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明白,笑呵呵的說道:“給他一個閉門羹,我最開心了。”
大郎本來是找村長以及幾個窮族親商量事兒的。按照他娘的意思是,叫這幾個老家夥去自己家裏。後來想想,自己多日沒見二兒子且求人的态度還是應該好一點。
遂帶着人大搖大擺的來了村裏,卻沒想進了村口隻見村民們三三兩兩喝的東倒西歪的走在路上。
讓小厮去打聽,那些人見到自己不僅不熱臉相迎還十分不給面子的不予理睬。
這讓他十分的摸不着頭腦,也不知道誰家的面子這麽大能将全村人都請了過去。
心裏盤算着那人家得虧多少錢,就在村長家門口遇見了村長夫婦。
從他們的嘴巴裏得知,原來是董小漫生的三個兔崽子在這裏顯闊呢。
有錢給這幫窮光蛋吃飯,也不說孝敬孝敬自己跟他們的祖母。
大郎覺得自己有必有替他們已經過世的父親教訓教訓他們。
來到二郎的老宅,雖說是建了十來年的房子。可是現在看着,也是非常的闊氣的。主要是當年他們家的房子啓的比較高,有個閣樓曬糧食。
讓小厮去敲門,自己則是站在門外台階的下面。背着手面朝一邊,等待着三個孩子出來迎接自己。
敲了半天,隻将一個兇神惡煞的大漢給敲了出來:“誰啊,這麽沒規矩?”
說完拎起鞭子就是一通好打,打的那小厮滾在地上嗷嗷直叫。
大郎不樂意的轉過頭,哆嗦的說道:“我是裏面人的大伯,讓他們速來迎接我。”
看門的人冷笑;“不知道什麽大伯不大伯的,我們家小姐跟少爺都已經歇下了,有事兒明兒再說吧。”
說完關上了門,偏偏在關上門的那一刹那聽見裏面的議論:“誰啊,這麽不識好歹。”
剛才那看門的漢子不屑的回道:“定是沒來得及吃飯的窮酸,這一天不知道有幾個大伯上門讨飯了。”
氣的大郎低聲咒罵,爲何不敢高聲。還不是怕那鞭子抽在自己的身上,最後隻得讪讪的離開。
正欲走開,大門吱呀的一聲開了。
大郎冷眼瞧去,居然看見了舊識,董小漫的頭頂心腹爾雅。
“你還算識相,讓那幾個兔崽子出來。”大郎擺起了老爺的姿态。
爾雅站在門口的台階上,朗聲笑道:“大爺,今兒可對不住你了。幾位小主子實在醉的不省人事,可不能讓您進去探望了。明兒個再來吧,哦,對了,别來的太早。孩子們還沒有起床,倒顯得沒了規矩了。”
聽見爾雅這麽說,大郎氣的伸出手指大罵:“你算個什麽東西,也好教訓起我來了。”
爾雅攏了攏耳間的碎發,笑嘻嘻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呢就是個丫頭,不過可惜不是你們張家的丫頭。這個宅子是我們家董家的宅子,想讓你進你就是個人,不想讓進麽。。。。哼哼,來人啊,關門放狗!”
大郎何時受過這樣的氣,憤然之後命令身邊的幾個小厮。去給我将大門砸爛,揪出那個臭不要臉的女人,我要撕爛她的嘴。
幾個小子得令一擁而上,推着大門就是又踹又敲。
随後大門打開,出來幾個身着同色衣服的勁裝漢子。
一聲不吭,拿起鞭子就是一頓亂抽。然後全體被丢到了門外的地上,‘哎呦’‘哎呦’的亂叫。
十三舉着弓箭站在門口,箭頭直指大郎的頭。吓得大郎灰頭土臉,小腿肚子直打顫:“你想,你想,做什麽?”
十三冷漠的說道:“滾出這個地方,若是再擾我家小姐清夢,就射死你們賠罪!”
