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梅亨橄榄球風靡的速度比我預想的還要快,這種講究熱血拼搏和團隊合作的遊戲迅速在士兵中間開始流行,城堡附近但凡有點平整的地面全部被狂熱的愛好者們開辟出來,蘿蔔也變得供不應求,特别是形狀規則的青蘿蔔,更是成爲搶手的奢侈品,士兵們在完成一天的工作以後,都會邀上戰友聚集在一起玩上兩局,輸家湊錢請勝者去商會開辦的小酒館快活,然後憋着勁偷偷練習戰術準備下次翻盤。城堡中逐漸形成四支有組織的球隊,科勒和他訓練的弓箭手以身手敏捷和跑位靈活著稱,科勒本人也被譽爲整個奈梅亨最優秀的四分衛,善于審時度勢總攬全局;公牛聯合步兵兄弟組成球隊,他們大多體格強壯防守兇狠,很少有對手在他們面前得到四檔進攻的機會,而公牛利用自己的身體優勢進攻中的沖撞也占盡上風;雅羅斯拉夫的柳蒂奇衛隊自成一派,進攻靈活有創意,防守強悍嚴密,總能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終結比賽,或者在加時造成對手的“突然死亡”,是一支不容小視的力量;延森和羅洛合作,以我身邊的侍從爲主要隊員參賽,作爲我的嫡系,有好東西自然優先享用——最好的球場、最新的戰術、最多的訓練時間等等,相比于科勒他們靠自身領悟和摸索不知道要領先多少,暫時穩居實力榜首的位置。
士兵們通過橄榄球比賽釋放了多餘的精力,使得諾伊施塔特的女人終于獲得久違的安全感(當然不排除有個别人失望)。連帶方圓百裏内的雌性動物和美貌男童都長長的舒了口氣,士兵們将注意力從自己的下半身轉移到讓人血脈噴張的比賽中來,有效培養了戰友之間的團隊合作意識和友好交流溝通。間接刺激了酒館的生意,促成當地的經濟繁榮。
爲了更好地發展這項體育賽事,我專門吩咐商會精選了一批上等小牛皮,切割成四片後嚴密的縫合起來,中間填充絮草增加彈性,正式發給各個球隊作爲比賽用球;場地也進行了标準化設置,嚴格根據我的步幅大小進行丈量。邊線和碼線都用白灰标示出來,得分端區邊角立上四根方柱,明确了達陣得分空間範圍;球門兩根立柱中間釘上橫杆。增大了罰球射門的難度,也讓比賽變得更有可看性。總而言之,通過種種規則改良,奈梅亨橄榄球愈發符合當地的實際情況。吸引着越來越多的愛好者參與進來。
科勒他們在我的鼓勵下還分别成立了球隊。科勒的隊伍叫做“于貝亨流星”,取自他封地的名字和自身的技戰術特點,十分傳神,主要成員都是他親自操練的弓箭手;公牛和他的步兵戰士組成的球隊名字是“赫魯斯貝克公牛”,言簡意赅的凸顯領軍人物的形象和隊伍整體上兇悍的防守;雅羅斯拉夫的隊伍取名“柳蒂奇灰熊”,體現出與衆不同的民族特點,他們無論是進攻防守都有自己的一套路子,善于總結學習别人的經驗。再結合自身實際推陳出新,很有創造性和執行力。堪稱最難對付的球隊;羅洛和延森央求我給他們的球隊起名,身爲公爵大人直屬的禦用球隊,名字必須高端大氣上檔次,聯系前世銀河戰艦的赫赫威名,我給他們起名叫做“皇家奈梅亨”,絕對驚世駭俗。在我的提議下,四支球隊成立聯賽,利用每天晚飯後的時間比賽,通過兩**循環積分選出前兩名進行最終的決賽,角逐“奈梅亨杯”——這種簡單的銀質酒杯雖然價值不高,卻也足足相當于一戶五口之家半年的口糧,但更主要的作用是提升球員的集體榮譽感和拼搏精神,凝聚奈梅亨人的團結和力量,培養共同的文化底蘊,把松散的分封領地更緊密的聯系起來。
随着聯賽的進行,各項工作也有條不紊的步入正軌,在獲得了充足的人力和物資之後,諾伊施塔特的建設好像搭上火箭,每天都在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當然是相比之前荒蕪貧瘠的海岸灘塗而言)。城堡的新址選在一處可以俯瞰港口的海邊台地上,利用采集運抵的石塊優先開工,依據地形修築易守難攻的堡壘,還能夠居高臨下的保護商站,加強整片地區的守備;貨運碼頭經過擴建面貌大爲改觀,從外形上看好像一隻伸出觸手的大螃蟹,用人工堆砌的防波堤圍出抵禦風暴的港灣,緊鄰港口的貨倉和商站建築連成一片,每日都有從北方來的瑞典人在這裏同商人們讨價還價,然後把特産毛皮和琥珀換成整船的糧食物資,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現在我們暫居的諾伊施塔特城堡原址以後将作爲兵營,連接漢諾威的大道從它腳下延伸出去,兩邊全是新開墾的田地,播種下去的大麥已經冒出萌萌細芽,帶着人們對好年景的期盼茁壯成長。
