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與張阿花都上前谄媚:“娘,你看你說的。這不是咱們沒錢麽,他娘找的那個有錢,就讓他出呗。”
張老太太瞪眼睛罵着兩個人:“想都别想,這是我們張家的孩子。二郎的兒子還輪不到别的野漢子養,你們當初從二郎手裏也得到不少好處了。現在給我吐出來,必須拿出錢來!”
張阿花比李氏要聰明一些,而且老太太說的金額比較少。
陪笑道:“娘說的是,我這個姑姑确實應當。隻是我倒是覺得,你若手裏錢不夠,可以咱們三家合開麽。”
這樣一來自己還能賺一筆,以董小漫那個女人的腦袋,不可能讓自己兒子賠錢就是了。
玮兒委屈道:“祖母,我都說這是我自己的想要開的店。算了,不想給就不要給了。我也不是非要給你們錢就是了。”
說完當着李氏跟張阿花的面就對張老太太嘟囔:“我真是替我爹寒心,當年我爹也沒少幫你們呢。”
李氏聞言立即大怒:“我們可沒受你爹的恩惠,說起來你爹還是我們家的仇人呢。”
張家老太太不樂意了:“放屁,都查出來事情的始末了。我那兒子就是背了黑鍋了,你們長房惹出來的一身騷不擦幹淨。害得我沒了一個兒子。”
張阿花想着左不過那點錢,自己也能給要回來。
連忙對身後的丫鬟道:“看把老太太急的,我們玩笑呢。去我房裏取銀子過來交給少爺。”
說完賠笑:“哎呦,您生什麽氣呀。這不是逗着孩子玩呢麽。”
李氏眼見張阿花痛快的拿了銀子,而且不是一百兩是二百兩銀子。
眼珠子都要掉出來,心道你們合起夥來騙我的錢呢吧。
張老太太盯着李氏,李氏挺着了背:“家裏的開銷太大,這個月收回來的錢連五百兩都沒有呢。讓我拿錢,我也得有錢啊!”
張阿花誇張的一捂嘴:“哎呦,真的假的呀。家裏頭那麽多錢都被你弄到哪裏去了?”
張老太太也是一臉的震驚跟不可信任,沖着身邊的高姨娘喊道:“你說,家裏的錢都去哪了?”
高姨娘心想着這個時候肯定是不能違背老太太的意思了,萬一氣出個好歹自己脫不了幹系。
要是給了錢,一會兒大爺回來了,把責任推給老太太。自己什麽身份,人家母子怎麽做決定,自己也阻擋不了。
遂站出來說道:“家裏倒是有些銀子,隻是最近兩個月大爺交回來的家用确實不多了。”
張阿花心道:已經跟長房撕破臉,不如就此投奔到二房去。再說老太太高興,覺得自己難做,也會将體己錢給自己的。
自己一個出嫁的閨女,就是死了也不會分給自己财産的。還不如趁着活着的時候能拿多少拿多少。
難道張阿花不擔心,大郎不養老将老太太踢出去麽?當然不會,老三那個寶貝疙瘩還在任上當官呢。
李氏瞪着高姨娘,當衆喊道:“你要是敢拿出錢來,我就将你賣給人牙子去。”
緊接着就是玮兒從未見過,張老太多年未見的李氏罵功。
“你這個小娘養的賠錢貨,要你有什麽用?你是能下崽還是掙錢?就是養個雞還能下蛋,養個豬還能吃肉,養個牛還能幹活呢。”
一邊口沫橫飛的罵人,一邊叉着腰圍着高姨娘轉圈走。
“從打你進門,就是不停的花錢。你往家裏做過什麽?這院子裏的一草一木是你的?這家裏的一鍋一盆是你的?你是給我做過衣服還是給大爺做過鞋?幹吃白飯你不幹活,平日裏讓你給我打個洗腳水都不願意。你在這個家的存在,就是給茅房貢獻了幾泡尿兩扁擔粑粑!”
李氏啐了一口痰,剛好就吐在張阿花的腳面前。
“你們家不是做生意的麽?你不是有能耐麽?你不是出了名的聰慧麽?你來我們家做什麽?你見天的回娘家,你想到了什麽高招了你?人家要錢你就給,要錢你就給。你當我這裏是你娘家是不是?”
張阿花沒好氣的高聲:“你這是罵她麽?你這分明是罵我呢?”
張老太太也不愛聽,開口斥責道:“行了,你耍個誰看呢?”
李氏哭喊道:“怎麽地,我教訓一個姨娘都不行麽?怎麽小姑子還能管哥哥房裏的人了?”
說完拍了一下高姨娘,恨聲道:“你也是欺負人的,一個姨娘爬到了我的頭上拉屎。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做派?天天回娘家吃飯,你們家的飯就那麽香?好像我不給你吃飯似的,婆家帶你不好還是我不賢惠了?”
