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已經方亮,雪白一片的世界,安靜而美好。
浔仇打開房門,那雪地中的少年睜開眼睛望着他。浔仇發現他望到自己,眼中帶着喜悅的色彩。
浔仇有些詫異,這樣的情緒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挑戰者的眼中才是啊。
韓放恭敬的了頭,道:“您好。”
“請問,你有什麽事嗎?”浔仇問道。
韓放微怔,心想兩人也不是第一次見面,還發生了那麽多事,昨晚若不是他出手幫助,自己現在還不能沖開第一道穴竅,難道這人都已經忘掉了嗎?但是這些心裏話他是萬萬不會講出來的,看着浔仇那一副若無其事一般的樣子,韓放想是不是自己的态度不夠誠懇,于是他又非常認真行了一禮,道:“多謝昨夜您幫助我。”
他前後的兩句話中都是用您這個敬字,與第一次在藏經閣時候見到浔仇的那種傲然神态相比,眼下的模樣完全不像是出自于一個人身上。
浔仇好似知道韓放會這麽講一樣,淡然的道:“不用客氣,我也沒有做什麽。”
他沒想過幫助韓放會給自己什麽好處,隻是當時剛好幫得上忙,而且也不會暴露他的秘密。
“我想拜您爲師。”韓放認真的道。
浔仇不禁愣了一下,像是有些沒聽明白,問道:“你什麽?”
他原本以爲韓放是因爲之前在幻影牆之前一戰并不服氣,這才有了繼續挑戰的意思,想不到現在他居然提出了這麽一句話。若是猜到他有這個心思的話,浔仇早就打發他走了,也不用這樣子讓他在外面站一夜了。
“我是認真的。”
韓放看着浔仇的眼睛,神情異常堅定:“一年半之前,我在沖擊穴竅的時候遇到了困難,一直在仙府中找辦法,這期間我拜訪了很多奇人異士,但總是找不到有效的解決辦法,您是唯一一個能幫助我的人,我希望拜您爲師,希望您能答應。”
浔仇沒有話,腦子裏有些暈眩。他現在不過是二十四歲,修行上還需要提升,從沒有想過收什麽徒弟這樣的事情,況且眼前的少年在這個年紀便能有歸真境巅峰的修爲,想必也是某個厲害仙府的優秀弟子,自己怎麽能收他做徒弟。
這件事情聽起來就有些荒唐。
韓放見浔仇不話,這才猛地想到自己似乎是太過魯莽了。昨晚剛受了别人恩惠,現在兩手空空前來拜師,的确是欠了些禮數。
于是他趕緊打開乾坤袋,從其中拿出一個大箱子來。他把箱子放在地上,将蓋子打開,把放在最上面的那把劍拿起來。
“這是乘風劍,您見多識廣,相信一定聽過它的名字吧。”
那是極爲不弱的仙劍,即便是與道派的明月劍比起來,似乎也隻強不弱。浔仇曾經在一本書上讀到過這把劍,它最後一次在大陸上出現還是在一千五百年前,一個自稱是來自靈山的神秘修煉者拿着這把劍,在雲然大陸之北的一個無名山峰上,戰勝了當時在雲然大陸中鼎鼎有名的一位飛升境強者。
“這本書是戰神殿的三重戰神變,也算是名震大陸的武功絕學了,之前是戰神殿的殿主親自給我的,應該不會有假吧……嗯,應該不會,他看上去很謙和的,對我也很好,相信不會騙我的……”
韓放自言自語的道,這三種戰神變很強大,但是他通讀一遍之後,發現與自己現在有的一部武學效果類似,雖然這三重戰神變很厲害,但是他的那套類似武學卻足足有六重,練到最後,肯定比三重戰神變要強,所以便把這部武學擱置了。
“當然,我并不是戰神殿的弟子,這武學也不是我偷來的。”
浔仇整個人的精神都是有些恍惚,他看着少年手裏的那卷書,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做夢。
戰神殿的鎮殿絕學就拿在這個少年的手裏?而且聽他話中的意思,好像很平常一樣。
三重戰神變每一重都能全方位的提升修煉者的戰鬥力,可以是強悍無比的仙術,而且縱然是戰神殿的優秀弟子也不見得能學到。
戰神殿有規定,隻有精英弟子才有資格學習第一重戰神變,而二重戰神變每五年傳授給一名弟子,三重戰神變每二十年傳授給一名弟子,這樣也是激發弟子們努力修行,那殿主又怎麽可能把這武學交給一個不是戰神殿的弟子,而且還一次性把三重功法都送出來。
這少年究竟是什麽人?
浔仇有些僵硬的表情讓韓放覺得有些懊悔,之前或許不該将乘風劍與三重戰神變拿出來的,或許自己應該換更好的,這樣或許對方便不會覺得這樣的禮物不夠貴重,而認爲他誠意不足了。
但是那兩樣東西都是老頭子給的,送給别人的話,到時候老頭子問起來,自己也不好交代啊。
“您要是對哪個仙府的寶貝感興趣的話可以告訴我,我去找他們掌教要,隻要不是什麽鎮山之寶之類,應該都能拿來的。”韓放想了想之後,這樣補充。
在韓放眼中,這些世人眼中高不可攀的東西對他而言并沒有什麽太多的分量,或許是因爲他見過更好的,擁有着更好的,也就覺得這些不過是普普通通了。
雲霞别院裏非常安靜。
這種非常顯然有些非常。
幾道目光從不遠處沖着這邊安靜的望過來。
“完全就是個金山啊。”雲清望着前面那個傻愣愣的少年,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這樣牛的拜師禮,還真是第一次見過。
周千落輕輕一笑,莞爾道:“是個挺可愛的家夥啊。”
浔仇望向那雪地中的大箱子,其中的物品不止那把乘風劍以及三重戰神變,還有一些珍稀的寶物與丹藥,甚至以他現在的見識都不能百分之百的把他們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