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還是有點緊張的,畢竟王城也就是主城并未開放,我卻在這裏見到了一國的主宰。
原本我想象中的正值壯年雄心勃發聲音洪亮的中年王者并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則是在這種光怪陸離的光線中一聲略帶着沙啞疲憊的聲音傳了過來:“請坐吧,我的伯爵!”
我略爲驚奇地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幾步,就看見了一個正襟危坐在一張寬大的實木書桌後面的戴着皇冠穿着深色雲紋錦袍的男人。
确切地說,我看見的隻是一張帶着金屬面具的臉。
他就是國王?
我無比驚訝!
那個戴着金屬面具的男人的身後還站着兩個人,一個穿着布衣書記官的模樣,另一個則是穿着黃金铠甲,紋絲不動,如果不是他出聲喝道:“見到國王陛下還不行禮?”我還以爲他隻是一副裝飾用的騎士铠甲呢。
我略微地慌了一下,依舊是無法接受:這個男人就是國王?
這和我想象中的國王的樣子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在我的想象中,國王要麽就是滿臉胡須垂暮老矣,要麽就是身強力壯雄心壯志正是一展抱負的時候,可是眼前這位……
我們的國王陛下就好像是一個生了重病的人一樣,微微地咳嗽了兩聲,擡手制止了那個黃金騎士的進一步的質責,似乎是緩了口氣地說道:“雷之伯爵卡門03!”
我微微地遲疑了一下,不知道這個時候我應該要怎麽做,雖然我是有爵位沒錯,但是在此之前已經被城主胖子剝奪了,而且我現在還是通緝的身份,而眼前這位不就是追緝方的最大的老大的嗎?
我應該以一種什麽樣的方式來見他呢?
在那一刻我确實是有點糾結了。
“抱歉,我已經不再是雷之伯爵了!”我糾結了一下說道,“我現在隻是一名通緝犯!”這個身份讓我相當的尴尬。
國王陛下輕輕地“哦” 了一聲說道,“是嗎?我還沒有收到莫雷親王的罷黜書信,可能還在路上吧!你,過來!”
我接着有上前了兩步,走到了書桌的前面。
“告訴我,你是否願意繼續爲我效力?”國王很平靜地問道,同時我也能感覺的出來他口氣當中的那虛弱的氣息。“沒關系!就算你說不願意我也不會爲難你!”
我在心裏暗暗地叫道:我擦,我就算是活膩了我也不能說我不願意啊!
不過,我确實也是不想違背自己的良心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
于是我十分糾結地說道:“我不是不願意,而是我想要明白陛下的宗旨是什麽?是不是值得我爲之奮鬥!”
我敢說,這要是在古代或者遇上的是封建君本位思想嚴重一點的,我非死的很慘不可。
所以我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裏頭早就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要迎接下一波的怒火了或者承擔後果了。
這讓我覺得自己其實和喬瘋子在某些方面很像,比如現在這種很光棍的做法:反正都被通緝了,也不差這最後的一下了。
國王身後的黃金騎士微微地皺起了眉頭,手都放到了劍柄上了,估計這種言論在他聽起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大膽。
不過國王十分從容淡定地站了起來,我看他不僅僅是是帶着面具,就連手上都帶着手套,好像是想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一絲不透。
他用手撐在桌子上的時候,他身後的騎士立刻上前要扶他,國王陛下擡了擡手。
黃金騎士并停下了腳步。
國王陛下微微地喘着粗氣地站起來,用雙手支撐地站在桌子的後面,毫無表情可言的面具臉對着我,從那面具上兩隻眼睛的凹洞深處,我好像看到他的眼睛當中閃爍着十分堅定的目光。
“……我十六歲那年打了一場勝仗,那個時候我以爲自己一定可以長命百歲!但是現在,我自知活不過三十歲。沒有人可以決定自己的生死!君令,或不可違;父令,或不可逆!但,處于王權之下,霸者之前,人,不可不問一己良知!在面對良知的審判的時候,不可推說當時是逼于無奈,或者說當時是權宜之計……”
說着,他定定地看着我。
然後淡然一笑,問道:“對你現在的處境,你是否有過後悔?”
這個,雖然我會在心裏抱怨這種事情,但是我還真是從來沒有想過如果我做的是另一種選擇的話會是怎麽樣。
或許,就算是時間倒流,我有了重新選擇的機會的話,我可能還是會這麽做。
因爲這是遵守我本心的選擇!
雖然很這條路十分的艱難而且布滿荊棘,但這就是我的内心深處的選擇。
我淡淡地搖了搖頭,很堅定地回答:“沒有!”
國王陛下扶着桌子走到了我面前,我看的出來雖然他說他自己不過四十五歲,但他的身體相當的纖瘦而且很虛弱,應該是大病一場的結果。
“有人說,我的王國太過狂妄,這是神對我的一種懲罰。而你們秦人卻說,這還遠遠不夠,如果我下地獄的話,我還會受到更加痛苦的懲罰。如果是的話,我會覺得這很不公平!”國王陛下十分虛弱地說道。
我一時之間不能應當怎麽去回應這個看起來十分虛弱的國王。
他指了指辦公桌前的一張小桌,上面擺放着一副棋盤,圍棋。
“坐!”
坐下來之後,他挪了挪身體找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坐定了之後繼續說道:“我一直都試圖在緩解兩族之間的矛盾!我們,生活在同一片的土地上……我自問,我已經做的夠多了!但是,事情卻總會有一些不盡人意的地方!就比如這盤棋局……”
我看了看這棋局,頓時渾身顫了一下:好像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