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都做好準備了嗎?”葉戈羅夫坐在會議室内,聽着各部的報告,一邊默默的盤算着回歸秋明的路線。
“報告,司令!全部準備好了,城内的百姓也已經全部動員過了,願意跟我們走的有兩萬多人,不願意的,其中的青壯也被我們以民夫的名義征召了,大概有五千多人,餘下的都是老弱病殘。”在面臨白俄軍全力的攻擊之下,蘇俄全軍上下都明白想要守住這個城池,是根本不可能的。
“嗯,盡量征召城内的牲畜,把城内能帶走的都帶走……”
突然一位副官,闖入了會議室,急急忙忙的走到葉戈羅夫身邊,悄聲說道,“司令,城東方向又來了一支大軍,看旗号是白俄的援軍到了。”
聽到最新軍情,會議室内最高長官葉戈羅夫頓時怔了一怔。其餘的軍官,看到葉戈羅夫這個表情,也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
“對方有多少援兵?”葉戈羅夫深吸了一口氣,臉色十分難看,白俄援軍到來的消息根本就瞞不住,與其遮遮掩掩,還不如趁所有軍官在的時候,痛快的說出來,大家集思廣益還能商量個應對之策。
在葉戈羅夫的計劃中,本希望在此地等到蘇俄第一道防線上的潰兵,但沒想到伊希姆根本就是個誘餌。
白俄軍第二波,第三波也來的十分迅速。這第二波白俄軍,就是指得羅科索夫斯基的騎步坦混編軍團,這支看似雜牌的,白俄精銳可謂是和自己拼了個旗鼓相當。但加上着第三波,這原本兩軍間的五五之數,就要變成四六,甚至是三七了。
雖然此刻還未親眼見那些援軍到底是什麽貨色,但是光聽之前的通訊兵彙報,就可以肯定,這些白俄軍基本都是兩萬、四萬,甚至是十萬,十萬的一波一波,白俄軍質量上的不足,在如此恐怖的數量上,也得到了平衡。
“看不清楚,不過光光是在北城頭看到的一眼,那也是遮天蔽日,連綿不絕,一直延伸到天際。”副官惶恐的回答道。
“那東城門奪回來了沒有?”
看到手下默默的搖頭,葉戈羅夫的臉更黑了,他已經被羅科索夫斯基的全軍壓上搞的有些神經質了,畢竟羅科索夫斯基一直到現在就沒使用過穩紮穩打的戰術,萬一這支白俄軍不顧旅途勞頓,直接通過東城門殺入城内,這仗怎麽打?
“他們還有多久才能到我們這?”
“按照他們現在的行軍速度,至少還要過一個小時,才能趕到城下的。”副官面色有些灰暗的看着會議室内的各位高級軍官不安的說道。
“那就隻有突圍了。”突然有人小聲的說道。
葉戈羅夫撇了一眼說話的軍官,那是原西伯利亞軍區的一名副軍級幹部,由于西伯利亞軍區的撤銷,和葉戈羅夫的接手,他已經失去了指揮權。這次也是看在此次是在西伯利亞地區進行作戰,葉戈羅夫才把他從秋明給帶了出來。雖然他說的話十分打擊士氣,但在場的軍官都知道,被圍在伊希姆,蘇俄大軍是絕對沒有出路的。
但葉戈羅夫想到的更多,對方竟然敢大舉來援,那麽肯定是已經掃清了沿途的“障礙”,那麽鄂木斯克城就危險了。
想到此處,葉戈羅夫的面色突然變得十分的冷峻,目光閃動着說道,“從敵方援軍的數量上看,我們若是被圍,不管犧牲多少,沒有受傷的官兵還是能夠突出去一部分的,但那些病号、傷員怎麽辦?這些人數量至少占到全軍七成以上,而且僅有的戰鬥力全部離開,這些官兵肯定沒有了士氣,說不定馬上就會陷入徹底大混亂,屆時隻能徹底放棄他們,将他們交給白俄。那我軍的士氣怎麽辦?這仗還要不要繼續打下去了?”
半個小時後,經過一番唇焦舌爛的讨論,會議室内的氣氛一片死寂,葉戈羅夫的計劃被采取了,或者說是被采取了一半,一些軍官留下,帶領那些傷病号和城内的百姓向羅科索夫斯基投降,畢竟羅科索夫斯基之前也是蘇俄軍官,而且投靠白俄後對于蘇俄這邊靠過去的軍官,也是相當照顧。
雖說之前羅科索夫斯基隻是一個小小的騎兵團長,而這次負責投降事宜的軍官,不少都比他高兩三級,可是形勢比人強,也由不得蘇俄軍官低頭了,戰死總比被打死的好。當然,另一方面的原因也在于羅科索夫斯基是俄國人,而不是德國人或是其他國家的人,如果是其他國家的人,要讓蘇俄軍隊投降的話,估計内心抵抗的人要多的多。
同時,也不是葉戈羅夫不想打,而是戰場上的兵力對比對于蘇軍來說實在承受不起,離鄂木斯克防線被擊潰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五天多,從鄂木斯克防線上能撤下來的隊伍,也就是這麽幾支了,其他的隊伍在白俄大股援軍到達後,已經失去了通過伊希姆河的機會。浩浩蕩蕩的白俄大軍,連自己渡河都尚且不方便,怎麽可能“讓”一座橋梁給蘇軍的潰兵來撤退?所以葉戈羅夫的等待已經沒有絲毫意義,而且由于城外的戰鬥,白俄軍堵死了蘇軍直接西歸的道路。所以,眼下葉戈羅夫隻能輕裝簡從,放棄一些物資,繞道回歸了。
放棄物資,放棄傷員,看似蘇軍損失更大了,但這時的葉戈羅夫格外鎮定,因爲他終于看到了自己期盼良久的戰略形勢,輕裝簡從的蘇軍,給他提供了一個大好戰機:他可以集中起自己全部的騾馬化部隊,擊打敵軍毫無防備的間隙。
而接收城市的白俄軍能否放下伊希姆這個“蛋糕”,面對近萬人的蘇軍降卒,會有哪位指揮官不動心?
