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羅城是一座非常龐大而且繁華的城市,四面城牆就有将近百裏,将一個非常大的面積圈住,城中所住的非富即貴,縱然夜晚之間,仍然燈火輝煌,尤其在城南的一條最爲繁華的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常,許多奇人異士,各色衣着,不同風俗,人們也早就見慣不怪了。
石惡卻是頭一次來到這種地方,跟随在邋遢道士的身後,不停左右打量,直至大街盡頭,來到一座金碧輝煌的高樓前面停住。
邋遢道士擡頭看了看,牌匾上寫着‘升天府’三個大字,随即邁步進去,徑直來到前台。
本來這個邋遢道士的穿着打扮跟這座’升天府’完全南轅北轍,可他這樣走進去,裏面的服務員,全都若無其事,并且露出非常職業化的笑容。
“二位客官,地字七三五号房,這是您的進門靈符。”一個十分漂亮的服務員,恭恭敬敬取出一道靈符,遞給邋遢道士,然後躬身施禮,顯得異常謙恭。
“嗯!”邋遢道士應了一聲,伸出雞爪似的老手,從那雙白嫩嫩的小手上取過一枚檀木雕刻的符箓,也沒多看,轉身就走,來到大廳裏邊的一座圓形台子的上面。
在這座直徑約有兩三米大的圓形平台上面,用一種銀色染料畫着一幅非常繁複精密的圖樣,石惡曾經見過,這是一幅陣圖,能夠把神通之力凝聚在圖畫之中,運用特殊方法,就能将其發動。
石惡忙跟上去,卻還沒站穩,就在下一刻,感覺到從腳下傳來一股微微疼痛的感覺,緊跟着就被一片突然升起的白光罩住了,唰得一下,眼前一晃,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出現在了另外一個地方。
“呃!這是空間傳送陣法!”
石惡心頭一動,再往周圍望去,隻見周圍依然是金碧輝煌的裝修,正對着傳送陣的是一條很長的走廊,走廊旁邊,有個牌子,顯示出‘地七’的字樣。
“剛才那服務員說,地字七三五号房,難道這裏在地底下第七層?”
石惡在心中想,可是這滿走廊,他卻沒有看見任何一個房門。
那邋遢道士顯然不是頭一次來,等腳下傳送陣的白光消失之後,邁步下去,輕車熟路,大概往前走了二三百米,手中的符箓突然一閃,就在旁邊牆上,開啓一扇大門。
“進來吧!”邋遢道士叫了一聲,已經走了進去。
頓時之間,啪的一聲,前一刻還黑漆漆的地方,随着有人進來,立即亮了起來,把房間照的内外通明。
再等石惡也走進來,身後砰地一聲,入口再次封閉,從外邊根本看不出來。
而這裏面則是一個面積不大的套間,有一個客廳,裏面是卧室,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衛生間,生活設施非常齊備,而且非常講究,可以堪稱奢華。
“石惡,這裏是升天府,剛才你進來的時候已經看見了。”進到屋裏之後,那邋遢道士道:“所謂升天,顧名思義,就是能夠讓人進入昆侖境去,在普通人的眼中,昆侖境就是天,進入昆侖境,就是升天了。這裏也是你現在唯一進入昆侖境的希望,如果現在你後悔還來得及,我立刻帶你離開,如果等我走了,你再後悔,可就晚了,你想清楚了。”
石惡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這邋遢道士就已經明白他心意已決,微微一笑,也不再勸,轉而手在腰下一晃,不知道從哪裏取來一個小口袋,順勢一甩,丢給石惡:“一點兒小玩意,給你留着吧,或許用得着。”
說罷之後,一刻不停,又将他手中那個進門的符箓一揚。
唰的一下,房間的門再次開啓,他卻将那符箓一丢,單獨走了出去,眨眼之間,房門關閉。
石惡一愣,他本來有不少疑問,可都沒來得及追問,那個邋遢道士已經走了。他也索性狠心,既來之,則安之,管什麽升天府還是下地府,隻要能夠進入昆侖境就行。
石惡想到這裏,從他的眼神之中不由得閃過了一抹仇恨的光芒,随即打開了邋遢道士臨走給他留下的那個口袋,發現裏邊是一把黑色的短劍,不是金屬質地,而是一把木劍,沒有劍鞘,晶瑩如玉,看起來質地非常堅硬,而且隐約具有一種靈性,在劍身桑雕刻着一個繁複古怪的符文。
石惡把這把不到尺長的短劍拿在手裏,微微掂量掂量,猛的把手一揮,斬在了身前的一張桌子上,卻發出了“砰”地一聲,木劍打在桌上,又被微微彈起,桌上沒有留下一絲痕迹。
這讓石惡不禁皺了皺眉,要說這張桌子固然質地不錯,可是邋遢道士留給他的東西,想來非同俗流,怎麽可能這樣?這讓石惡非常失望,心中暗暗腹诽,随手仍在床上,翻身躺下開始思忖下一步的計劃。
但石惡沒注意,他身下這張床,居然也非尋常,床的下面也有一個陣法,有安神催眠的作用,等他躺上去之後,立即自行發動,令他片刻就昏昏睡了過去。
直至深夜時候,石惡陷入了深度睡眠,他整個人的意識前所未有的沉靜,卻在突然之間,位于他的眉心,那個印記再度浮現出來,赤紅如血,微微跳動。
“萬惡之源!……”
石惡在睡夢中,在他的腦海中突然傳來一個深沉的聲音,令他陡然一振,意識恢複清醒,感覺到頭頂上好像被火燒一樣,灼熱無比,難以形容。他下意識的忙想用手去摸,卻在這時,愕然發現,他居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好像鬼壓身一樣,意識非常清醒,身子卻不能動。
“什麽!這是怎麽回事?”
石惡震驚無比,心裏暗叫糟糕,連忙想要抱元守一,希望能盡快恢複過來。
石惡本身就有修煉根基,應對這種狀況,也有一些經驗,不過這一次明顯有些不同,就在他極力想要穩定住情緒的時候,突然又是一聲,從虛空中傳來:“萬惡之源……”
那個聲音深邃無比,給人一種邪惡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栗,那種感覺,無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