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斬去頭顱的宋子寒還未死透,見到那隻龍鶴飛來,登時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靈魂出竅,向外飛去。
太空中隻有一望無際的星空,引力很弱,宋子寒出竅的靈魂飛得極快,幾乎眨眼就飛出了幾千米的距離。
夏無雙眉頭登時一皺,單手捏起七彩的魔印,提着聖域巅峰才有的浩大氣勢,勇貫山河,伸手向前一扣,隻聽‘啪’的一聲,宋子寒的靈魂便在一隻黑色的魔法大手下,頃刻間被一巴掌扣了回來。
“我讓你走了?!”他神色未變,幽幽一聲,黑色的長劍突然朝前刺出,頓時就将宋子寒的靈魂海被絞成了一片漿糊,境界狂跌,從聖者境直接掉落到了聖階境。
“你!”靈魂狀态的宋子寒,蓦然慘叫了一聲。面目極度猙獰,整個魂體混亂扭曲、幾近崩潰,像是痛苦到了極點。
“你在幹什麽?同是人族,爲何如此狠心,竟直接毀掉别人的根基?!”自遠空飛來的龍鶴,通體雪白,全身騰起了虛白色的火焰,對夏無雙的狠辣出手,十分的惱火。
太空中,夕陽已經逐漸落幕,紅紅的火球,慢慢繞到了地球之後,隻從邊緣露出一丁點的些許微光。
站在青銅戰船上,放眼向遠方望去。發現整個世界,全都是由星光熠熠的球狀星球組成,星辰多到無法計量,給人一種無垠且無窮的深邃感覺。仿佛世上所有的生命,在有生之年的時候,都無法衡量出整個宇宙的界限。
夏無雙單手持劍,信手一甩,甩掉黑色劍身上沾染的靈魂物質。另一隻手死死扣住宋子寒不斷扭曲的靈魂,哂笑道:“前輩晚上好。不過。您似乎來遲了, 我跟宋兄的生死決鬥已經結束,他既然已經敗了,自然需要留下性命。這跟我敗了。也一定活不下來,是同一個道理。”
他不卑不亢,對付這些半老的家夥,強勢雖然不一定管用,但任何事隻要站在有理有據的一邊,那麽這些老家夥怎麽也不至于以勢壓人。
畢竟,不管在什麽時候,背上以大欺小的惡名,都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白色龍鶴聞言神情一怔,看了看夏無雙手中拘着的靈魂。又看了看夏無雙本人,沉默了良久,然後皺眉道:“你既然都已經毀了他的根基,那麽這件事就算了吧。得饒人處且饒人,說不定以後你們還會有并肩作戰的時候。”
夏無雙聞言。連忙擺手笑道:“還是算了吧。跟他并肩作戰,我還得擔心有人在背後捅黑刀,還不如我自己孤軍奮戰來得實在。而且,你也看得出來,我雖然打落了他的境界,但根基卻沒有全毀,如果放掉他。将來他找我家人麻煩怎麽辦?”
“我可以替他應下,此事到此爲止,如果他今後對你的家人出手,不必你有所動作,我會親手斃掉他!”白色的龍鶴很想保住宋子寒,替他做下了這樣的承諾。
夏無雙笑而不語。隻是搖頭。
太空中一片寂靜,隻有青銅戰船上的覺醒者在竊竊私語。他們不明白這個被人稱之爲‘金陵之王、魔教教主兼屠雞狂魔’的少年強者,到底在想什麽。
殺或不殺,僅在一念之間。他明顯過于糾結。
“後輩,你是不是有什麽其它的想法?”白色龍鶴細長的禽腳踩在虛無中。突然眯起了眼睛。
夏無雙燦然一笑,恭敬地對白色龍鶴道:“前輩明鑒。你看我打完這一戰,像是有所收獲嗎?”
他伸手收回了在虛空中旋轉停留的紫色圓瓷,太空中頓時碧落如洗,星辰紫氣、晨鍾暮鼓,什麽都不複存在。
“你想要他那三柄神劍?”白色龍鶴微微眯着眼睛,眼底有兇光。他不是傻子,利益在前,誰都能輕松推算出夏無雙的意圖。
夏無雙爲所畏懼,微笑如故,哂然道:“我一直認爲,掌重器者,首先要有一顆無敵的仁心。如宋兄這般脾氣暴躁,動不動就以神器摧毀友軍心境的人,實在不配!”
