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狼群


“章魚”确實幹得漂亮,不僅幹淨利落的跳了出海上“芭蕾”,于萬軍叢中肆意徜徉、予取予求,“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也讓我真切的感受到羅馬海軍馳騁地中海的赫赫威風。

“升起風帆,再加把勁!”“章魚”又恢複了戰艦司令應有的從容淡定,和剛才戰鬥中上蹿下跳的興奮樣判若兩人。

放松下來的我捂着不停反胃的肚子,被緊張感控制的神經終于發揮它本該擁有的作用,将身體的種種不适反饋出來,前後不過寥寥時間,腰也酸了、腿也軟了、頭也暈了,距離機能的全面罷工估計不遠了。

“咱們能擺脫海盜嗎?”我扶着船舷,一邊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似的慢吞吞挪步一邊虛弱的問道。

本來負手迎風的“章魚”聽出我聲音的不對勁,轉身打量着,眼神裏寫滿玩味的幸災樂禍:“原來騎士也有站不起來的時候啊?”他故意大聲吃吃的笑着,引得水手們紛紛側目,進而愈發揶揄道,“尊敬的大人問我能不能擺脫海盜?不,我想您問錯人了,應該是海盜還敢不敢追過來,那一群烏合之衆在帝國海軍面前連薩拉森漁民都不如,别說七八艘,就算來個十幾艘也不在話下!”

算了,這個人沒法交流……我偷偷吐着舌頭,幹幹的哼兩聲表示認可他的答案,便準備顫巍巍的回船艙歇息,估計裏面的人同我現在差不多狀态,要不整場海戰的過程中怎麽連個出來露頭看看情況的都沒有。“我回去看看主教大人。”想到這,懷着心底對自己勇氣的贊賞,我不由得稍稍直起腰。

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嗎?上帝是個愛開低俗玩笑的婊*子,他不把我玩死絕對不肯善罷甘休,正當我略覺有點底氣腿腳稍稍利索的往船艙挪步時,瞭望手歇斯底裏的吼叫仿佛來自地獄的判決,再次擊碎我的心理防線。

“前方出現敵艦!三艘!迦太基陣線!”頭綁紅巾的瞭望手是個滿臉橫肉的胖子。喊起來中氣十足,我真懷疑他是怎麽爬到那麽高的桅杆上去的,滿腦子全是母豬上樹的即視感,“……後方敵艦也追上來了!”

“該死!”“章魚”惡狠狠地往海裏啐了口吐沫。急匆匆跑到船頭,“他們不可能這麽快追上來的……除非本就是安排好的陷阱,敵人故意把咱們往裏面引,這裏才是真正的決戰,虧我還傻呵呵的當了半天呆子……”他懊惱的猛砸船舷,堅硬的木質上竟隐隐可見五指形狀的凹陷。

不知從哪來了力氣,也許是人類求生的本能讓我瞬間滿血,“你說什麽?”我兩大步邁過去,“這是陷阱?什麽是迦太基陣線?”

“章魚”深吸口氣,緩緩轉過身來。表情又回到那種目空一切的鎮定自若,“三艘戰艦一前兩後排開,方便在狹窄的海峽地帶捕捉敵船,當年墨西拿的迦太基人靠着這招幹掉了數不清的羅馬商船。”他拿手比量着大概的樣子,每個單詞幾乎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語氣别提多兇狠了,“就像幾隻餓狼利用地形圍捕落單的公牛,讓徒有鋒利尖角的公牛處處受制于己毫無還手之力,希臘人更喜歡稱這種戰術爲海上狼群——群出群隐、蜂擁而上、活活拖死對手。”

狼群!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這名字太熟悉了,德國人在公海上無限制的潛艇戰讓這個稱呼成爲全世界揮之不去的夢魇,想不到竟發端于此。早在羅馬和迦太基布匿争霸的年代便産生了。

“那我們怎麽辦?”

“章魚”難得嚴肅的擰着眉毛,看來情況相當嚴峻,大家都明白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更何況敵艦的數量是我們的十幾倍!“怎麽辦?”他露出滿口咬緊的鋼牙,“打不過當然要跑了!”

有些時候逃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還得駕駛着這樣一艘艨艟巨艦在起伏不定的大海上東奔西躲。水手們停止了調笑。一個個表情定格似的呆立不動,“章魚”爬上桅杆仔細觀察着敵我位置和風向,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隻有在這個時刻,我才發現傳說中的領導魅力在他身上閃爍光芒。

“向左打舵!打開左舷的側帆!”“章魚”用不容置疑的口氣發号施令。事實上也沒人敢反駁,舵手鼓着腮幫子,呼哧帶喘的扳動那沉重的舵杆,幫助戰艦借助洋流和風向緩緩完成向左轉彎的動作,“還愣着幹什麽?”被呵斥的水手不知哪做錯了,連大氣都不敢出,“重新裝彈!把希臘火噴槍全架在左舷!”

得令的水手如蒙大赦的跑開,另一個傻乎乎的問道:“準備貼近作戰嗎大人?用不用準備防彈的漁網?”

