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孫副官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回事,“哎呀!幸好你沒輕舉妄動啊!要不然又是國際糾紛了!”
“在自己家的湖裏打擊鬼鬼祟祟的外國強盜還國際糾紛?”趙雲對于這些舊勢力的官員是無語了,但聽說了萬縣慘案後對他們開始有所了解了。
“老弟,聽老哥一句勸,算了!别計較了,各地武裝自打1916年6月,袁世凱袁大頭稱帝不成,在全國人民的一緻反對聲中憂憤而死後,内鬥就沒有消停過,誰還管的上外患啊!再說大不列颠帝國可是世界第一強國,誰敢惹啊!”孫副官看的出趙雲的身上還有一股子憤青的味道,萬一要緊的時候犯了渾,被人給滅了,到時浙江三分之一的軍火供應就被掐了。
“老哥啊!我現在腦子是一片漿糊,你也知道我是從國外回來的,對國外還了解些,國内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看孫副官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麽開頭,就又說道,“你就把咱們江浙的事說說!”
孫副官這才立刻接上了話題,“這個沒問題,你要問我全國我還真不太清楚,我又不是督軍身邊負責掌管探子的,調離督軍身邊後,最近老是忙自己的事,已經很少了解到全國各地的情況了!不過江浙我還是知道的,老弟你也不是外人,督軍大人早就想拉你進皖系了,可惜被南京的那位搶先一步派兵把你帶走了,督軍大人後來後悔的哦!好了好了,你想知道什麽?你問我答!”
“現在的北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還有我們江南這的各方勢力是個什麽樣的情況?小弟現在是身在廬山中,不識真面目啊!還請孫大哥解疑,免得将來小弟一不小心得罪了某位貴人!”這才是趙雲最想知道的,自己又不是學曆史的,對于近代史還是真是不大清楚,隻知道老蔣,這還是因爲他和太祖對着幹才做爲反面教材了解的。
“北洋現在的情況!”孫副官理了理頭緒開始說道,“那得從袁大頭死後說起,袁死後北洋逐漸分裂爲以馮國璋爲首的直系、以東北張作霖爲首的奉系和以我們段總理爲首的皖系。前年12月,馮國璋病故後,他的手下曹锟、吳佩孚當上了直系的新首領。張作霖是東北的胡子出身,還曾經開過獸醫店,他喜歡别人叫他張大帥。吳佩孚是山東蓬萊人,不過祖籍卻是江蘇常州,曾經一馬當先,領兵擊敗張勳的"辮子軍",此二人皆是悍将。而段總理的手中隻有一名悍将,遠威将軍徐樹铮。1919年,曾任西北籌邊使兼西北邊防軍總司令,同年10月,率兵進入外蒙古,迫使外蒙古在11月取消自治,回歸華夏。”孫副官說道這,端起咖啡,呷了一口,“嗯!不錯,正宗的法國馬賽的味道!”
“好了,你要想喝,我把這間咖啡屋買下來送你,快說下面是怎麽回事?你還沒說到我們這呢!”趙雲剛剛聽的可認真了,突然被打斷,還真是調胃口。這外蒙将軍的事情,趙雲也是要了解的,自己現在最大的營地可是紮在了外蒙呢!
“我們這?去年5月段總理召開秘密軍事會議,調徐樹铮的西北邊防軍在薊縣附近布防。6月成立定**,總理自任司令。7月,和英美扶持的直系,還有奉系結結實實的在薊縣東西兩面的京津鐵路和京漢鐵路線上的涿州、高碑店、琉璃河一帶幹了一仗,結果你也知道了,定**西路總司令段芝貴在指揮戰事時,敗仗連連,最後身負重傷,逃回北京。自此西路無人統率,士兵軍無鬥志,一遇直軍,非逃即降。這就是人們口中的直皖戰争。戰後,湖北督軍王占元秉承直系首領曹锟意旨,将皖系之長江上遊總司令吳光新扣押武昌,以其部将孫傳芳代替,并由孫傳芳改編皖系殘餘部隊。你原先所在的安徽郎溪,現在就是被他的人給收編的,你小子還好是被江蘇的齊督軍下手快,把你收編了,要是落在那個孫傳芳的手裏,除非你及時通知你的後台,否則他就會當做不知道,直接把你給吞了。在接收安徽的時候,這家夥可是上下齊手,狠狠的刮了一層地皮。”
孫副官這麽一說,趙雲也想起來了,王有貴的表叔那個郎溪縣長,大小也是個芝麻官,這不是到處托人,找門路,可是花了不少冤枉錢啊!甚至都求到了相對好說話的南京齊燮元那了。
“那,那個徐樹铮死了嗎?”趙雲對這曾經收複外蒙的人可是很上心,這可關系到将來收複外蒙呢!
