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行了外傷消毒處理,又對傷口進行了縫合,最後就是挂水消毒。可能是因爲打了麻藥的關系,也可能是狂刀在之前和赤眉鷹王的一戰當中消耗了過多的體力,這貨躺在病床上沉沉睡去,沒多久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真不知道小刀是不是欠你的。”睡夢中的小刀神态安詳,臉上還帶着憨厚的笑容,林哺心也不知道怎麽的,眼淚順着面頰就流了出來。小刀這貨平時話不多,被李九洋欺負的要命,但遇到事兒了,他就好像擎天柱,擋在他們所有人的身前。眼看着小刀這麽虛弱,林哺心真是百味陳雜,傷難自已。
“林姐,雨諾不是說了,小狂狂是最強的男人,不會有事兒的。”林哺心神情當中沒有任何的做作,紀芙也跟着有些心疼,道:“九洋,小刀,他們這些人早就習慣了。他隻是累了,睡一覺就好了。”
“九洋,給我支煙。”林哺心伸出手,對李九洋說道。
“額……”林哺心的語氣不容置疑,李九洋把煙跟火都遞給林哺心,道:“隻此一次。”
“紀芙,跟我去下洗手間吧。”林哺心沒理李九洋,對紀芙說道。紀芙也沒拒絕跟着她走了出去。
在洗手間林哺心點燃根煙,狠狠的抽了一口,随後便是劇烈的咳嗽。紀芙拍打着林哺心的後背,皺眉道:“林姐,你這是幹什麽?”
“沒事,心裏發堵。”林哺心搖搖頭,小口又抽了一口,苦笑道:“紀芙,我們始終是兩個世界的人。”
“怎麽會?”紀芙笑道:“我是長青集團的富二代,你是白手起家的企業家,對等。”
“你也在笑話我麽?”林哺心說道:“我算什麽企業家?要不是九洋,要不是小刀,我可能早就被上街的黑澀會禍害了,現在躲在幸福旅社,一個人委曲求全的讨生活。”
林哺心苦澀的笑道:“以前我覺得自己了解九洋,甚至認爲九洋跟我一樣在社會底層拼搏,我們理應相互幫助,患難與共。但一直到你出現,我才知道,我認識的李九洋不是真正的李九洋。你能幫助他很多很多事情,我呢?除了給他添麻煩之外,什麽都不會做。”
“林哺心這輩子都沒什麽本事,可是我真不想看到身邊我所重視的人受到任何傷害。”林哺心狠狠的吐出一口煙霧:“要不是因爲我,九洋不會離開你,要不是因爲我,小刀也不會受傷。這也證明了,兩個世界的人,一旦産生交集,帶來的注定是傷痕。”
“林姐,這個話題太沉重了。”紀芙說道:“都是九洋心慈手軟,不願消滅掉蘇成龍那些人,否則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不是他心慈手軟,而是他在做事的時候一再的衡量是否能讓我接受。說白了,一切都是爲我考慮。”林哺心擡頭失神的看着天花闆,道:“就算你們不說,我也能猜到一些,九洋做的這些,都跟朝陽有關吧?”
紀芙臉色微微一變不敢接話,林哺心卻笑道:“你們越是避諱這個話題,我越是容易胡思亂想。曾經有一段時間,我每天晚上都是睜着眼到天亮,漸漸的也就想通了一些事情。”
“林姐,你想的太多了。”紀芙也不知道怎麽安慰。
“是啊,我也希望是自己想太多了。”林哺心将煙蒂按滅,道:“其實我從上街鎮搬出來的時候,心裏就已經決定跟過往斬斷聯系,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總要活下去,對麽?與其躲在上街鎮,讓九洋他們陪着我,不如我跟他們出來,是不是?”
“林姐,你太累了,咱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紀芙越聽越是覺得心疼,拉着林哺心說道。
“嗯,休息。”林哺心深吸口氣,道:“讓我再自私幾天,等玩家線下聚會後,你們離開福州,離開幸福旅社。”
“林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紀芙微微皺眉:“别說九洋不會同意,現在就算是我也不會同意!”
“不同意還能怎樣?事情早晚都要有個結果。”林哺心對紀芙搖了搖頭,道:“長痛不如短痛,繼續拖下去,你們不覺得對我太殘忍了麽?”
“林姐……”
“别說了。”林哺心搖頭道:“我現在是幸福集團的大股東,總資産一點二億,這些錢幾輩子都花不完,你們還擔心什麽勁兒?行了,這煙不好抽,回去吧。”
林哺心說完就走,紀芙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明白了李九洋爲什麽要留在福州。這個女人孤單,瘦弱的背影,讓她看着都忍不住的心疼。
林哺心回到小刀病房的時候,李九洋其實已經發現了她的異樣,不過隻是默默的從她手裏接過香煙,卻一句話都沒有多問。小刀這一覺睡了三個多小時,晚上七點多鍾才醒過來。
這貨的體力本來就是極好,除了胳膊還有點火辣辣的疼痛之外,再也沒什麽不适的感覺。在醫院開了點止疼藥,一行人開車就近找了一個飯店,狼吞虎咽吃完,便打道回府。
今天對妹紙們視覺與心理上都是一場巨大的沖擊,下午陪小刀陪的誰都沒有午睡,因此回到家後妹紙們便各自回房,别墅也是早早的熄了燈。到晚上十二點左右,林哺心的房門忽然打開,穿着睡衣的林姐側耳細聽,确認其他人全部入睡之後,她才踮着腳小心翼翼的下了樓。
她覺得,有必要在玩家線下聚會之前跟李九洋說清楚。
站在李九洋的門口,林哺心正準備敲門,房門卻自行打開,一股嗆鼻的煙霧混合着空調的冷氣噴了出來,門口傳來李九洋的聲音:“姐,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