“章魚”如同睥睨獵物的猛虎,隻那麽微微挑起眉毛,自覺失言的水手立刻緊張的大汗淋漓,一邊下意識的後退一邊磕磕巴巴地說:“我……我明白了,大……大人,我馬上找人去做!”

“廢話真多!”三艘海盜船阻塞了海峽的出口,像是守株待兔的狼群,戰艦司令挎着大刀雄赳赳的橫穿甲闆,在做戰前的最後一次動員,“待會我會讓戰艦盡可能的貼上敵船,比你們摟着姑娘往懷裏攬還要近,這下知道該做些什麽了吧?給我集中火力打垮那幫狗*娘*養的混蛋,然後咱們再大搖大擺的走開,等回到岸上,我把整條花*柳巷包下來請大家喝酒!”他指着船樓下汗流浃背的奴隸劃槳手,“也包括你們!有命活着的,一樣去喝酒,從此以後解開腳鐐不再是奴隸了!”

“爲了羅馬!”衆人發出震天價地的歡呼,一掃之前的頹廢,每個人帶着激情和自信回到自己的戰鬥位置。

随着波濤拍打戰艦的轟鳴逐漸洶湧,狼群領航的頭狼已經逼近至不足百碼,稀稀疏疏的有些羽箭和标槍飛來,不過大部分都栽歪着落進水中,海盜們猛力敲打盾牌,扯開嗓子吆喝着不堪入耳的下流話。羅馬水手全神貫注的盯緊敵艦,像隻潛行捕食的獵豹,敏銳的等待兩艦交錯的最佳時機。

沉重的木漿劃開海水的聲音讓人頭皮一陣陣發麻,膚色各異的奴隸槳手被鐵索釘在甲闆上,一邊喊着整齊的号子一邊忍着督查催促再快些的皮鞭抽在赤裸後背的疼痛,他們比九死一生的水手更渴望生存,也更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兩艘戰艦都向着未知的命運全速前進,一個求生、一個求勝,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其實是意志力的搏鬥,從某種意義上說,人類就是自己的上帝。

飛射的羽箭和标槍愈發密集的落下,水手們紛紛躲在船舷或者盾牌後面躲避,可無遮無攔的劃槳手沒這麽好運,不時有人受傷慘叫着昏死過去,奴隸中間隐隐有些驚恐的躁動,船速已然慢了。

“你們這群懶鬼不想活命了嗎!”敏銳感覺到船速下降的“章魚”厲聲大罵,不顧危險跳進劃槳艙教訓不肯賣力的漿手,“死個把人有什麽可怕的,要是不把速度提上去,咱們全得死在這!劃呀,快劃呀!”

百碼的距離轉瞬即逝,高速碰到一起的劃槳像脆弱的玻璃般折斷,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刻,我甚至清晰地捕捉到每個人臉上猙獰的表情和唾液飛濺的軌迹,有人說過當生命接近終點的時候上帝會讓你看清時間,難道我的生命即将結束于此?結束在茫茫無邊的大海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開火!”“發射!”“來吧,幹他們!”各種各樣的呼喊爆炸似的充斥耳廓,我的思緒又被拽回現實,石彈呼嘯着從頭頂飛過,希臘火噴射器灼人的熱浪撲面襲來,呻吟、驚呼、血肉飛濺、火光四射……任何詞語在描繪這個場面時都顯得蒼白無力,它們形容不出親眼所見的殘酷和熱血。我木然穿過由死人、殘骸、斷肢和傷員組成的生死大道,不知該去向何處,直到一雙有力的大手猝然抓住胳膊。

“該死的法蘭克人,總給我添亂!”“章魚”輕悠悠的把我拎起丢到一邊,他的額頭有個傷口正血流不止,染得右眼瞳孔現出駭人的猩紅,“你會遊泳嗎騎士老爺?”随後不待我開口便自言自語的回答,“好吧,騎士老爺怎麽會遊泳呢,你們可是生在馬背上的精英……聽着法蘭克人,這裏離岸邊差不多十幾裏,當然,距離島上更近,不過也得五六裏,趕緊去艙室背上你的主教大人,趁敵人尚未合圍趕緊逃命去吧!我來拖住他們,記住,别回頭,一直往岸上遊,死了都不能停下!”

我迷迷糊糊地眨着眼睛,搞不清當下的狀況:“你不是說能帶我們沖出去嗎?讓我們自生自滅?還背着個人?”

“章魚”滿不在乎的聳聳肩,臉上又擺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拜托,那可是狼群,我們被捕捉了,明白嗎?”他歪着頭示意我左右看看,“呶,人家準備接舷跳幫了,怎麽樣,有膽子留下來一起送死?”

我的語氣軟了下來:“那你們呢……”

“我們?”他好像聽到什麽滑稽的笑話,樂得直拍大腿,“我們可是帝國海軍!要是不死在大海裏會讓人笑話的!事不宜遲,趕緊走吧!别回頭,别洩勁,一直遊!願上帝保佑你,我的法蘭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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