大郎大驚,心道:到底是毒婦生的女兒,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自己一個長輩,大人不記小人過,先走爲上。
這才帶着幾個小厮,一瘸一拐的走了。
爾雅滿意的看見這個結果,每個人發了一個銀裸子獎勵。
歡歡聞言笑的倒仰在軟榻上,爾雅舒了一口氣:“我終于給小姐除了一口氣,這些年可把我給憋壞了。”
人家的女兒也點頭道:“虧了這麽多年她能忍得住,要是我都得吐血而死。”
爾雅歎氣:“這就是爲人媳婦兒爲人妻子的難處,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這邊欣喜若狂,那邊受了窩囊氣的大郎就不會那麽舒服了。
氣沖沖的進了環兒的房子,沒找到珏兒見到一臉衰氣的柳如意揚手就是一個嘴巴子。
打的柳如意不小心歪在地方,碰掉了高幾上的一隻花瓶。花瓶掉落在地上,将她的頭砸破了。
屋裏的丫鬟們亂作一團,環兒的媳婦兒楊氏命人将她擡回了屋子,請了大夫。
大朗沒想到自己一巴掌惹出了一場禍,心裏有些計較又想着不過是一個年老色衰的妾,也就踏實了。
沒成想,兒子回來得知親娘被親爹打破了頭。再也忍不住委屈,沖着大朗發了一通火。
大朗白天受的窩囊氣還沒有瀉出去,晚上又被自己的兒子發作一番。
自然不會讓這件事兒好過,鬧着要将柳姨娘賣出去,将環兒打死,一分家産都不給他。
環兒自幼雖然沒受過餓,老太太當家的時候對他也算不錯。可是每天受着李氏的白眼,時不時的在他娘看不見的地方挨一頓揍也是常有的。
等到長大了,發現自己的親爹根本就喜歡自己。自己在家也是一個多餘的貨,被他娘教的也隻是認他娘一個人。
現在聽見親爹說這話,心裏的怨氣自然發了起來:“什麽沒有我的份兒,我如今這些家當都是我娘當年的體己錢。你拿着我娘的嫁妝錢做生意,不嫌棄丢人。如今有了能耐,就嫌棄我娘了。真不知道你怎麽好意思說的這話,我都替你臉紅。”
大郎最忌諱别人提他是用了妾室的錢發的财,也最害怕别人說自己當年做了土夫子。
這時候被親兒子翻出來,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悶了過去。
環兒冷眼看着衆人救自己的親爹,竟然一分的憐憫、後悔、心疼的感覺都沒有。
等到大郎醒來,環視四周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不由得悲從心來,覺得自己被抛棄了。
想來想去,自己的姨娘是好的,自己的兒子也是好的。爲何鬧成這個地步呢,他當然沒想過是自己的原因。他隻是覺得,一切都是董小漫這個掃把星回來鬧得。
想着自己沒見着那幾個兔崽子,也把要将兩個孩子除名的事兒給忘了。
趕緊撐着身子起來,叫來正在養傷的幾個小厮。再一次坐着他的小油車,晃晃悠悠的去了張家溝,不過已經沒有了昨天的氣勢。
到了村長家,大郎給了村長五十兩銀子,說明了來意。
村長将銀子推了過去,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這個事兒,我做不得主啊。我又不是你們的族親,這事兒還得你們自己定。”
大郎以爲這是嫌錢少,心裏有些不以爲意:“你先拿着,事成之後還有五十兩銀子。”
本來就不幹他什麽事兒,平白一百兩不要白不要。
可是村長是個有眼光的人,昨兒已經見識三個孩子的大方程度了。再說這麽多年,大郎什麽爲人他還不知道麽?就這一百兩,這一輩子也怕被他使喚不完。
村長媳婦兒尋了個由頭出去,讓身邊的小丫頭去找爾雅。
爾雅從後門放村長夫人進來,她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歡歡聽完并沒有多大的反應,隻是笑着點頭道:“那就勞煩嬸子了,既然大伯願意給你就收着就是了。其他的,咱們不怕他。”
送走了村長夫人,歡歡招呼兩個兄弟進來,如此這般的将事情說了。
珏兒有些好笑:“他們這是要将我兄弟二人除名,借口父親沒有子嗣,然後讓自己的兒子過繼過去。名正言順的霸占财産了,果真有夠不要臉。”
玮兒啐了一口:“真是豺狼虎豹,看我不去殺了他們解恨。”
歡歡蹙眉:“這事兒咱們定奪不了,必須要讓母親知道。”
說完招呼十三進來,吩咐道:“你帶着我的口信,迅速找到我母親。讓她務必想到一個周全的法子,我們是無計可施的。唯有拖一拖了。”
這邊十三走後,歡歡偏過頭對着珏兒跟玮兒道:“你們今天就去各位長輩家裏,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什麽村裏需要修繕宗祠啦、學堂啦。還有家裏的兄長姐妹想要在榮城裏某個生計,一切都要給他們一個念想。讓他們記得咱們的好,同時也讓他們覺得我們三個小的比老的好擺布。”
珏兒明白姐姐的打算,不由得擔心道:“那,不是攆走了豺狼迎來的虎豹麽”
歡歡冷笑:“咱們走了,他們還能怎麽樣呢?”
說的也是,他們又能怎麽樣呢。一旁的歡歡偷笑,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