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幺這個時候也鎮定多了,仔細觀察董鄂七十的傷口,就是長度太大,要讓他自然愈合,肯定是隻有等死的份。
至于小腹上的,能看到腸子的,那也是董鄂七十說的邪乎,隻是小拇指長的傷口,傷的特備的深,勾到了肉裏,肚皮整個都穿透了。應該是董鄂七十肚子上的肥油,勾出來了。
老幺想隻要不感染了,說不得就有半對半的活路。他雖然不懂醫學,卻也知道,縫合的傷口,最重要的就是消炎。沒什麽别的好辦法。
當兵的時候就聽人說過,過去缺醫少藥的,經常有受傷的戰士,就是這麽考縫合活過來的,他就不信董鄂七十熬不過來。雖然他們這裏的技術确實差了點。
老幺鎮定了想的就多了,對着豐樂侍衛“去,找個快點的刀子,刮胡子的,拿過來”
豐樂出去了,這個時候,李大夫從自己的醫藥箱子裏面拿出來一套銀針“主家,我的施針還不純熟,對止血止疼,還是有點效用的”說完就按照老幺說的開始淨手,在董鄂七十的胸口還有肚皮上,開始紮針,老幺不知道這個針灸是不是真的有效,能不疼是最好了。有這麽一道手續,總比沒有強。
豐樂侍衛拿着剃須的長刀過來,老幺讓十月在酒裏給涮涮,然後就看看邊上的人,覺得用刀子的話,還是豐樂在行“豐樂,你來,把傷口邊上的汗毛給刮幹淨,小心不要弄到傷口裏面”
豐樂看着手上的刀子,有點怵,不是很理解呀,這是什麽死後的儀式,心裏非常的納悶。因爲不知道老幺這是要讓豐樂治病救人,所以沒有心裏壓力,手起刀落,那個利索呀,一點的功夫都沒費。豐樂是真的以爲這是什麽特殊的儀式呀。
老幺讓十月把棉布用酒沾濕了,在董鄂七十的傷口邊上小心的擦拭,看着白肉,十月直咽吐沫,大概是這個止血藥真的不錯,要不然就這個傷口的長度,流血也該流死了。
禦醫對于老幺的行爲不理解,多好的藥呀,就這麽給擦沒了,禦用的呀,可不是誰都有機會能用到,好在禦醫知道董鄂七十是爲了皇上擋的刀子,恐怕這個時候,用什麽,皇上也不會心疼,要不然董鄂七十的傷口早就流血流死了。
老幺清理完董鄂七十的傷口,十月不知道打哪找來的繡花針,穿上麻線,已經準備好了,而且在酒裏面泡了好長時間。老幺讓豐樂侍衛把針給掰彎,好在這個時候煉鋼的技術還不是很純熟,繡花針也就是鐵的,很容易就彎了,這要是鋼針,估計一掰就折了。
再次在酒裏面泡了泡,李大夫就拿着針,顫顫巍巍的過來了,他知道這次肯定是自己動手。心裏還是抖。老幺把董鄂七十的眼睛用手一捂。讓豐樂和十月跟他一起按着董鄂七十,對着李大夫下命令“下手”聲音一點都不拖泥帶水那個幹脆。
看着幾個人的動作差點把禦醫給下尿褲子,這是要幹麽呀。李大夫發狠,反正董鄂七十要是沒了,自己的命恐怕也不會有了,使勁往董鄂七十的身上一紮。
董鄂七十嗷嗷的就叫開了“滾,滾”老幺一身的冷汗呀,看着李大夫,都要把眼睛給瞪出來“讓你殺人呢”李大夫哆哆嗦嗦的,就更不敢下針了。
董鄂七十被砍傷了,那個疼的真的都要麻木了,後來太醫給董鄂七十用的藥真的不錯,至少把血給止住了,雖然還有點疼,但是董鄂七十人不是很清醒,基本上感覺不到了。被李大夫沒輕沒重的這麽一紮,那是真的疼上來了,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這個時候的董鄂七十,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傷口了。
董鄂七十這聲喊,把能招來的人都給招來了。康熙皇帝本來就在廳裏面等着董鄂七十跟他閨女交代遺言呢,心裏很是傷感,知道董鄂七十,活着的希望渺茫,哪怕是已經用了最好的藥,傷口長不上,止血的藥再好,也沒用呀。
就聽見董鄂七十這聲凄慘的嚎叫,難不說傷口有毒,把人給疼成這個樣子,跨着龍步就出來了,到了董鄂七十修養的院子裏面看着自己的兒子在外面轉圈呢“怎麽回事,傷口有毒嗎,太醫怎麽說的”
十阿哥行禮“”阿瑪,裏面的情況,兒子不知道,董鄂大人的親人在裏面呢”
