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陽沖了過去,這才發現,正在屠殺瓦圖族婦孺的是雲豹那些圖圖族戰士。
一處牆角,一個圖圖族戰士光着下身,趴在一個女人身上不停地聳動,黑人婦女滿面的驚恐,無力地掙紮哀求,那個戰士毫無感覺。
最後沖刺了幾下,褲子也不提,舉手就是一刀,照着婦女的頭上砍去,一刀把女人的頭砍成了兩半。
李墨陽出離地憤怒了,上前一腳把那個黑人戰士踢暈了過去。
遠處還有一個人正在追殺一個婦女,婦女懷裏抱着一個孩子,突然女人跌倒在地,那個戰士上前瘋狂地砍着女人的後背。
李墨陽沖了過去,原來是雲豹,雲豹此時陷入瘋狂,夜色下,火焰照射中,眼睛裏滿是瘋狂。
那個婦女緊緊抱着一個黑人小孩子,俯身趴在地上,背上全是一塊塊翻開的刀口,血呼呼地往外冒。
婦女掙紮了幾下,不再動彈,雲豹一把扯開黑人婦女的胳膊,拽出那個頭大脖子細小肚子鼓鼓的黑人小男孩,小男孩瞪着驚恐的眼睛,忘記了哭泣。
雲豹滿面猙獰,揮舞起砍刀,照着小男孩脖子砍去,李墨陽飛身上前,一腳把雲豹踢飛,雲豹跌落在地上,半天沒有爬起來,李墨陽這一腳正踢在他肚子上,雲豹當場岔了氣,暈了過去。
李墨陽一把抱起那個小男孩,左手抱着,右手持槍,對着天空開了一梭子,槍聲停歇,李墨陽大喊:“住手,住手!”
槍聲驚動了所有的人,部落裏一時之間陷入了寂靜,灰鴿跑過來,手裏的砍刀上滴着血,眼裏也是瘋狂。
“李先生,你要幹什麽?”灰鴿不明所以。
“不要再殺人了,他們都是無辜的,你們這是犯罪!”李墨陽氣急敗壞,對灰鴿的好感急劇下降。
灰鴿愣了一會,指着地上那個女人屍體冷冷說道:“你,不要和我講大道理,他們這些人是一定要死,沒有道理可講!”
“爲什麽?她們可都是女人和孩子!”李墨陽憤怒道。
“爲什麽?好,我就告訴你爲什麽!”
灰鴿眼中全是怒火和哀傷,油光黑亮的臉上映着火光,很是恐怖。
“你說,給我一個理由,要不然連朋友都沒得做!”李墨陽大聲嘶吼!
“好吧,我告訴你,我的老婆,我的女兒也是這樣被瓦圖族殺死的,我們這些戰士哪一個家裏沒有這樣的情況,所以今天機會來了,我們要報仇,給死去的親人報仇!!!”
灰鴿說完,忽然流下了眼淚,手中的砍刀“咣當” 掉在了地上,他捂着臉蹲了下去,哇哇地哭了起來。
李墨陽一時不知道怎麽辦,怎麽說。
報仇?報仇?
自己不也是這樣的做的?李随風家族和手下,一個個被殺,一個個倒黴,不全是爲了報殺母之仇嗎?
民族之間的仇殺更是無解,這是世仇,今天你殺我,明天我殺你,子孫報父仇,冤冤相報何時了,這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李墨陽歎息了一聲,抱着黑人小男孩,回到移動闆房,撿起那個小皮箱,桌子上還有一個海事衛星電話,也拿起來放到了衣兜裏。
出門四顧,倭國人還留下了一輛豐田越野,李墨陽上車打火,油箱是滿滿的。
調轉車頭,李墨陽帶着小男孩開了出去,路過灰鴿身邊,李墨陽停了下來對灰鴿說:“告訴雲豹,那個屋子裏有武器。”
說完,李墨陽一踩油門走了。
出了瓦圖部落村寨,李墨陽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熊熊火光的村子,心裏微微地歎息。
前面不遠處,兩個人影晃動,是那個金發美女飛行員,還有那個獲救的台灣人,雪亮車燈下,能看到他們身旁是那架沒有爆炸的直升機殘骸。
一腳刹車,李墨陽跳下車。
“幫幫忙,救救這個飛行員,他是我叔叔。”金發美女上前一步哀求道。
李墨陽仔細一看,直升機機頭癟癟的,裏面一個中年飛行員坐在座椅上,兩條腿被牢牢地壓在塌陷的儀表盤下面,無法動彈,臉色煞白,閉着雙眼,說不出話來。
一旁兩具屍體躺在地上,臉都摔爛了,那應該是機艙裏的武裝人員。
李墨陽把伽利爾突擊步槍背到身後,繞到了直升機的另外一側,檢查了周圍的情況。
油箱沒破,也沒有漏油,在确定了沒有危險之後,李墨陽試着拉開了直升機變形嚴重的艙門,貓着腰鑽了進去。
一分鍾之後,他又鑽了出來,拍拍手,很是無奈。
“怎麽樣,能救出來嗎?”金發女郎問道。
李墨陽搖搖頭說:“飛行員右大腿有一道傷口,血流的太多了,兩腿卡在儀表盤下面,沒有特别的工具,無法救出來。”
“求求你了,他是我叔叔,求你一定要把他救出來。”金發美女拽住李墨陽的胳膊,苦苦哀求。
那個台灣人站在一旁淡定地看着李墨陽,他手裏拄着的顯然是從死去倭國人那裏撿來的一支伽利爾突擊步槍。
他忽然說道:“救一救,試一試,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好人有好報!”