“沒死,接下來就是内部消息了,你聽我接着說,直皖戰争後,我們皖系的日子很難過。皖系随着總理大人的倒台而分崩離析,一部分下野,另一部分改投了直系,隻剩我們督軍和淞滬護軍使何豐林替皖系軍閥保住浙滬兩塊地盤,尚且自保!何豐林大人是袁大頭死後歸入皖系的,曆任浙江嘉湖鎮守使,署淞滬護軍使兼陸軍第六混成旅旅長。和督軍大人的關系比較密切還是可以相信的。不過我們身後的福建督軍李厚基就不行了,他試圖依附直系,和薊縣眉來眼去的,督軍大人了解後隻能一直對其防備,你要了解的那位收複外蒙徐樹铮将軍,據小道消息,他也從薊縣到了福州,正在策動李厚基的部将以幫辦代行職務。現在急需讓我們浙江的後方穩定下來。上次去你那時,督軍就是正在忙着辦這個事,軍事上呼應福建的徐樹铮将軍,所以也沒有調集足夠的軍隊去郎溪,如果沒這個事,我們就打算派兵去救你了。”孫副官抱歉的說道。
趙雲隻能對其報以微笑,嘴上說着,沒事,不礙事。心裏面早就罵開了,你們個個以爲老子是你們的私人财産啊!都想派兵把自己給押回去,嚴加看管!門都沒有!你們要是真想救我,現在我就在宜興,離你們也不遠啊!怎麽不動手啊!還不是以爲我有後台,不敢動我了。
孫副官沒注意到趙雲心中的變化,認爲趙雲還想聽就繼續說到:“現在我們最大的對手就是南京的齊燮元了,先不說上海爲我國第一大商埠,人口密集,工商業發達,财稅收入也十分可觀,“每月光鴉片收入就能養活三師人”的财力,令各方勢力眼饞。
光說在直皖戰争中,總理大人曾命令督軍出兵直搗齊燮元的前任,李純盤踞的江蘇。齊燮元繼任江蘇督軍後,就一直小心提防我們,站穩腳跟後,看到孫傳芳來了,還一心想将上海收爲己有,聲稱:“上海是我們江蘇的一部分,一定要奪回。”而咱們現在的皖系财力匮乏,上海已經成爲了整個皖系最重要的經濟生命線,這自然是堅決不能交給貪财的齊督軍的,于是盧督軍就和齊督軍唱起了對台戲:“上海是浙江的門戶,一定要保持在我們浙江的手裏。”
這其實已經是等于宣戰了,大家心裏都清楚,不過好在今年湘鄂戰争又起,湖南趙恒惕、夏鬥寅發兵攻襲鄂南,王占元任命孫傳芳爲新嘉蒲通警備司令,率第二師應戰。這個齊燮元在武力上最依仗的助力又被調走了,他自己又是個常敗将軍,不說他自己沒信心打赢盧督軍,就是他的那些手下對他也是沒信心,所以這才和我們浙江罷兵言和。但遲早,我們兩家肯定是一場血戰,現在不過是受到國内外的雙重壓力,才故作姿态平息下來。”孫副官頓了頓,看了看四周小聲的說道,“老弟,你到底是什麽來路?能給老哥透個底不?”
趙雲被他這麽跳躍性的思維,給唬住了,剛剛還在講行情呢!分析那個“國内外的雙重壓力”中“國外勢力”指得是誰呢?怎麽突然孫副官又問這個問題。還沒想好怎麽回答,孫副官又開口了,“呵呵!不好意思!是老哥我心急了!呵呵!老弟勿怪,我隻是看老弟人不錯,希望趙老弟将來看到爲兄我喝涼水塞牙的時候,能拉我一把!孫某人在此多謝了!”說完就離座向趙雲深深的鞠了一躬。
趙雲被他今晚反常的表現給吓了一跳,趕緊把他拉起來,“孫大哥,你說什麽胡話呢?小弟我聽不懂!你趕緊起來,我保證到時能幫則幫,不過說不定到時可能還是孫大哥,您幫小弟呢!”
孫副官聽到趙雲答應才起身,無奈的說道,“老弟你是不知道,督軍大人太心急了,做了一件錯事。督軍大人在現在皖系勢力大大削弱的情況下,已經成了皖系的主要支柱,爲此他殚精竭慮,對抗直系,保住皖系最後的地盤,以圖東山再起,6月4日發表通電,主張“各省自定省憲,實現地方自治”,在浙江成立“省憲起草委員會”。也就是各省管各省的事,這通電得到了南方各地方軍閥的支持和響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