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一戰而洩


瀑布,眼前出現一道飛流直下的瀑布,你有聽到過瀑布傾瀉的轟鳴嗎?我也不知道在跟誰說話,反正嘴裏不停地自言自語,事實上其他人都沒工夫關注公爵大人半呓語似的發狂,他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城門外的屠殺,沒錯,一邊倒的屠殺,以血肉之軀頑抗機械動力的懸殊對決。

巴塞爾人的隊伍徹底崩潰了,這群強悍的山民從未見過如此具有破壞力的戰争機器,一邊逃跑一邊叫喊着“魔鬼”,相互擁擠推搡,亂糟糟的像群受驚的綿羊;投誠過來的戰俘比巴塞爾人聰明得多,他們見識過投石機的巨大威力,也清楚怎樣才能在戰場上保住小命。不同于山民傻乎乎的暴露出後背,他們紛紛趴下用盾牌掩住身體,極大地降低了碎石飛濺造成的二次殺傷,但如果運氣太差直接被巨石砸中,那就隻能怪平時的祈禱不夠虔誠,讓上帝無情的抛棄。

原本還想力挽狂瀾的奧登瞬間淹沒在潮水般退卻的洪流中,他的騎士和侍從拼死将其搶救出來,避免自己的主子變成一灘踩爛的肉泥,不過摔得鼻青臉腫的伯爵長子也好不到哪去,折斷的關節露出森森骨茬,鑽心的痛楚令他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他的軍隊崩潰了,還沒撐得過一輪便敗下陣來,好像一群讓蟑螂吓哭的娘們。奧登灰頭土臉的靠在侍從背上,我完蛋了,是的,他在這樣想,父親的責罵倒不打緊。但公爵大人的憤怒和失望将斷送他的未來。父親一定會殺了我,然後把那個賤貨生的雜種推上自己的寶座!我已經替奧登想好了台詞,至少伯爵長子的表情告訴我猜中了他的心事。

“你們上。快,不能讓亂兵影響到軍心士氣。”我指着身邊幾名待命的貴族騎士,“逃兵過線一律殺無赦!”反正總要有人來做劊子手不是麽?他們的命運就是炮灰,死亡是唯一解脫的出路,死在誰手裏不是死?我面色如鐵的凝視前方,輕描淡寫的就宣判了幾百人的死刑,戰争難免付出犧牲。鐵石心腸也是對他們的一種負責和尊重,比爾斯嚅嗫着想說什麽,最終還是默默地低下了頭。“那個……如果接應到奧登的話,讓他的人重新收攏後撤的士兵……”我能爲你做的隻有這麽多了,孩子,也許能救下你幾個親朋兄弟。“我們需要巴塞爾人保護右翼。那裏正對河灘,太空曠了!”

理智在同感情的交鋒中暫落下風,我決定在比爾斯面前做個好人,受命的騎士沒時間細想,跳上馬鞍便奔赴前線,随之而去的還有一百名布置在陣地稍後的奈梅亨騎士,他們消失在馬蹄揚起的漫天黃塵中,不知能否迅速扭轉潰逃的頹勢。我得盡可能拖延時間。而現在日頭尚未高過城牆!我手搭涼棚望着正從自己右手邊緩緩升起的太陽,逐漸獲得力量的金烏褪去初升時的潮紅。披起一身溫暖灼人的金色光芒,它揮舞着利劍刺破一層層雲朵的阻撓,堅定不移的沖向半空。

“我們沒有弓箭手也缺乏必要的攻城武器,大人,帶着的這幾張弓連城牆的邊都挨不到。”一名侍從小聲抱怨着,我記得他的名字——“斷指”阿林,他曾在某次戰鬥中失去了自己左手的兩根手指,但這個響亮的綽号讓他獲得了其他人的尊重,也因此得以被調入侍從團。

“我更需要實實在在的做事而非喋喋不休的抱怨,連綿不絕的嘴炮已經令我厭倦了,阿林。”誰都無法猜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麽,就像你不知道自己會老死床榻還是結束于敵人的刀劍,或者一根卡住喉嚨的骨頭。我不是神,你也不是,通向羅馬的道路應該一帆風順,不過意外總要降臨。

“請原諒我的無禮,大人,我願意爲此接受任何懲罰。”阿林馬上改口謝罪,他的腦瓜比使劍的那隻手還要靈活,“作爲您忠誠的仆人我不得不說,您教過我們,圍城必須有十倍于敵的兵力,可我們的情況是在糟糕透了,甚至連一個城門都沒辦法徹底包圍,恐怕這仗……”

必然失敗,是嗎?我專心緻志的咬着嘴唇上的一塊死皮,仿佛此刻天昏地暗的戰争與自己無關。聰明的家夥,他說的每個字都切中要害,可惜事已至此,唯有聽天由命。“我喜歡你的直率,‘斷指’阿林,但我需要你的劍。”必要時還有你的命,戰争葬送了多少本該閃光的聰明腦瓜,如果愛因森坦上了戰場,他最多算個名不見經傳的炮灰,“所以閉上你的嘴帶人去右邊,給逃出來的巴塞爾人找塊好陣地!”