高姨娘忍着疼,臊着臉,抹着眼淚想要跑。卻不料一直都被李氏抓着胳膊不放,她心裏也明白這是指桑罵槐你。
“回娘家回上瘾了,怕得罪老太太你連家底都翻出來了。你這是不是将錢都帶回娘家去了?你把咱們家的錢都弄哪兒去了?”
這個罪名實在是太大了,高姨娘趕緊哭道:“妾沒有啊,沒有啊。”
李氏罵道:“那你天天回去做什麽?是不是你男人看你不順眼,還是在家裏給你氣受了,回娘家耀武揚威。我告訴你,你可記得你的身份,别以爲有娘家撐腰就了不得了。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方,誰當家!”
張阿花漲紅的臉,張老太太捂着胸口哼哼。外頭圍着一圈聽熱鬧的下人,玮兒心裏樂的都要跳起來。
最終高姨娘掙脫了李氏,哭鬧的跑了出去。
回到房裏,一腳就将圓凳踹到一邊。咬牙切齒的撸起衣袖,發現胳膊都紅一塊青一塊了。
“去把我櫃子裏鎖着的賬本、銀票還有碎銀子都拿出來。”高姨娘擦幹眼淚吩咐道,丫鬟紅豆是她從娘家帶來的心腹。
立即将東西整理出來,放到桌上有些不放心:“萬一被查到了怎麽辦?”
高姨娘冷笑:“我什麽時候會給别人查我的機會?早就準備好的,時時刻刻讓他們來查。能查出什麽?我做的時候就是幹幹淨淨的。送出去,就說我暈了,最近幾天誰也不見,給我将郎中請進來。”
紅豆迅速的将賬冊叫了出來,又說自己的姨娘虛弱又暈了過去。
李氏心裏高興,看來自己還是有一番能耐的。高姨娘也知趣兒,趕緊将管家的權利給交了出來。
張阿花臉色難看,但是依舊沒有走。剛才已經跟李氏口角了一番,這個時候生着悶氣呢。
見到那檀木小匣子,冷笑道:“我倒想看看,這個家裏剩了多少錢。實在是沒錢,我就做主将我婆家的一個莊子賣了鋪貼娘家!”
張老太太放下捂着胸口的手,厲聲道:“閉嘴,用得着你麽?”
張阿花委屈的朝她娘癟嘴:“娘,我剛嫁過去得時候也是年年想着娘家的。偷着鋪貼了不少東西,就是大郎兩口子也沒有白了他們。如今你瞧她這做派,我看就是不想跟我這個潑出去的姑子有幹系呢。”
張老太太伸着手指,突着眼睛的臉異常吓人:“你給我拿來,我親自來看。”
李氏抱着匣子不肯撒手,張老太轉頭對着玮兒道:“你去找你大伯回來,我要做主給她找一個賢惠的媳婦兒。不是家裏頭沒錢了麽,我就找個有錢人家的閨女進門做媳婦兒。”
李氏冷笑:“都那麽一大把歲數了,誰家閨女能嫁過來?有錢的小姐,哈,别逗了。”
張老太太拿捏了李氏幾十年,還能輸給她?
嗤笑:“我要小姑娘做什麽?我要找死了男人的寡婦,手裏頭有錢就行!”
李氏見張老太這話都說了,那沒準真幹出來。一想到大郎生冷不計,什麽髒的臭的都往家裏請。
見李氏還在猶豫,張老太直接打擊道:“找個十個八個柳姨娘也一樣。窯子裏的女人,有的是錢。”
張老太太對柳姨娘另眼相看,一是因爲大郎用了人家許多體己錢。當年也是被人嗤笑過吃軟飯,還是吃個姐兒的軟飯。
第二呢也是沒想到柳如意能生孩子,還生了一個有出息的大孫子。
想到這裏,李氏趕緊将抱在懷裏不撒手的匣子送了過去。
張老太太也不仔細看,從裏頭拿出了一千兩銀票就給了玮兒。
玮兒推開不要:“如今鬧成這個樣子,我是不肯要的。”
張老太太罵道:“小兔崽子,我給你臉了是不是?給你不要,你想要誰的?”
玮兒火氣一下子沖到了頭頂,忍了半天咬牙道:“就這麽一點銀子,我在這裏聽了一天的罵聲!我怎麽說也是個男人,我不會用這些錢我也會幹起來的。就算是繼父的錢不要,娘的錢不要,大哥的錢也不要。”
說完将張阿花的那點銀子揮手就甩到了地上,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張阿花趕緊将地上的銀子撿了起來,李氏也氣的夠嗆站在地上牛喘。
眼見着還不夠,旁邊一個丫鬟在走到門口的張阿花耳邊說了幾句。
張阿花回頭道:“娘,既然都說家裏頭錢不夠用。我瞧着裏頭貓膩不少,既然賬冊都在這裏,你先管幾天,查查吧!”
張老太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從今天起我來管家!”
李氏驚呼:“那怎麽行,你。。。累着了你,大郎該罵人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