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回到家中,還沒坐上一會兒,就被人踏上門了。
急促的敲門聲,昭示着上門的客人的心情。蘇羽上前一看,卻原來是一個熟人,原來的寶縣縣委書記周濟民!他帶着秘書,身後跟着幾個武警,站在蘇羽的門前。
蘇羽打開門,周濟民的一張臉便漏了出來,一見面便焦急的問:
“蘇總!怎麽樣!這幾天沒出什麽事!于總和張總兩個人呢?怎麽沒有跟你在一起?”
蘇羽聽得心中一驚,表面卻不動聲色。
“怎麽?沒什麽事啊?我們幾個老同學相約一起進山裏玩了幾天,怎麽還勞煩您親自到我家裏來了!怎麽,有什麽事兒?餘靜和張總兩個,我交代他們幫我做些事情!你也要找他們麽?”
“啊!沒有沒有!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周濟民抹了把額頭上的汗,一屁股坐到了客廳裏的沙發上,“哎!你們出門怎麽能不接電話呢?也不多帶幾個人跟着,你們幾個,這回可真是把人給逼急啦!”
他先是大口的喘了幾口氣,才慢慢的給蘇羽解釋。
“是這樣的,這前幾天不是出了些事情嘛?市面上有些不安定,政府采取了一些措施制止,但是形勢還是有些不理想。上面就下命令,一定要第一時間把你們這些人保護起來,擔心有些人趁這個機會瞄上你們。蘇總,你們這幾個人可是我們古城市的國寶,可萬萬不敢出什麽事啊!這不,我這就是剛剛得到了消息,趕緊來跟你跑腿來了。”
是這樣,蘇羽這才得知原委,别的不說,卻是在心裏暗暗爲當局決定和行動的快速贊歎,在當前的形勢下措施這樣果斷,不愧是華夏國的政府啊!卻是和西方國家全然不同。
嘴裏卻客氣着說:“呵呵!原來是這樣!不過,周書記您說笑了,我這兒哪兒能勞您大駕來啊!您打過來一個電話,我不就過去縣城了嘛?”一邊這樣說,蘇羽還在心裏奇怪,他在寶縣和付雙成關系很好,可是和周濟民卻不過隻是泛泛之交了,雖然大家曾經站在同一個立場上和王複生等人相鬥。不過那隻是形勢所逼,實際上卻沒有什麽私交,這周濟民今天這樣子表現,就頗有些奇怪了。
聽到蘇羽這一句,周濟民臉上的笑容立刻展開了,掩飾不住的喜意幾乎從嘴角咧到耳邊,蘇羽心中一動,就聽周濟民說:
“哎!談什麽大駕不大駕的,蘇總你這是寒碜我脫離群衆了是!我其實也多想和蘇總這樣的才具兼備的科學家多來往啊!多少也能提高點自己的科學素質,隻不過以前一直沒有機會,不能好好親近,現在我也調到市裏了,專門負責市裏的工農業工作,今後,和蘇總見面的機會就多了。蘇總今後,可是要多多關照啊!”
蘇羽這才知道,周濟民這是又高升了,人逢喜事精神爽,怪不得覺得這次見周濟民感覺人的精神頭有些不一樣呢。額頭的地中海顯得格外的發亮,便是旁邊寥寥的幾根草也有點郁郁蔥蔥了。這些侵澀了幾十年權力圈的體制中人,權力對于他們就如同春*藥,頗有些返老還童的效果。就連當下險惡的社會局勢,相對而言也有些微不足道了。
然後蘇羽再仔細往深裏一想,胸口裏的一顆心立刻直往下掉,周濟民的反常情況馬上就讓他聯想到,現在的形勢,政府怎麽可能還依照以往的規矩,恐怕要第一時間嚴密控制各地的政治經濟形勢了,在極端的情況下便是重返配給制也不是不可能,自己千辛萬苦打造的兩大集團自然也不例外,必然是要登上國家的重點名單了,不可能逃得脫政府權力的滲透了,形勢如此,沒有人能夠抗拒得了。
果然,接下來周濟民的話就亮明了這些,他很隐晦的對蘇羽說,這幾天,在新形勢下,政府已經發布全民動員,各地武裝部都利用民間預備役人員,大幅度擴張,成了地方上的準軍事組織。新的形勢下,政府權力極限擴大,已經成立了許多新的部門,正在,各大重點企業政府要考慮派駐人員監控生産了。
“呵呵!蘇總!這我可也要恭賀你啊!年紀輕輕的就要手掌大權了,茂盛集團這樣的國家重點關注企業,要是按照過去國企級别來算的話,怎麽說也算是個部級直屬企業了。您這恐怕都算是個副部級了。咱們市裏又怎麽能不重視。呵呵!像我這樣的副市長,那就是個給你們這些财神爺端茶倒水的命啊!”
周濟民自嘲的笑着說,一張臉笑得像個葵花。
蘇羽聽着他的話,不得不笑臉相陪,心裏卻在暗嘲,什麽端茶倒水,現在這種情況,政府明打明的就是要上門監管了,周濟民就是實際上的監察大使,有什麽可恭喜的。什麽副部級,難道自己的小年輕還真的能挂的上那種銜兒?
不過他也知道,這種事兒也怪不得政府,現在的國際形勢,或許這樣才是最正确的決策,能夠最快的穩定局勢,世界上所有的國家都不例外。隻有切實掌握住了各大企業,政府才放得下心,才能徹底的穩定市場。
想通了這些,再想想現在外面的詭異局勢,蘇羽便也沒有那麽多遺憾了,現在政府用的名義還隻是市場監管,已經算是留了很多的餘地了,總之,一切爲了備戰,一切爲了人類的未來。在如今的大形勢下,誰也不可能逃得脫。
不過隻要是那個所謂的種植技術掌握在自己手裏,兩個集團的實際掌控權還掌握在自己手裏,這就已經足夠了。
想想還深藏在地下的兩個人,以及尚且正在進行的林場開發計劃,即使是到了這一步,國家似乎也沒有停下這個計劃的想法。那這樣的話,蘇羽辦企業實際的目的已經達到,在林場計劃中看似得益的是國家,是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人民,但是實際上真正得益最大的卻是自己,是正在地下超速生長着的母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