康熙皇帝龍行虎步推門就進去了。看到的就是這幅要殺豬一樣的場面,有點驚悚,在康熙的眼皮子底下謀取性命,這是怎麽說的。
董鄂七十疼的直吸氣,人都說身子是一個整體,人的肚皮一破相當于是破了一口氣,怎麽能不虛弱呢,董鄂七十出來叫喚出來的那聲,有點底氣,在說話的時候,就沒了力氣了“幺,别折騰了,你還是讓我痛痛快快的死”董鄂七十不知道閨女再折騰什麽,反正這麽疼還是不要救自己的好,跟針紮似的,這個感覺還真是一點都沒錯。
老幺不知道進來的人是誰,沖着董鄂七十說道“能活着疼點怎麽了,怎麽就忍不住了,再說死,我”倒也我不出什麽來了。老幺也是心疼呀。萬一要是不成,那她就是,沒有萬一,一定要活着,在老妖的心裏就這麽一個親人呀。
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對誰都沒有耐心,這個時候的老幺就是,感覺臉上有風,擡眼就看到有人站在門口,沖着外面就喊“出去,關門”
還好沒有說别的,就被董鄂七十沒什麽勁頭的手給拽住了“幺,我治,不嫌疼,别說了”心說了,這人你都敢嚷,我就是死了也安生不了呀。
董鄂七十看着站在門口的人,眼神都聚不起來了,那個樣子呀,讓十阿哥第一次知道了,董鄂七十對老幺的在意。他這是在懇求皇上,不要怪他閨女呢。
十阿哥攥着拳頭,不知道怎麽了,就不想這個說話很沖的人,讓康熙着惱了。對着康熙說道“阿瑪,不要沖撞了您,您先去休息,有消息了,在上報給您”
康熙皇帝看了一眼,老幺這人就是當時跳水救下老十的人,看來董鄂七十很在意,要說康熙皇帝還真的不知道老幺就是董鄂七十的閨女,來人彙報的時候,也就是說董鄂七十的親人來了,而且老幺一身男裝,長相普通還真不好看出是女子,就是老幺的臉型跟董鄂七十有點像,再看董鄂七十這麽維護,臨死了還這麽維護,康熙皇帝心裏就覺得,也許是董鄂七十的私生子。董鄂七十這麽混的人,這種事很有可能幹得出來。
說道底還是謠言誤人呀,康熙皇帝掌握着整個京城的消息,董鄂七十家的格格貌美,怎麽可能不知道呢,康熙皇帝就是認爲,可能口口相傳,會有點誇大,也不會認爲這麽普通的長相,會是傳說中的貌美到天嫉紅顔的病病格格,實在讓人沒有能聯想到一起的條件。
都說宰相肚裏能撐船,康熙是個皇帝,自認爲肚量一定要比宰相大上許多。再說了董鄂七十還是救駕有功的功臣,康熙皇帝給他面子,不跟他的家人一般見識。
康熙皇帝給了禦醫一個眼神,就轉身出去了。站在門外,禦醫跪着跟康熙皇帝報告情況“這聞所未聞呀,董鄂大人的家人,這是要做什麽老臣,看不明白。聽着像是要拼上一線生機”他這是不敢把董鄂大人的家人,拿着針線要縫董鄂七十的肚子,這個事告訴皇帝,關鍵是人家還沒有縫呢,自己也是猜測。
康熙皇帝對裏面的動靜皺眉,既然董鄂七十願意讓自己的人治療,對着禦醫“進去”這個意思可就多了,或者是讓禦醫進去給董鄂七十治療,或者是看着董鄂七十在裏面的情況。禦醫從地上起來,一直到重新走進董鄂大人養病的屋子,才摸了一把腦門的汗。
不過看到屋裏的情景,禦醫的心髒都不受控制了,還不如在外面面對皇帝的霸氣呢,腦門上的冷汗,刷刷的往下流,擦都擦不玩。
這個時候的老幺,給董鄂七十全身上下都給綁上了,豐樂按着董鄂七十的雙腿。老幺按着董鄂七十的上半身。還好老幺的力氣非比尋常。能騰出一隻手,在董鄂七十的眼前擋着。
十月手裏拿着針線,在董鄂七十血了呼啦的肚子上,作秀工呢。就見平時面癱的十月,一點表情也沒有,雙手穩穩的,随着老幺的話,在快速的動作着。還真有點外科手術大夫的派頭。
老幺看着十月的手,盯着董鄂七十的傷口,指揮着“在遠點,不用那麽密”沒吃過豬肉,看過豬腿呀,老幺回想着那些縫合過的傷口,雖然沒看過幾個,大約縫合以後的樣子還是知道的。
十月随着老幺的話,各一一小指甲蓋這樣,在次下針“等等,把線給剪了,兩頭留長着點,擠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