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承認自己老了?
呵呵……
想當初剛滿 歲的時候,和同事們裝憂郁,唉,老啦老啦,這都奔三了……
現在真的到了奔三的時候,我卻已經沒有了絲毫真切的憂郁。
如果可以,我怎麽不想回到十年前的校園,這樣也不會眼睜睜看着小北死不瞑目。
剛這麽想着,我無意中瞄了一眼旁邊的徐昆,不知爲何,忽然覺得背後直冒冷汗。
嘛……還是算了……當我沒說好了……
我白了徐昆一眼,沒好氣的說,"這麽些年沒見,你丫嘴皮子倒是學利索了……"
徐昆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我卻懶得去聽。
我站起身走到楊宇旁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這貨吓得一哆嗦,回頭看見是我,這才摸着胸口扭過頭去繼續敲着鍵盤,一邊喃喃的說着,"哎呀大哥你别這麽一驚一乍的啊,可把我吓死了,我還以爲是誰呢……"
我看了看四周,和一樣滿臉迷茫的徐昆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看楊宇,"那你以爲是誰呢?阿飄??"
我們上高中的時候住校,那會兒我是樓層長,同學們有什麽生活上的問題都跟我反應,我再去彙報給生活老師。
有一陣子,好幾個同學居然向我反映我們樓層廁所鬧鬼,不止一個人晚上桑廁所的時候看見了窗戶外面有一個白衣服的女人在飄着。
我當然是不相信咯,于是拉着小北去一探究竟,最後發現隻是一張很大的塑料布被風刮到了樓上,最後被樓上廁所窗戶裏伸出來的拖把給挂住,風一吹,看上去就像是有個人在外面漂。
雖然隻是虛驚一場,不過從那之後我們宿舍樓裏的同學們就經常的互相這樣開玩笑,"小心今晚阿飄到你床上找你哦~~"
楊宇捶了我一拳,"你妹啊,虧你還記得起來阿飄……"我笑的合不攏嘴,連連拍着楊宇的後背,"你說我能忘記麽?當年第一個來和我彙報衛生間裏有鬼的就是你……哈哈,真不知道你個膽小鬼,那次在公交車上是哪裏來的勇氣和兩個小偷面對面的對峙……"
"公交車?小偷??大哥你在說什麽呢……"楊宇眨了幾下眼睛,好像完全不記得了的樣子,我張着嘴巴看着他,頓了一下,随即搖了搖頭,"啊,沒什麽沒什麽……"
楊宇繼續敲打着鍵盤,噼裏啪啦的。
這小子是不是已經忘記了自己當年呢英勇表現了呢……
那一次在公交車上,楊宇用機智的頭腦戰勝了那兩個地痞,沒有動拳腳,和平解決問題,赢得了所有人的敬佩。
但其實他自己也是後怕的。不隻是他,我們幾個都替他捏了把汗,後來他告訴我們,其實那天他心裏怕死了,萬一那兩個小偷真的有點膽識,不吃他那一套怎麽辦?畢竟那樣的招數隻能吓得住心理有所顧慮不敢以命相抵的紙老虎……
所以後來,我趁沒人的時候偷偷的問楊宇,"你當時也不知道那兩個小偷是不是混社會的,怎麽就有那麽大的膽子一個人對付他們?"
楊宇笑了笑,很輕松随意的跟我說了他的理由。
如果那兩個小偷是廢柴,吓唬吓唬就行,沒必要興師動衆大家一起上,畢竟是公共場所,要是有多事的人報了警事情就麻煩了。
但如果那兩個小偷真的是有背景,楊宇一個人對付不了的,那即便多來幾個人也對付不了。如果我們當時都上去幫着楊宇,即便是真的我們四個人把他們兩個制住了,萬一日後被人找上門來報複,恐怕會連累到我們。
一句話,能解決的話,不用我們出手,但要是他楊宇一個人解決不了,那我們幾個一起上也無濟于事,甚至可能引來更大的麻煩。
頭腦又清醒,膽識又過人,看看現在我眼前的楊宇,似乎早就已經沒有了當年勝過徐昆的一身膽氣……
說到徐昆……這個曾經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愣頭青,很快就要有兩個兒子了,更然我覺得有些啼笑皆非的,他的嘴上功夫居然也已經是一套一套的,完全不輸我……
我很想說,大家是不是都成熟了。
但爲什麽,腦子裏想的,卻是大家都老了呢……
哈哈……這是我和自己開的玩笑吧……
"搞定了!"
隻聽見楊宇一拍巴掌,騰的一下從椅子上坐了起來,轉身滿臉興奮的看着我,"準備請我喝酒吧大哥~~"說着滿臉優越的指了指身後的電腦,我愣了一秒種才意識到他是什麽意思,趕忙拉過椅子坐下來看着屏幕。
屏幕上顯示的是五河路的東西向街邊的視角,時間是幾天前的晚上十一點。
這就是小北出事的時候,監控探頭捕捉到的畫面!
我激動不已,狠狠地緊了楊宇一下,欣喜萬分地說,"沒看出來啊,你丫還真不是吹的!放心,這事兒要是靠你解決了,别說喝酒,你明年一年的飯我都包了!"
徐昆也樂呵呵的湊了過來,我們三個一起研究起視頻的畫面來了。
雖然是深夜,但是現在政府部門安裝的街邊探頭都是帶有夜視功能的,雖然畫面有點泛綠,但是還是能很清晰的看得出畫面中的事物,已經是深夜了,馬路兩旁的人行道上隻有幾個零星的人買着很快的腳步進入畫面,又走出鏡頭,唯獨有一個人在畫面中央來回的徘徊着。
"诶,這個人是不是就是北哥?"楊宇指着畫面中央的那個人,那人擡着一隻胳膊放在腦袋邊上,看樣子像是在打電話,另一隻手胡亂的揮舞着,手舞足蹈一副情緒激動的樣子。
我們仨皺着眉頭,臉都快貼到屏幕上去了,但死活就是看不清那個人的臉。那人是站在千科林海公館的項目工地的大門口,而這個探頭距離工地門口大概有個一百米的距離,能看得出這人不是個女人都已經很勉強了,實在是看不出來到底是不是柯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