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梵音忽然發覺不妙,回頭盯着彎道,她明白了什麽。
嚣張天少也明白了什麽。
前面的捷達突然轉向消失在眼前,而眼前突然出現的是懸崖,懸崖外面是波光粼粼的海面。
“媽呀!”天少吓得渾身冷汗,本能地猛打方向盤踩刹車。
可惜,已經晚了。
法拉利的豪華配置,什麽高級abs、ebd……功能全白費,法拉利如同呼嘯而來的火車,一路狂奔沖出懸崖。
李天二的腦子此時極爲清醒,他知道自己的最後時刻來了,可惜對手叫什麽都不知道,還有那個美女是誰也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有什麽用,想報仇,隻能等到來世了。
天少凄厲慘叫一聲,随着失控的法拉利一頭紮進了懸崖下面的礁石堆裏。
“轟”一聲爆炸,紅色的法拉利灰飛煙滅,碎片紛紛落入海水裏,一會就不見了。
海浪沖擊礁石,激起滔天浪花……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天少不知是去了天堂還是地獄,估計是後者,在那裏,他将接受十八層地獄的折磨,也洗刷不了他在人間做的惡。
倒行十幾米,李墨陽下車瞅了一眼懸崖下面,想了兩秒鍾,一言不發回到車上,發動捷達,一路狂奔而去。
“你,你,你……”
貝梵音忽然感覺到很冷,嘴裏直打顫,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眼前的李墨陽竟然神色淡定。
“你來迎接我,我替你開車,就這樣,不是嗎?”
李墨陽淡淡地回了一句。
貝梵音慢慢冷靜下來,愣了一會,伸手按了一個按鈕,解釋道:“自動更換車牌。”
李墨陽點點頭,專注于駕駛,不再理睬貝梵音。
過了一會,馬上就要駛出山區,進入城市馬路。
李墨陽才幽幽地對着前面空氣說了一句:“因果輪回,世界是平衡的,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不是嗎?”
貝梵音點點頭,她也想明白了些什麽。
“停車,我來開,我知道有條道路沒有攝像頭,可以進入市區。”
……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濱海市又稱作島城,它的魅力恰好源自它海的浪漫氣息。
大海、雕塑、青山、歐式建築……種種元素構築了一個浪漫的城市。
“碧海藍天,紅瓦綠樹”,這是康有爲極力推崇過的。
三面環海,一面靠山是島城濱海市的地理特色。
依山傍水的島城,依的是崂山,傍的是大海。
不論是從海上望島城,還是從島城望去海上,都走不出一個蔚藍色的世界。
濱海市出美女,銀幕上好多電影明星都出自号稱東方夏威夷的島城。
正值春末夏初,美麗的濱海市花紅柳綠,街頭美女無數,心急的少女少婦們,早早換上了各式彩群,花枝招展走在路上。
李墨陽貪婪地盯着市區繁華街道上的美女們,白花花的胳膊大腿,在明媚的陽光下,晃得眼睛發花,高聳的胸部,波濤洶湧。
即使是一個長得比較矮的女人,當她穿上高跟鞋,特别是把連衣裙上端高高束在胸部,一下子就顯得人無比的高挑,而且還比例協調,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此時的李墨陽簡直就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眼睛不夠用了,禁不住暗歎,還是華夏女子美麗多嬌,歐美那些大洋馬,實在是太不符合自己的口味。
“噓……”李墨陽對着一個路旁美女吹了一聲口哨,這舉動在米國很尋常,但卻招來路旁美女們一片衛生球。
悻悻地揉揉鼻子,李墨陽露出邪邪的笑容,一口整齊的白牙同樣在陽光下閃動。
“切!”
貝梵音從牙縫裏蹦出一個音,剛才對李墨陽的好感,随着李墨陽一聲口哨雲消霧散。
看這麽輕佻的樣子,或許還真是一個來國安鍍金的**。
不過呢,從那一手出神入化的車技上看來,這家夥有道行啊。
貝梵音忍不住瞥了一眼李墨陽,心道,這家夥到底是個什麽來曆?
恰好李墨陽正在歪着頭色迷迷地欣賞貝梵音,順着李墨陽的眼神,我靠,這家夥在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胸部。
狗改不了吃屎,還真是個大色狼。
貝梵音惡狠狠地瞪了李墨陽一眼,順手遮掩了一下豐滿高翹的胸部。
李墨陽喉嚨咕咚吞了一口唾沫,尼瑪,無限風光在險峰,實在是太誘人了,這是在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嗎?
“美女就是用來欣賞的,沒人告訴你嗎?”
“哼,你的意思女人是花瓶?”
“鬧鬧鬧,沒有人欣賞的美毫無價值!”
“色狼!”
“男人不色,那豈不是對不起花枝招展的女人們麽?”
“你以爲女人打扮都是爲了男人?”
