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仇輕輕一笑,在張雨柔面前,他并沒有絲毫的掩飾自己欣喜的表情,向着她一頭,下一刻他身形一動,已在大殿中消失。
浔仇離開了大殿之後,立即是飛身到半空之中,恭敬的道:“之前這段時間,辛苦掌教與前輩了。”
清悠掌教與灰袍老道人都是微笑着頭,後者問道:“浔仇,這一次修煉收獲如何?”
浔仇沉吟了片刻,道:“收獲甚大,這種從自然中體悟到能量所取得的效果,确實遠非平時修煉可比。”
他這句話可是肺腑之言,他每一次頓悟之後,本身的修爲都會猛然上竄一大截,而且頓悟所打下的根基,更是絲毫也不遜色于依靠苦修一積累的結果。若非頓悟之事實在是太過于虛無缥缈了,隻怕所有的強者都會選擇四處遊曆,獲取機緣,而不會再辛辛苦苦的,百年如一日般的修煉了。
随後三人又是閑聊了幾句,因爲這七日一直都守在這裏,道派内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灰袍老道人便與清悠掌教一起離開了。
路上,清悠掌教突然問道:“大師伯,您之前浔仇需要十年的苦修才有希望晉級仙境,那麽現在看來呢?”
灰袍老道人怔了一下,随後就是苦笑連連。
一朝頓悟,就是魚躍龍門,哪怕是他,也不知道浔仇在經過了這場頓悟之後,究竟取得了多大的進步。
“浔仇天賦異秉,遠非常人可以比拟。”灰袍老道人終于歎道:“我已經是看不準了。”
傍晚時分,浔仇回到震位道峰,但他剛剛落腳的那一刻,眼中卻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
浔仇進了道峰大殿,殿内一切正常,似乎沒有半兒的異樣,但是不知爲何,浔仇的心中産生了一陣淡淡的不安感覺。他臉上剛剛泛起來的笑容已經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他的目光在四下掃視了一圈,随後,他的臉色瞬間一變。震位道峰之中居然一個人都沒有,而平日的這個時間,張雨柔與張松盧浩他們應該在的。
浔仇的身影一晃,頓時如同閃電般地在各個房間中轉了一圈,可是一圈之後,他的臉色卻愈發地陰沉起來。因爲他發現,好幾個房間中的東西似乎都已經被人動過了。隻不過動手之人異常的心,基本上沒有露出多少破綻。但現在已經是七印修爲的浔仇是何等程度的感知力,隻是從一些極其細微的塵迹之上,就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
不管是誰動了這些房間的東西,但這總不是一個好兆頭,浔仇的心中愈發地不安起來。
沉吟一下,浔仇迅速地出了大殿,縱身一躍便是跳到了大殿之上,他深吸了一口氣,在大殿之上盤腿坐下來,那道派中的清涼空氣充斥于胸肺之間,他那有些躁動的心很快便是平靜下來。
當浔仇完全沉靜下來的那一刻,整個道派中的畫面都是映入了他的腦海之中。他竟然在這一刻進入了某種神奇的,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狀态之中。這個狀态下即便是一草一木的變化,都能被他清晰的看在眼裏。
慢慢的,浔仇的感知力已經越過八大内門道峰,延續到三十六天罡山,擴展到整個無妄道派,而且這範圍還在以恐怖的速度擴大着。
這時候浔仇猛地發現,這一次他能夠探知到的範圍,竟然遠遠地超過了他之前,不僅範圍擴大了,而且更加細緻入微。浔仇心中明了,這就是精神力達到了七印之後得來的。
不知不覺中,他的感知力已經化爲了清風,化爲空氣,将道派内的一切都盡收眼底。無論是外門院中刻苦修煉的青年,還是内武大殿中站在石碑前苦苦思索的弟子,甚至于連那山下草叢中蟾蜍跳躍的影子都被他捕捉到。
在這一刻,浔仇突然産生了一種如同神靈在世般的感覺,隻要他想知道的事情,就沒有什麽能夠瞞得過他。慢慢的,來自于遠方的一個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這道聲音極輕,輕到了幾乎就是附耳低語的地步,但是在這個聲音中所包含的意思,卻讓這道聲音如同雷霆般的在浔仇的耳中響了起來。
“這丫頭片子一定在知道那東西的下落,待會我施法控制她的精神,好好查探一下……”
浔仇睜開眼睛,雙眉輕輕一揚,這時候卻是發現了趕往震位道峰的宮離燕。
“有急事,先跟我走。”浔仇二話不地伸手一拉,一股氣流傳了過去,頓時帶着宮離燕飛了出去。
在浔仇精神力的加持之下,二人轉瞬間就已經到了道派外圍。縱然是帶着宮離燕,浔仇的速度依舊是快如閃電,而且他的動作輕柔之極,就仿佛是一陣微風吹過,令人難以察覺。
片刻之後,二人就已經是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了道派外圍的一座山的山腳。到了此刻,浔仇心中大定,因爲他已經在一個洞穴中聽到了一道平穩的氣息。雖然從氣息聲中可以聽出張雨柔似乎是處于昏迷的狀态,但浔仇感應得到,張雨柔并沒有受到什麽傷害。
夜幕之下,兩人在一處山坳中藏起來,宮離燕也發現了洞内的古怪,剛要些什麽,卻是被浔仇一下子攔住了肩膀,将她按在了地上。
宮離燕心中大驚,看着那整個人幾乎都壓在自己身上的浔仇,臉蛋瞬間羞紅,身軀都是不安的扭了扭。
“有人來了!”