他這話說得理直氣壯,站在了道德的至高點,頓時引起青銅戰船上聖階強者的共鳴。這些聖階強者才不管你那麽多,一個個出口成髒,直接問候了宋子寒十八代祖宗,罵得白色龍鶴都有些臉綠了。
“這三柄古劍,乃是古代王霸之劍,必須配有昔日橫行天下的秦地劍術,你沒有對應的秘術,拿着又有何用?”白色龍鶴沉吟了良久,最後沉吟出了三個字——“不想給。”
夏無雙胸有成竹,對着那白色龍鶴,陡然展開一片恐怖的魔法劍陣。
登時,太空中,一道道劍光垂落而下,宛如萬劍歸宗,璀璨耀眼無比。魔陣根本尚未啓動,一場殺伐盛宴便隐約在虛無中成形,在特定空間與特定範圍内,散布出令人震怖的氣息。
“這是……上天入地、宇宙最強、全圖壓制、分天裂地、天下無敵、屠神似屠雞、人族最終兵器、灰燼使者、無法無天的終極逆天魔陣——無盡劍制?!”被魔陣的氣機所牽扯,白色龍鶴臉色瞬間一白,連續說出一大段聳人聽聞的‘稱号’,然後才猛然色變道:“你是誰家的娃娃?”
“我的導師很多,談不上是誰家的。不過,羅德裏斯奧是我的大老師。”夏無雙收回氣息慘烈的魔法劍陣,并沒有催動它。
這魔陣威力雖強,但其損耗卻相當之大。上一次就爲了殺死一隻中位座天使,就直接折斷了三十幾把傳奇靈劍,是一種能用‘兩敗俱傷’形容其能力的魔陣。不是絕世土豪,根本用不起。
“呵。羅德裏斯奧?又是混沌聖堂的人。”白色龍鶴的怨氣很重,展開一對白羽,轉身飛走道:“你和黑暗帝君一明一暗、一白一黑,将天下絕世的瑰麗占盡,如若有一天針鋒相對,兩者具死,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龍鶴不願多說。夏無雙站在絕對有利的立場,展現了自己對三柄神劍的迫切需求,作爲在生死之戰中的戰敗者,宋子寒于情于理都無法保住那三柄神劍。
這不是交易,也不是脅迫,而是一種無法阻擋的大勢。在這個瀕臨末世的宇宙,能者上位已經成了定式,那在域外戰場與亘古神族厮殺多年的謎團帝君,已經不知道橫掃了多少同輩,手中生死間奪來的生殺重器,超神者早已不下三件。
而眼前那個年輕人族,無疑會是第二個謎團。自己精心培養的劍帝種子宋子寒,已經成爲他神帝之路上的踏腳石,再怎麽多說都是無益,還不如就此放手,再尋其他新的種子。他的主人曾經是那樣的強大,近乎天下無敵,其衣缽必然也要由一個絕對不會敗的人去繼承。
看着白色龍鶴遠去,夏無雙臉上的笑意逐漸斂去,目光中有些不甘。
白色龍鶴轉身飛走,并不代表着他已經擁有了可以強殺宋子寒的權利。活了無數年月的老前輩,賣了一個面子給他,若是反過來他不給面子,那就是徹底不要臉了。
“宋兄,想好了沒有?是你自己交出三柄神劍,還是讓我殺了你,親手來取?”夏無雙平靜下來。
境界跌落,失去三柄神劍,心境被徹底洞穿。這三重巨大的打擊,足以在宋子寒靈魂中留下無法磨滅的巨大陰影,此後想重回聖域會非常的難,幾乎不足爲懼了。
“金陵王,你好狠的心,這是想要我的命啊!”宋子寒的靈魂猙獰而扭曲,無法接受現實的他,像是受傷的野獸,在撕心裂肺的吼叫。
青銅戰船上的強者,見狀皆是凜然。金陵之王,有‘屠雞狂魔’、‘魔教教主’雙重稱号的夏無雙,此刻正在殘忍的趕盡殺絕,不給敵人留一點點可能反擊的餘地。
不過,沒人同情宋子寒。這是一場生死決戰,反過來想,若是夏無雙戰敗,下場未必就會比宋子寒好上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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