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風很大,暖氣管道的綠色防凍布被風刮開,吹得忽啦啦響。他探頭向夾道裏看了看,裏邊黑漆漆的,并沒什麽動靜。 他以爲自己看錯了,隻不過是風吹動防寒布産生的幻覺,所以他又折回,向着哨位走過去。
其實,方才他沒有看錯,那不是随風飄動的防寒布,那的确是個人影。這條黑影躲在夾道中,悄悄觀察哨位上換崗的情況,已潛伏多時了。
電廠大牆很高,那條黑影是從東邊翻高牆進來的。他在電廠外選擇了一處靠近大牆的房屋,他先是爬上了房頂,又順着房頂從那裏爬上高牆。跳下來後,他沿着牆根的暗影,迂回着向西大門靠近,選擇了這個離哨位不到 米的夾道口,隐藏下來。
這個黑影正是李墨陽,衛兵身上的阿卡半自動步槍,讓他垂涎三尺,這種老式的步槍号稱生産了幾億支,抗造好使。
當這個黑人士兵走過來時,李墨陽躲在在暖氣管道底下仰望着他,絲毫沒有慌張。他盯着黑人士兵,黑夜裏隻能看到黑人士兵的白牙還有眼球,但這個黑人士兵隻是朝遠處看看,并沒發現異常,就返了回去。
其實也是,保衛電廠的士兵,說白了和保安沒什麽差别,警惕性都一般。約翰遜的角色和職責,就是個看大門的而已。但是他沒有想到,他自己會成爲襲擊的目标。他的胃又開始脹氣,并且肚子一陣陣疼得厲害。約翰遜終于忍受不住了,就在他返回哨位後不久,胃裏向上翻,他緊跑兩步,蹲下,扶着崗亭的立柱,噴射性地嘔吐起來。
夾道内的李墨陽身影漸漸地變長了,并慢慢側過頭來,朝這邊觀看。
幾秒鍾之後李墨陽便認定這是個極好時機,回身走到備件庫,從一個木箱上抓起一根粗鐵棍,迅速回到夾道口。
約翰遜仍蹲在原地、嘔吐不止,李墨陽浮上一絲冷笑,悄悄從他身後走來,惡狠狠地舉起了鐵棍。
約翰遜毫無防範,沒有作出任何反應之前,粗鐵棍就打在他的頭頂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又從他的耳後滑落下來。
他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昏了過去。頭上血流如注,染紅了崗亭前的水泥台階。
李墨陽迅速從他的懷裏抽走了阿卡式步槍,打開大鐵門上的側小門,跑出電廠。
三分鍾之後約翰遜清醒過來,掙紮着走進崗亭向中隊報警:“我遭到了襲擊……”
中隊長迅速帶領一群黑人士兵趕到現場,問明情況,向大門外追擊。那條黑影早已逃得無影無蹤了。
約翰遜應該感到僥幸,李墨陽并沒殺死他,殺死一個黑人士兵,對李墨陽來說實在是太輕松,不過無謂的奪取他人的生命,不是李墨陽的做人原則,他的目的隻是奪一支槍而已。很可惜,當李墨陽來到宋玲玲和宋一鳴藏身之地,拉動槍栓,并沒有子彈上膛,拆下彈夾看看,空空如也。
靠,一支空槍,白費了半天勁。他沖着宋一鳴苦笑一聲,宋一鳴伸了個大拇指,揶揄地笑笑,宋玲玲捂着小嘴也不住地笑,李墨陽這次算是出了糗。
那就繼續,繼續找槍找子彈。宋一鳴堅持繼續跑路,李墨陽則堅持要找到槍和子彈,他的堅持事實證明是正确的,手裏有了槍,安全感大漲,同時也保住了三人的性命。
李墨陽估摸了位置,此地應該是在中非北部,距離北非遙遠着呢,槍隻是逃亡的計劃之一,更重要的是交通工具,此時已是半夜,要在兔子不拉屎的非洲搞到車輛,還是有些難度,還是要繼續深入到城鎮裏去,另瓦三人的裝束也要重新收拾一下。
李墨陽再次安頓好宋一鳴和宋玲玲兩人,他們藏身之地是一個山丘的小山洞裏,這倆人身上都帶着傷,外出不方便,李墨陽提着空槍走出了山洞。
“墨陽,注意安全!”宋玲玲提醒道,李墨陽回頭一呲白牙,笑笑,宋玲玲心裏一暖。這笑容讓宋玲玲頓感安穩。李墨陽隻憑着電視新聞上的驚鴻一瞥,就能從遙遠的華夏飛到非洲來營救自己,而所謂的組織估計這會都給自己寫追悼詞,追認烈士了吧?
……
李墨陽悄悄摸進城鎮,時至半夜,黑咕隆咚的,好在讓他找到了一家服裝店,巧妙打開門鎖,找到了幾件白袍子黑袍子,此地是穆斯林聚集地,黑白袍子是這些穆斯林常穿的服裝,正好可以遮擋華夏人的面孔身形。
“還是要找到子彈哇。” 李墨陽先把自己包裝一番,白色袍子披在身上,包着腦袋,從外面看來和本地穆斯林沒啥兩樣。
大街上傳來摩托車的聲音,由遠而近,李墨陽心中一動,急忙沖出服裝店,不停地招手。
摩托車上是兩名黑人士兵看到路旁沖出一個人來不停招手,他們戛然停下車,這兩名士兵正是當地武裝勢力的士兵,電廠報告有人搶了一支槍,武裝派别立刻調兵遣将四處撒,要捉拿歸案。
李墨陽定睛一看,這摩托車竟然是那種偏三輪,還是華夏産的長江250邊三輪,國貨當自強哇,甚至那個發電廠,李墨陽都能體會出來華夏援建的風格來,華夏對非洲做出了巨大貢獻,可惜效果不是很理想。
這兩名士兵還沒等到反應過來,李墨陽早已用白袍子裏藏的阿卡步槍猛敲腦袋,這倆家夥當場昏了過去,李墨陽沒下死手,他的心氣早就沒了痛下殺手的那個年齡,隻要能奪取槍支彈藥,還有這輛偏三輪,目的達到了即可,不一定處處時時取人命!
他把兩名黑人士兵搜刮一幹二淨,兩支阿卡步槍,兩條子彈袋,一些吃的,之後把兩個士兵直接扔到了路旁隐蔽角落,按了兩個穴位,估計這倆家夥會睡到天亮。
李墨陽發動偏三輪,突突突開回了山洞。
“吃點東西,換上衣服,連夜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