葉戈羅夫看着得令後,紛紛忙碌起來的蘇俄軍官,對副官說道,“告訴秋明,我們需要空中支援,命令他們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保證我們的頭頂沒有白俄軍的戰機。同時,要求轟炸機編隊全部出動,把所有炸彈扔光,一定要把堵在我們回去路上的白俄軍隊給我炸開。”頓了頓,感覺還不保險,“另外再發一份電報,通知鐵路上的那些鐵家夥,告訴他們,仗打到現在他們也該動動身子了,我記得在秋明的火車站還有兩列裝甲列車,命令他們爲先導,帶上兩列火車,把編制完整的烏拉爾步兵第一團給我運過來。囑咐那個步兵團的團長,要他們多帶藥品、彈藥和幹糧,順着遠東大動脈,沿途來接應我們。注意,一定要告訴他,是來接應我們的,而不是拉他來斷後的,至于斷後,我自然會安排其他的隊伍,明白了嗎?一定要注意,“接應”這個詞。最後,命令那個一周前剛剛調過來增援烏拉爾軍區的亞美尼亞步兵師準備出擊,命令他們渡過圖拉河,前進一百俄裏,建立陣地接應我們,該師所屬騎兵團前進四百俄裏,接應我們。”亞美尼亞并不是蘇俄原有勢力範圍,原本像亞美尼亞步兵師這種剛剛組建的“雜牌”,葉戈羅夫是看不上眼的,一般不會把重要的任務交給這些部隊來做。但“雜牌”同時也是最好的“炮灰”,面對蜂擁而來的白俄軍,犧牲一支外來的部隊,總好過犧牲烏拉爾本地的軍隊。
秋明位于西西伯利亞,爲西伯利亞重要的商業和運輸中心,建于1580年。其名稱來源于蒙古語,意爲“萬人之城”,因成吉思汗西征時曾在此駐軍萬人而得名。和曆史悠久,地利位置突出的秋明比起來,伊希姆不過是一座西伯利亞的小鎮,所以伊希姆丢了無所謂,但是秋明決不能丢。
相比亞美尼亞步兵師這種剛剛組建的隊伍,烏拉爾和西伯利亞的蘇軍才是葉戈羅夫心中守衛秋明的蘇軍“主力”。
白俄追的那麽緊,誰知道他們會不會一路追到秋明去。丢掉一支外來的“雜牌”,能夠爲自己争取到渡過圖拉河的時間,葉戈羅夫沒有絲毫的猶豫,就把這支不遠千裏來源的萬人步兵師給“丢棄”了。
算算,一時無法再收拾的家當,葉戈羅夫略帶遺憾的看了眼伊希姆,帶着城内還能打的隊伍,在遠遠看到白俄援軍的時候,就迅速出城,筆直的向南。
在他們周圍,白俄軍一共有三百四十多個連級以上的作戰單位已被确認,以萬人的數目計算,蘇軍處于一對八的劣勢。
葉戈羅夫以自己從莫斯科帶來的嫡系防守從河正面過來的白俄軍,同時命令剩餘的蘇軍步兵開始反攻--指向伊希姆河渡口一帶白俄軍的接合部,不久就趁着天黑擊潰了四倍于己的敵人。這樣一來,之前早就渡河,但一直被困的另一支蘇俄大軍也從處境困難的防禦戰中解脫出來了,這兩支殘軍通力合作,又打垮了白俄軍一次匆忙調動、有氣無力的增援攻擊,然後沒有絲毫猶豫的轉道向西,準備回歸秋明。
面對葉戈羅夫的逃竄,羅科索夫斯基隻是指揮着部隊接受了城内蘇軍的投降,并未追擊。因爲之前戰鬥一直沒有露面的趙雲終于趕到了伊希姆城。
看到白俄軍主力到達,城内的蘇軍也很識趣地開城相迎,并率全軍和城内的百姓歸順了白俄軍。
這次趙雲帶來的十萬大軍幾乎都駐紮在城外,而趙雲也隻是進城轉了一圈,就回到了大軍的營帳中。
這會趙雲的心思可不在伊希姆,一城一地的得失在西征軍大肆攻城略地之後,趙雲已經不再關心了。
廣袤的西伯利亞提供給營地足夠的木材、礦石和糧食,令趙雲随時可以再組建成千上萬的營地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