浔仇用精神力将這句話包裹起來,同時将他與宮離燕的氣息完全掩蓋起來。下一刻,二道穩重的腳步聲響了起來,随後二個人并肩走進了這個洞穴,浔仇猶豫了一下,并沒有立即出手,隻是用精神力注視着,但他也不敢将精神力靠的太近,隻能在兩人身後三丈遠的地方跟着。
這兩人中前面一個是六十歲之外的老太婆,後面一位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黃衫姑娘。
“怎麽會是她?”宮離燕顯然也查探到了裏面的異常,驚訝的聲音傳入了浔仇耳中。
浔仇心中微動,立即問道:“師姐,難道你知道她們的身份?”
“前面那個老妪我不認得,但後面的那個是坤位道峰的内門弟子,姓趙名茯苓。”宮離燕猶豫了一下,道:“趙茯苓平日跟羅潛師兄走的挺近的,但是她不是跟着羅師兄出去了麽?怎麽會在這裏!”
浔仇雙目中精光一閃,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便是道:“羅師兄最近是不是常常外出?”
宮離燕想了想,道:“以前羅師兄一直都是在内門修煉,但最近幾個月的确是常常在外,不過到了他現在的修爲,應該多出去曆練,這也是情理之中啊。”
浔仇臉上帶着些許冷意,他朝着洞内冷冷一瞥,嘲諷道:“羅師兄經常不在,而這向來跟他跟得緊的趙茯苓卻突然出現在這裏,還綁走了我震位道峰的人,看來我們今天發現了一個挺大的秘密啊。”
宮離燕微微一愣,旋即也壓住呼吸,與浔仇一道,朝着洞内探望過去。
進入了洞中之後,二人對望一眼,她們同時取出了一個鬥笠戴在了頭上。随後,前面的那個老妪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暗綠色的玉瓶,她拔開玉瓶,在張雨柔的鼻下晃動了幾下。
看到了那老妪的這個動作之後,浔仇心中升騰起一股不妙的感覺來。
不過,那瓶中的氣味顯然難以令人恭維,所以,縱然張雨柔是在昏迷之中,但她依舊皺起了那巧的瓊鼻,随後悠悠地醒轉了過來。
不過,當張雨柔終于完全地清醒過來,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将周圍的環境全部收入眼中之後,頓時有兒明白了。而與此同時,眼中也無法避免地閃過了一絲驚恐之色。
“姑娘,你很聰明,省了老夫的一番口舌了。”
一道蒼老的男子聲音從其中一個身穿鬥笠的女子口中出,她們二個身上的衣袍都是肥厚寬大,再加上那遮了頭臉的鬥笠,完全地将她們的身份給遮掩住了。如果浔仇二人不是早就知道了她們的身份,那麽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隻怕也會有所誤解了。
張雨柔的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道:“這位前輩,晚輩與您素不相識,您是否認錯人了?”
張雨柔知道自己已經着了道,而且看這個樣子,眼前二人絕對不是她能夠對付的,但是在這個時候,她似乎除了争取拖延時間之外,也沒有什麽選擇。
“哼,老夫二人是不會認錯人的。”蒼老的聲音繼續道:“我們将你劫持到這裏,就是問你一件事情,你若是爽快地了出來,我們自然可以将你放走。”
張雨柔微微一怔,按着牆壁的手掌都是微微抖動着。她方才也在腦海中急速思索了一圈,猜測這些人綁她來的目的,但沒想到她們的目标竟然是瓊道玉,這瓊道玉即便是在内門中也沒有多少弟子知道才是。
難道道派内門有了内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