東來紫氣在淡化公司的yin煞之氣,已經一連好些天。
“恩,那就好!”唐浩然點了點頭,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公司加班加點本很正常,甚至有時候是必須的事,但一想到這樣上班的員工就有可能出事,事情也隻好如張緯所說的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唐氏家族上海所在的這家分公司天慌般的不再加班,薪水照舊,這羨慕死了也不知道多少鄰近的公司員工,也令得許多人都擠破了腦袋讀想進這家公司工作,公司不斷不因爲發生了怪事而收得絲毫影響,看起來反而更加的繁榮起來。
而就從這天起,公司裏多了一個年輕人,他什麽事都不用做,一般隻需要坐在辦公室裏看書喝茶。
然而,他雖然總坐在辦公室裏不怎麽出來,但公司裏所有人卻都認識了他,不說認識,就是羨慕嫉妒的都大有人在,因爲公司裏的員工看到了唐總懂事長的女兒經常和這個年輕人在一起,而且分外親密的樣子。
總懂事長的千金戀愛,一時間,不說這多麽的轟動,卻也令得張緯一下成了公司裏的名人,員工們雖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卻無礙于他備受關注,個個無疑都對他印象分外深刻!
時間匆匆,轉眼已是十多天過去。
這天傍晚,又是下班的時候了,看着正坐在沙發上并不打算走的張緯,輕輕的嘧着一杯菊花茶,唐心蓮時不時的歎着一聲氣,眼神幽怨。
這十多天來,張緯雖然看起來無所事事,但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卻少得可憐,尤其是她一直想和張緯去逛街的想法沒能實現,這讓她分外不滿。
不滿歸不滿,唐心蓮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張緯所做的是正事她當然知道,于是隻好憋在心頭裏,隻是有看着他眼神裏就禁不住表露出來那種願望,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小虎牙都被她憋進了嘴裏,她看起來分外的可憐。
“今晚若是還沒見有可以的人出現,明晚我陪你一起去逛街!”張緯豈會不知道唐心蓮所想,他又何嘗不是如此,十幾天過去了,遲遲不見那幕後的布置之人出現,這也讓他有一絲懷疑,會不會那人布置完這一切之後就已經離開,還有更重要的事,并不曾在意這邊。
“你說的啊?!”唐心蓮雙眼發亮難掩驚喜,可隻一下就沉默了下來,她不是不懂事的女孩,轉而道:“還是算了,過些ri子再說,不是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嗎?”
“可要是伯父硬要叫你回京城去呢?”和大多數的情人不一樣,張緯和唐心蓮雖然認識的時間不短,但從相戀到如今不能分離,兩人卻是聚多離少,雖然也牽過手,擁抱過,笑過樂過,感動過,傷感感過,但他們卻從來沒有能一起逛過一次街,像大多數的戀人一樣,能在街邊一起吃點東西,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笑你的吃相,卻忍不住爲你搽去那嘴角的油渣。
一直以來,張緯其實都有想過,這也正是他想要的。
“你在我便也在,打死我也不會回去!”倔着嘴,唐心蓮回答得無比幹脆,狠狠的!
天光隐去,夜漸黑,公司外街燈閃亮,公司裏卻黑漆漆一片,唐心蓮不甘不願的走了,上班的員工也早已經下班,惟有張緯悄悄的留了下來。
這十天以來,他每晚都會獨自留下來,整間公司除了唐心蓮和唐浩然外,并無一人知道。
自消滅ri本鬼後又破去了“有心人”在公司廣場上布置的聚煞陣,抹去了廣場圓池的四朵黑菊和大廳門口的五朵黑菊,又特意修複了裂珠,并布置了一個大型聚令陣後,他就一直都沒有閑停過,早中午晚,他每一天都要跑遍公司整棟樓,并催動元氣念上一遍《度人經》。
要不然,公司裏yin煞之氣如此濃重哪能那麽安靜,這麽多人在這麽濃重的yin煞之氣下工作,哪有可能一點事情都不會出?
坐在無人的大廳裏,張緯不動不言,仿佛一尊雕木,但那雙眼卻明亮的可怕,透過大廳的玻璃牆,公司廣場上的一切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每當他夜黑念完度人經後,就會來到大廳前,靜等着,看看有沒有可疑之人會出現,因爲在他想來,既然這公司外的聚煞氣是人爲的,那麽這聚煞陣被破壞後,布置這陣法的人就一定會有所察覺,并會乘着在沒人時候來看看到底是什麽原因。
風漸急,夜漸深,街邊那樹上的樹枝不堪撥吹,胡亂擺動,偶爾一抹塵起,成了一捧塵霧。
街道上行人漸少,直至沒有,公司四周,所有房子的燈一層接連一層,一棟接連一棟,慢慢的,也盡數的關了。
街燈依然亮着,隻是有點暗黃,顯得很是清冷。
四周是如此的安靜,黑暗中,再也沒有了行人,沒有了偶爾的叫喊聲,一片片的死寂。
“這個人可還真是忍得住,他是在躲避我,怕和我撞到嗎?今晚怎麽還不來?”
轉眼已至淩晨,看着那街燈,張緯胡亂的想着,饒是他心境修爲不錯,但如此天天一個人對着這黑夜獨坐,也不禁感到一絲厭煩。
“算了,看來今晚又是這麽過去了,我也該回去了。”
他起身,有點無奈,有點庸賴,走到大廳門,而就在要開門離去的時候,他猛的一愣,而後莫名轉身,狸貓一般,以最快的速度躲進了大廳黑暗角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