“女爲悅己者容麽……”
“切……”
今天不知道爲什麽,貝梵音竟然和一個才認識不到兩小時的男人鬥起嘴來,你來我往,不亦樂乎。
偷眼看看四處環顧的李墨陽,那非主流的造型和剛見面時海軍軍官造型,兩者在貝梵音腦子裏來回交替。
“這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李墨陽,我算是記住你了,能讓姐記住的男人不多!”
貝梵音看去李墨陽的眼神慢慢流溢出一絲情愫。
李墨陽四處踅摸,并非在看美女,那隻是他熟悉周圍情況的一種福利。
一路走來,馬路邊上除了風情四溢的美女,剩下的就是挖坑種樹,施工隊伍,運樹綠化的車輛,忙得不可開交。
海邊的風光被密密丫丫的樹木遮擋,根本看不到美麗的海岸線,這和歐美國家沿海城市的風格大相徑庭。
“我靠,高大密!”
到處在挖坑種樹,周末的島城到處堵車,李墨陽悻悻地收回目光,就這路況,設計脫逃路線,還要仔細斟酌呢。
……
貝梵音在堵車洪流中七扭八拐,把捷達開進了一座陳舊的别墅。
别墅二樓小會議室。
“歡迎我們的大英雄!”
濱海市國安局局長顧天揚,笑吟吟地握住李墨陽的手,使勁搖了一下,以示鄭重。
李墨陽點點頭:“慚愧,沒有完成任務!”
“不僅沒有完成任務,你還闖了大禍!”
一聲陰陰沉沉的話,打破了和諧場面。
李墨陽盯着發話之人,揉了揉鼻子,沒有開口,看看小會議室中央一把椅子,心裏明白了。
貝梵音同樣十分驚訝,盯着說話之人,顧天揚心裏歎息了一聲,沒有發話。
寫字台後面坐着一個中年男子,陽光從半掩的窗簾射進來,照在男子精瘦的臉上,半陰半陽,一雙三角眼射出冷冷的目光。
“哦,介紹一下,這是國家安全部監察一室何宇何主任,我想你們都是部裏出來的,就不要這麽嚴肅了吧,哈哈。”
顧天揚打着哈哈,心裏還是蠻同情這個李墨陽的。
作爲濱海局局長,今天沒有去迎接李墨陽,其實他是去迎接從帝都飛過來審查李墨陽的何主任去了。
李墨陽淡淡地說道:“規矩我懂。”
從國外回來的特工都要走這麽一遭,隔離審查。
“今天要談的是個很嚴肅的問題,絕不能外漏!”
公鴨嗓子繼續冷冷地發話,貝梵音忍不住想笑,精瘦陰冷的何主任,讓她想起了電影裏的東廠太監。
“小貝記錄。”
顧天揚一指單人沙發對貝梵音發指示,自己卻端着茶杯坐到了另一張單人沙發上。
貝梵音拿起紙筆坐到座位上,作好記錄準備。
擡眼看李墨陽,還是站在原地不動,那把椅子擺在中央,分明是給李墨陽準備的,屋裏再沒其他可坐的地方。
一絲悲涼從心底湧出,局長分明說這是一個大英雄,怎麽像是在審訊犯人。
這不公平。
不過多年的訓練素養,貝梵音臉上毫無聲色,靜靜等着記錄。
“坐吧!”
何宇依然是陰沉的聲音。
“在潛艇裏坐的時間太長了,站着挺好。”
李墨陽波瀾不驚地回應。
“不要以爲你潛伏八年,爲國家做了很多貢獻,就翹尾巴,你這一次捅了天大的簍子,你要老實交代這次行動的詳細經過。”
何宇臉上肌肉一陣跳動,他自诩安全部冷面督察,沒有人敢挑戰他的權威。
眼前這個家夥分明是心存不滿那,落到我手裏,小子有你好受的,不管你是不是一個有功之臣,更何況這次你還犯了大事,捅了大簍子。
潛伏八年?這豈不是從十七歲就出國執行任務了?
顧天揚心裏一動,他也是剛剛知道李墨陽的歲數,當然其他資料,就算他是濱海局局長也接觸不到,李墨陽可是部裏的頂尖特工,資料屬于5s級别的。
何宇的聲調突然升高,刺得貝梵音耳膜疼。
貝梵音同樣十分驚訝,這個一路上輕佻無比和自己鬥嘴的非主流青年,經曆竟然如此複雜,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再聯想山路上,李墨陽嫉惡如仇設計殺死李天二的所作所爲,貝梵音終于收起輕視之心,再次重新打量李墨陽。
“好的,我就從任務當天開始說起,不過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
“别啰嗦,先交代罪……額任務詳情!”
何宇冷冷地說道。
貝梵音筆走龍蛇,速記水平相當高,顯示出良好的特工素養。
“我根據部裏的指示,接近米**事聯席會議主席的女兒,當時是在加勒比海,海洋綠洲号遊輪上……”
李墨陽站在小會議室裏,思維清晰地回憶起執行任務那天的細節……
随着李墨陽的叙述,貝梵音心裏波瀾起伏,她被深深震撼了,對李墨陽有了新的一番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