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陽嘴角叼着煙卷,時不時擡起雙手夾着煙卷,噴一口煙霧,再放到嘴裏抽,溪舞突然感覺到一陣心酸。
按說李墨陽不可能就這麽束手就擒,李墨陽用這個姿态,表明對她的尊重。
爲什麽要逮捕李墨陽?難道就爲了一顆髒彈?難道就爲了所謂的國家形象,這讓萬千在外的特工怎麽想?
溪舞想不通,任由李墨陽灑脫地表演,一時之間,機艙内隻有沉寂,溫度降到了冰點。
這架小型客機,隸屬安全部門,直接飛往了帝都某秘密機場,溪舞幾人押着李墨陽下了飛機,立刻有一輛黑色轎車駛過來,下來三名特工,簡單交接之後,李墨陽被推進後座,一左一右兩名特工夾住了他,表情冷漠,給李墨陽蒙上眼罩,另外一名上了副駕駛,做了個手勢,司機點頭發動車子,向機場外飛奔而去。
車窗用黑色布遮住,還帶着眼罩,李墨陽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他也不去關注這些,既來之則安之,他閉目養神,默默調息,胸口那道手術創口,在以驚人的速度彌合,不過要想短時間恢複,肯定不可能實現,李墨陽隻想暫時恢複一下體能。
過了兩個多小時,轎車戛然而止,三名特工架着李墨陽進了一棟小樓,如果李墨陽能看到的話,這座小樓位于京郊大山深處,根本不起眼,這正是安全部監察室的秘密審訊基地。
李墨陽自感來到了一間房間,被摁在一把椅子上,眼罩突然被揭掉,晃眼的燈光讓他迅速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才慢慢睜開眼,逐漸适應了室内的光線。
正如他猜測的,自己坐在被審訊坐席上,對面是兩個表情陰霾的家夥,其中一個,李墨陽自然認識,是何宇,監察室何主任。
幾個月不見,何宇臉色更加慘白,嘴唇也更加鮮紅,怎麽看怎麽像東方不敗。
何宇已經得到命令,放棄對李墨陽的逮捕,但是他不甘心,對權利的追逐**,讓他魔怔。
既然已經抓住了李墨陽,還是要秘密審訊一番,如果能得到有價值的秘密,譬如李墨陽的行動得到了傅明的指使,或者傅明也參與到了髒彈處置行動中,呵呵,他何宇升官之日,取而代之傅明的大好時機就來了。
因此,他沒有将放棄逮捕李墨陽的消息,告訴溪舞等人,而是帶着親信來到了這處秘密審訊點,想要通過手段,撬開李墨陽的嘴。
當然了,何宇知道,李墨陽這種超級特工,想要撬開他的嘴,很難辦得到,他們受過這種專門的訓練。
不過何宇自信,他絕對能從李墨陽的嘴裏得到有用的信息,他手頭有最新的神經迷幻劑,隻不過他留到最後再用。
想把各種常規手段都用上再說,到底看看這些專業的所謂超級特工是什麽樣的硬骨頭,或許還用不上這些珍貴的精神制劑呢。
何宇陰暗地打定主意,他開始發問,皮笑肉不笑道:“呵呵,李墨陽,上次濱海宣布雪藏的命令,到現在才半年,我們又見面了,說吧,我想你也知道咱們這行的規矩,盡早把全部詳情說出來,你也免受皮肉之苦,識時務者爲俊傑。”
李墨陽擡擡手臂,雙手在腦門前撫弄了一下頭發,笑道:“何主任,首先我不知道爲什麽抓我而來,其次,你讓我講什麽,你倒是說啊,你不說,我哪裏知道你想知道什麽?”
何宇臉上肌肉頓時跳了幾下,他心裏一股怒火沖上來,李墨陽太猖狂了,至少要尊重領導吧,我何宇至少是廳級監察室主任,竟然敢如此反駁他,實在是不知道好歹。
他強壓住心頭的火氣,接着說:“那我就提醒你一下,你如實說,我想這些同事自然不會爲難你。一,你加入軍情局,是不是得到了上級的命令。二,你在菲律賓的個人行動,是不是也得到了你的上級命令,你的上級是誰,你們是怎麽聯系的,時間地點方式,說得越詳細,我想,你離開這裏的時間也越快,你是聰明人,你懂得。”
李墨陽恍然大悟,何宇所指的上級必然是上面的某個人,會是誰?濱海的顧局長?絕不可能,雖說雪藏期間接受顧局長領導,很可惜,顧局長官職太小,用不到何宇出面。
那隻有一個可能了,隻能是傅明!何宇要對傅明下手?爲什麽要這麽做,難道僅僅是因爲傅明一手提拔的自己?
李墨陽想不通何宇這個官迷的彎彎繞,但是可以肯定,何宇所指的上級,必然是傅明。
李墨陽突然有不好的預感,自己是無論如何離不開這個秘密審訊基地了。
就算自己不交代這幾個問題,何宇也會制造冤獄,那麽結局隻有一個,當事人交代完問題之後自殺身亡,而那份口供,至于是不是自己所說得,已經不重要了。
一想到此,李墨陽面不改色,繼續回應,暗地裏運氣,将身體的狀态調整到最好,很可惜,那道刀口,依然在劇痛,血還在不斷往外滲,如果要動手的話,李墨陽自感沒有十足的把握。
于是李墨陽聳聳肩,笑道:“何主任,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我想,你還是看在戰友情分上,替我搞點消毒酒精來吧,我這帶着傷呢,傷口不好,我拒絕回答。”
何宇氣歪了鼻子,李墨陽這種超級特工果然是油鹽不進,療傷?好吧,那就讓你嘗嘗監察室的手段。
何宇一使眼色,一旁負責記錄的特工站起來,沖着站在李墨陽身邊的兩名特工努努嘴,那兩名特工心領神會。
一名特工一摁牆邊上的一個按鈕,李墨陽的座椅上突然伸出四道環形鐵箍,一道緊緊卡主脖頸,一道卡在了胸口上,一道卡在腰間,另一道将小腿彎緊緊束縛,這四道鐵箍一下子将李墨陽牢牢束縛在鐵質高背椅子上,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