李墨陽看了他一眼,這才點點頭:“我試試看。”
剛才查看了一圈,李墨陽對直升機受損的情況大緻有了了解。
直升機在墜地的時候,機頭先觸地,然後估計翻轉了幾次,機頭凹陷,儀表盤嚴重變形,死死的卡住了直升機飛行員的兩條腿,根本無法動彈。
而且機艙駕駛室玻璃碎片劃傷了飛行員的腿,流了很多血,不過看樣子沒有傷到大動脈,這一點還是算不幸中的萬幸,不然根本就不用施救,飛行員早就因爲失血過多喪命了。
接下來最主要的工作是拆開變形的儀表盤,難怪美女飛行員和台灣人毫無辦法,一個是女人,一個受了傷,以他們的個人的力量,根本就無法救出那個飛行員。
好在自己來了,好在還有一輛豐田車可以開動。
李墨陽再次來到飛行員身邊小聲說了幾句:“嗨,飛行長官,待會我要撐開儀表盤,希望你能挺住。”
中年飛行員睜開眼,眼前是一個黃種青年人,說得一口流利的法語,他無力地點點頭,無力地說:“救我……”說完,又閉上了眼。
李墨陽淡淡笑笑,一口白牙在月光下煞是好看,說道:“盡我全力!不過你們白人最喜歡契約精神,不知道我救了你,你會給我什麽東西報答呢?”
中年飛行員張了張口,卻無力說出話來,他太虛弱了。
李墨陽擺擺手,笑笑,沒有繼續說話,轉身來到豐田車後,打開後備箱,找出一根拖索,一頭勾住挂鈎,他牽着拖索來到直升機機頭前,套住儀表盤,把拖索頭繞了出來。
“你開車。”李墨陽對金發美女說道。
金發美女明白了,這是要用汽車的動力生生拉開儀表盤,不過此時的直升機隻剩下了機頭,重量不夠,無法生根,車子一開,機頭肯定是跟着往前一起走。
李墨陽拽住托索頭,運了一口氣,說道:“不要管其他的,你隻管開車。”
金發美女不明所以上車,發動車子,李墨陽一腳蹬在機頭上,另一條腿穩穩地站在地面上,手裏緊緊地拽着托索。
那個台灣人驚呆了,難道這個華人他能腳底生根?
豐田車挂在二檔,排煙管冒出一股黑煙,猛地向前一竄,機頭猛地向前移動,李墨陽腳下也跟着滑動了幾步。
李墨陽再次運氣,大喊了一聲,将全身的力量灌注在左腿,猶如一根鐵柱穩穩地紮在了地面上,右腿蹬在機頭上,手裏緊緊攥着牽引托索。
美女飛行員突然發現,豐田車根本就不再前進一公分,甚至隐隐地竟然有後退的趨勢,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她從後視鏡裏看到那個華人青年身體繃得緊緊的,如同希臘神話裏的赫拉克勒斯,紋絲不動,美女飛行員的内心最深處突地一跳。
台灣人也驚呆了,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大力士?
看到李墨陽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青筋暴露,台灣人一瘸一拐地上前,幫着後推直升機機頭,在他的眼裏,那癟進去一塊的機頭,竟然在慢慢向外面凸起,大約過了兩分鍾,李墨陽已經到了極限,腳下開始發軟。
機頭凹陷處往外冒得也差不多了,李墨陽對台灣人說:“快!通知停車!”
台灣人急忙停住手,跑到車子旁邊,喊道:“停車,停車!”說的也是流利的法語。
美女飛行員長舒一口氣,狠狠地刹住了車,一把推開車門,沖到了直升機機頭處,李墨陽已經癱軟在地,大口喘着粗氣。
過了一會,他旁若無人地盤腿打坐,在那裏調整呼吸。
過了好半天氣息才慢慢恢複了正常,身體各項指标再次回到了頂峰狀态。
李墨陽站起身來,看到中年飛行員被美女飛行員從機頭裏攙了出來,除了那個皮外傷,竟然沒有骨折,隻是被卡住出不來而已。
“謝謝你!”中年飛行員深深地對李墨陽鞠躬。
李墨陽笑道:“别忘了報答我哦。你們西方人最愛惜生命,你能活着就好,就不要再貪圖你那些金銀珠寶啦,統統交給我好了。”
聞言金發美女暴怒,台灣人卻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李墨陽,手裏拄着突擊步槍當拐棍,而中年飛行員則表情嚴肅在那裏考慮,該怎麽報答救命之恩。
李墨陽淡淡一笑,突然出手了,一個箭步來到了台灣男子面前,在他明白過來之前,在他胸前點了幾個穴道,當場将台灣男子控制在手裏順手抄過那隻當拐棍的突擊步槍,在台灣男子身上翻找了一會,找到兩個彈夾。
金發美女和中年飛行員不知所措,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