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芳基用信用卡買了一些吃穿用品,他的信息就被記錄到了國民消費檔案裏,統計局利用這些信息,整理全國的消費情況,記錄到了大型電腦磁盤陣列裏。
套取這些資料,對羅傑這個小黑客來說,太簡單不過,再加上王小龍那幫子人的幫忙,李墨陽輕易取得了蔣芳基的個人信息,此時,他叫傑克蔣。
李墨陽駕車駛進紐約第五區,這裏是華人街,傑克蔣在資料上就住在這裏面。
紐約唐人街,李墨陽來過幾次,這次來有點故地重遊的感覺,傳統大牌坊高高伫立,街道兩旁商鋪林立,紅色燈籠,華語漢子招牌廣告到處都是,恍惚間來到了華夏内地的商業街,街頭行人匆匆,也都是黃色皮膚居多。
李墨陽把車停在了路旁停車區,和溪舞下了車,邁步向唐人街走去。
他眼角一撇,感覺到了一絲異樣,有人跟蹤。
溪舞同樣有感覺,她挎着李墨陽的胳膊,用手指在李墨陽胳膊上敲打信号,這是他倆獨特的訊息溝通手段,類似摩爾斯電碼。
李墨陽扭頭笑笑,示意溪舞放松,有人跟蹤陌生面孔,特别是黃色人種,說明,唐人街裏的黑幫,警惕性蠻高嘛。
來到蔣芳基居住的樓前,李墨陽故意回頭看了一眼,有三個華人小子,慌張扭頭,假裝路過,李墨陽轉身和溪舞上了樓,笑道:“這點手段太拙劣了,在我們倆面前耍大刀,呵呵。”
溪舞沒有笑,想了那麽一秒說:“總感覺有點不對味,我們倆暴露了?爲什麽他們目的性這麽強,隻盯着我們呢?”
李墨陽笑笑沒說話,他也有所感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做好戰鬥準備吧。”
溪舞點點頭,手抄到呢子大衣兜裏,裏面是一支小巧的手槍,李墨陽同樣是右手抄到兜裏,那裏面也是他這一星期外出,從黑市搞來的一支手槍,美國警察專用配槍,格洛克手槍,十七發子彈的容量,李墨陽自信兩人用十四發子彈就能應對任何局面。
兩人來到了五樓一間房門前,李墨陽一愣,房門竟然是虛掩的,有點意思,李墨陽輕輕一推,房門開了,屋内陰暗,一股嗆人的怪味襲來,溪舞忍不住捂住口鼻。
李墨陽見左右沒人,掏出槍來,做好了随時開槍的準備,一步一步謹慎走進屋内。
房間不大,一室一廳,也就二十平米的樣子,客廳裏到處是方便面盒子,一股馊味襲來,客廳沒人,李墨陽踢開一旁的衛生間,亂七八糟的一堆衣服等物件,也沒人。
剩下隻有卧室了,李墨陽側耳傾聽,也是沒有任何動靜,他一腳踢開房門,屋内隻有一張床,床單皺皺巴巴,零散的幾件衣服仍在床頭,整個房間透着雜亂,很難想象這是前政府高官居住的地方。
蔣芳基不在?還是走漏了風聲,逃走了?幾個念頭在李墨陽腦子裏打轉,溪舞緊跟在他後面背靠背,盯着公寓大門。
突然,溪舞身體僵住了,公寓房門被人猛然踢開,李墨陽猛然回頭,舉槍就要射擊。
過了一秒,他頹然放下手槍,聳聳肩,溪舞同樣是把胳膊放下,手槍槍口朝下。
對面站着三個人,手裏是黑黝黝的烏茲沖鋒,槍口對準了李墨陽和溪舞,都是華人模樣,面目冷峻。
烏茲沖鋒,難怪李墨陽和溪舞放下了手槍,根本不是一個戰力級别,屋内狹小,李墨陽就算是有超人的絕技,也無可施展,彈雨之下,想要逃脫,很難,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爲俊傑,眼下垂下槍口是最明智的選擇。
三個華人槍手身後傳來一陣笑聲,笑聲很熟悉,李墨陽和溪舞心中不由一陣放松,果然是他。
笑聲結束,人也閃了出來:“哈哈,李先生和您的日本太太,果然不是一般人啊,咱們又見面了。”
李墨陽同樣笑道:“吳躍東,你也不是個出租司機這麽簡單,哈哈。幸會。”
來人正是吳躍東,幫助李墨陽租房子的出租車司機,此刻的他,一身筆挺黑色毛呢西服,透着精幹,哪裏還有半點出租車司機的樣子。
他一揮手,一名華人槍手上前,奪過溪舞和李墨陽手中的手槍,同時在兩人身上摸了一會,根本不避諱溪舞是個女的。
溪舞也很坦然,人爲刀俎我爲魚肉,這點小小的屈辱,她忍了,認了。
李墨陽笑道:“老吳,别來無恙,有什麽事說吧。”
吳躍東皮笑肉不笑道:“請李先生,和你的日本太太跟我們走一趟,我們老大想和你談談。”
說完,吳躍東一揮手,三名槍手槍口一緻對準李墨陽和溪舞,李墨陽聳聳肩,邁步向門外走去,三名槍手緊跟在後面,用風衣藏起烏茲沖鋒槍,押送兩人下樓。
吳躍東在前面帶路,下了樓,并沒有出公寓大門,而是直接轉過了一道側門,來到了樓後,樓後是一個天井,四面是樓房,一處樓房下面是大門,吳躍東領路出了大門,七扭八拐,穿過無數樓道,進入了一個黑漆漆的大門。
一路上吳躍東借着停頓,不時觀察李墨陽,卻發現李墨陽面不改色,甚至還和他套套近乎聊聊天,一旁緊跟着的所謂的日本娘們也是面不改色。
吳躍東内心十分佩服,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有人如此大膽,敢跟着他們這些黑幫人物行走,要知道,紐約華人黑幫名聲夠卑劣,手段黑着呢,不亞于越南幫,日本山口,還有西西裏黑手黨。
吳躍東幾人押着李墨陽和溪舞步入大門,眼前頓時開朗,一間中式大廳呈現在眼前,四根大柱子,油光锃亮,正對屋門是一張八仙桌,桌上擺着老式挂鍾,一個花瓶,寓意終生平安,從屋門開始十幾個黑衣大漢分列兩旁,不言自威。
八仙桌旁太師椅上坐着一個年輕人,中式白色綢布大褂,目光炯炯盯着李墨陽和溪舞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