我欣慰的站在黃昏的碼頭負手望天,遠處波濤層疊的大海上海鷗相互追逐着盤旋嬉戲,滿載而歸的瑞典人正揮着手和新認識的好朋友作别,爲今晚錯過一場精彩的橄榄球賽而懊惱不已,腳邊的浪花拍在巨石上碎開,掬着一團白色的泡沫,一切都是那麽的安詳,如果生活能永遠如此平凡該有多好?但要在這弱肉強食的猛獸叢林中生存下去,你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把自己也變成武裝到牙齒的猛獸,去和敵人厮殺搏鬥。
波蘭人自從米耶什科大公退兵以後就再沒有出現在維爾拉岑,根據情報大公殿下回到新的都城托倫便一病不起,兩位王子暗地裏都在積蓄力量,一旦大公去世,内戰很可能爆發;奧得河以西直到易北河的斯拉夫部落沒有波蘭咄咄逼人的壓迫基本停止了繼續遷徙,紛紛在原地駐紮下來。也有不少步柳蒂奇人的後塵投靠奈梅亨,充實了當地的人口;瑞典人還在孜孜不倦的囤積糧草,讓我懷疑他們是不是在謀劃一場艱苦的八年抗戰。通過安農德王子的牽線搭橋,奈梅亨同挪威國王奧拉夫取得聯系,這位差點被丹麥人打得山窮水盡的冰雪之王爲了複國什麽事都願意做,對于奈梅亨開出的條件一一應許,建立在打垮丹麥國王斯文基礎上的三國同盟最終确定,不過奈梅亨充當那個不現身的幕後角色,負責提供各種物資保障。隻有在局勢明朗之後才會扯掉僞裝跳出來分一杯羹。
國内諸國風平浪靜,所有人都跟約好了似的埋頭發展,利用難得沒有戰争的時間彼此辦宴會走親戚絡繹不絕。處處歌舞升平;皇帝陛下似乎也對聯姻波蘭失去了興趣,可能一個馬上要亂掉的波蘭不僅不會給他穩固皇位添加有分量的砝碼,反倒會把自己拖進泥潭,所以亨利皇帝聰明的選擇同菲古拉公主保持距離。重新寵幸冷落許久的皇後。禍起蕭牆的亂象暫時告一段落。人們邁入新千年的惶恐和絕望被似乎永遠也不會終結的苦日子消磨殆盡,農民還是要千篇一律的耕種收割供養領主,騎士們還是要磨砺刀劍随時準備大家拼命,貴族們還是要窩在陰冷肮髒的城堡裏抱着自己胖胖的老婆算計如何獲得更多的财富和土地,教士們仍舊不厭其煩的宣講上帝的榮光,抱着九死一生的信念前赴後繼的去往野蠻人的土地傳教,可誰又知道神聖的教廷紅袍下掩藏着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呢?
隻有那些有錢有勢去過聖地贖罪的大貴族們似乎得到了某種心靈上的洗禮,他們宣稱聖殿山夜晚清澈的天空能夠讓人親身感受到上帝的存在。淨化因多年殺戮而堕落的靈魂。這些長途跋涉從異國歸來的貴族也提到耶路撒冷的上帝子民正遭受異教徒慘無人道的殘暴統治,自稱真主化身的法蒂瑪王朝第五代哈裏發阿蔔杜勒.阿裏.曼蘇爾.哈基木年輕氣盛。開始與整個西方教會爲敵,下令搗毀聖墓教堂,“聖地正被異教徒亵渎,上帝的戰士必須肩負起拯救信仰和人民的責任!”這種慷慨激昂的論調開始在基督世界傳播,但沒有哪個有實力的君王站出來首倡其義,畢竟法蒂瑪王朝幅員遼闊國力強盛,薩拉森人的戰刀鋒芒銳利,再說君士坦丁堡的皇帝和大主教尚未明确表态,梵蒂岡也沒發表公開聲明,大佬不點頭,小喽啰叫得再歡有什麽用?别人愁他們的,老子自己過得快活比啥都強,解放聖地發動十字軍之類勞什子玩意誰愛鼓搗誰幹,總之奈梅亨的大船必須保證在主航道上暢通無阻,按照既定規劃穩步推進。
瑟琳娜的預産期眼看臨近,諾伊施塔特這邊的事情有科勒和比約爾盯着也不用我再操心,是該收拾行囊準備回家了。聖十字節前四天的9月10日,我帶着負責護送同時也第一次踏上文明之地的雅羅斯拉夫和他的柳蒂奇衛隊揚鞭出發,沿着剛開始修築的漢諾威大道踏上歸程,同行的還有回國進貨的奈梅亨商隊,他們在經過漢諾威時還要參加當地的大集,找機會再大賺一筆。我也正好借這機會找忠實盟友漢諾威公爵大人說說話,一些從秘密途徑獲取的情報顯示出某種危險的信号,矛頭隐隐指向被視爲亨利皇帝一派的我們二人,在那些頑固的守舊派看來,超新星般崛起的奈梅亨和漢諾威絕對是舊有封建秩序的挑戰者,威脅到他們的切身利益。
夏末秋初的天氣是最讓人歡喜的,因爲它既有盛夏的蔥綠茂盛,又有秋季的成熟豐滿,就連迎面吹來的微風都是軟綿綿暖洋洋的,好像粉紅色的棉花糖,陶醉于美景之中的人們自然微醺迷離,随着馬背惬意的颠簸歪倒,享受來之不易的休憩,家鄉的呼喚由遠及近,暫别了刀頭舔血的争鬥和爾虞我詐的陰謀,滿心歡喜着即将初爲人父的喜悅,前面的路,我已經知道該如何走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