“斷指”阿林的騎術相當精湛,在人群中輕巧的閃轉騰挪躲開重重障礙,要知道哪個冒失鬼突兀的長矛足夠送他去見上帝,到那時“斷指”就不能完全形容慘象了,“斷腸”或者“戳心”更适合他。

這樣就結束了嗎?最後一塊飛石帶着呼嘯旋轉偏離軌道,在松軟的黃土地上犁出深深的溝壑,氣竭力盡後自己躲進堆起的沙土中不動了。天地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木讷的望着對方,戰場陷入可怕的死寂,仿佛死神在這一刻偷懶打了個盹,突然地松懈讓幸存的生命不知所措。

連續砍殺十幾名逃兵的騎士停下手裏的動作,噴濺的鮮血從頭到腳染紅了他們的戰甲,有時太容易的殺人并不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這樣并不比搏鬥更來勁,反倒讓殺人愈發成了不用動腦的枯燥行爲。熱氣款款蒸騰,汗水沾濕脖頸和衣甲,血水濡幹印着一道道深淺不齊的痕迹。

“再派些人手,把這些貪生怕死的膽小鬼趕到邊上去!”我踢着另外幾名侍從的屁股,将他們遊離的思緒拽回現實。戰鬥的間歇都是下一輪死亡的預熱,你永遠不知道對手準備了什麽“花樣”,沒錯,花樣,殺人的方式有成百上千種,但亡靈的最終歸宿總是相同的,“嗖”的一下,命就沒了。

騎士們驅趕着擁擠的逃兵,百多人撒在人潮中瞬間就看不到蹤影,情緒穩定的逃兵仿佛聽話的羊羔,機械的跟着先導裹挾在大部隊中盲目移動,哪怕不遠處就是岩漿熾烈的火山口,麻木的他們也會義無反顧的跳下。

一輪不怎麽成功的沖鋒,甚至連城門外供往來客商汲水的第二口井都沒越過,那說明從奈梅亨布陣的地方開始他們隻前進了五百米,就算雙眼全壞的瞎子在沼澤地裏也比這爬的要遠,心裏一個聲音怒吼着。淡定,我對自己說,并且極力平複激動的心情,在戰死之前先被氣死可不是啥好新聞。

鬼哭狼嚎的潰兵通過我們身邊,帶着一股濃重的頹敗氣息,他們狼狽的模樣惹得待命的騎士紛紛側目,不安分的情緒開始在人群中蔓延,一傳十、十傳百,最終感染所有人。硝煙散盡的戰場到處是殘缺不全的屍體和形狀各異的石塊,有的經過巧手的精雕細琢,邊緣依稀能辨認出漂亮的花紋以及繁複的幾何圖形,這應該是某座小神廟的廊柱或者橫椽;有的棱角分明粗糙不堪,夾帶多年沉積的水漬和污垢,這恐怕是拆毀的公共浴室,羅馬人真是武裝到了牙齒,發動一切力量來負隅頑抗。

你已經顔面掃地了,竟讓一群大腹便便醉生夢死的堕落鬼收拾得束手無策,快派騎士上去教訓教訓他們!心裏另一個聲音不容置疑的說道。騎士,騎士,騎馬的武士,但馬能爬上十幾丈高的城牆嗎,他們的坐騎是馬,不是傳說中長着翅膀的龍,響起的第三個聲音批駁着前者,它的理由似乎更充分。

到底派不派準備就緒的騎士出陣呢?我糾結的擰着眉毛,毒辣的陽光一寸寸掃過每個毛孔,擠出肌膚下僅剩的水分,它們歡快的彙成汗珠,沿着眉頭的溝壑迅速流淌,專往酸澀的眼角裏鑽。

顯然,騎士們不能騎馬,他們得告别自己心愛的坐騎,扛着昨晚連夜趕工的笨重木梯沖過城門前近千米毫無遮擋的空地,小心規避漫天亂射的羽箭和飛石的同時還得想辦法趟過幾丈寬的護城河——波爾泰賽門直到聖潘克拉齊奧門之間的城牆下圍着一條連接台伯河的護城河,用以拱衛相對平緩的台伯河岸。這回麻煩了,騎士的铠甲讓他們沉得像肚子裏塞滿香料的乳豬,浸到水裏肯定立刻打着旋沉底,我要趟過護城河而不是用屍體填平它,換成廉價的戰俘去填豈不更好?況且我讨厭面對哭哭啼啼的遺孀和孤兒,以及他們野心勃勃想吞并其領地的貪婪親戚,動用騎士攻城的代價實在太大了,我甚至支付不起巨額的陣亡撫恤金,還是留着他們體面的與敵決戰。

“傳令全軍後撤!”我下達命令,“吩咐侍從準備午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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