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是一個男人,你還年輕将來還有機會的。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兒,咱們可得看好了。”董小漫的勸說,讓歡歡不由的笑了笑。
“還說你不是慈母,你瞧,哪有誰家的閨女自己找夫婿的。就是你慣着我,不應該父母之命麽?”歡歡将心底的疑問說了出來。
“這确實是這個道理,隻是夫妻的感情更加重要。父母相看的是男子的家世跟人品,可是從未想過兩個人本身的感情。若是這個人心裏有意中人或者是喜歡的不是訂婚女子的類型,将來成婚之後還要長期的磨合。”董小漫歎口氣,她自己是重生附在一個傻瓜的身上。跟二郎相互磨合了那麽久,這期間的艱難别誰都清楚。
“你現在瞧着你爹對我好,可你不知道當年他也是有個意中人的。隻是被我橫刀奪愛,生生的斷了他們兩個苦命的鴛鴦。所以剛成親那會兒,你爹雖然對我很滿意卻說不上多喜歡。”回憶起當年的事情,就好像發生在昨天一般。
“這男女之間感情的事兒,你是知道的。可這男女感情是一回兒事兒,嫁過去那就是融入到另一個家庭的事情。能不能過得舒坦,丈夫重視你、保護你是十分的重要的。鴻彥對你的感情是真的,可是他沒有堅定地立場。即便你嫁了過去,受了婆家的氣,未必會出手幫着你。肯定跟你爹從前一樣,背後對你說進了好話,出了門就将耳朵堵住将眼睛閉上。”董小漫的勸說似乎起了效果,歡歡倒是沒有那麽難過了。
“我知道他心裏是有我的,我隻是可惜這麽多年的感情。當年他幫我,我覺得他也确實是一個可以托付的良人。畢竟那樣的風雨經曆過了,還有什麽能阻擋我們呢?”終究還是忍不住,淚珠子噼裏啪啦的往下滾。
“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麽這次就不行了呢?”董小漫歎口氣,拿起自己的帕子給女兒擦眼淚。
“當年是你落魄的時候,他卻是置身于外的。他站在你身旁看着你經曆風雨,對你的幫助就好像撐傘那般簡單。以梅家的名義站在你身旁,以梅家少爺的身份與你一通做生意,以梅家嫡子的身份開辟了新的商路。這些都是他輕而易舉的事情,就這點能耐到讓他們家刮目相看。”董小漫道出其中的事實,讓歡歡愣住,連哭都忘記了。
“不是說他仗着家裏的勢,隻是說這個磨難其實是你一個人的。他高高在上,做出這些是輕而易舉的事兒。他看着你同情、憐憫、心疼誘發了對你的感情。如果他沒有這層身份跟唾手可得的權利,是不是能夠無所顧忌的站在你身邊呢?這就是爲什麽梅家不同意這場婚事,他沒有辦法從中周旋。因爲他底氣不足,根基不夠也是他心思不夠堅定。”
董小漫将這其中的厲害關系說了出來,歡歡瞪大眼睛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你在想,梅家爲何不願意讓你嫁過去。是你長得不漂亮麽?還是真的因爲咱們家出了這麽大的事兒?還是因爲娘改嫁了?”董小漫苦笑一下,心裏知道今天說不來,歡歡始終有個心結。
“當年梅家與我們走的近,一是覺得我一個婦道人家帶着孩子謀生活與她們年輕的時候相似。二是咱們兩家有生意來往,利益上同根同氣。這第三就是因爲咱們家有讀書人,珏兒是天生讀書的好料子。而梅家長房就是缺這麽一個讀書的人,鴻彥已經是幼子了即便是分家也不過是商戶罷了。若是走上仕途,即便官職不高也算是揚眉吐氣了。”董小漫道出心裏話,看着女兒眼神裏的掙紮閉上嘴,二人沉默了半天。
“所以不用打聽也知道,這一次鴻彥的妻子定然是官家女子。将來他也是要走科舉之路,成親也不過是權宜之計。”過了半響,歡歡這才開口啞着嗓子說道。
“隻是這個孩子似乎還不能看出長輩的辛苦用心,對你來說未必是一個好的歸宿。如今已經這樣了,你再難過也沒有用。”雖然這話很殘忍,可是若想不開歡歡這一輩子都難以解開這心裏的郁結。
這邊母女二人逐漸将這心裏的事情說開,那頭就有人給歡歡送來信。董小漫在一旁冷眼撇了一下,便走了出去。
走出歡歡的院子,吉祥見主子面露不愉輕聲道:“要不奴婢去打聽一下,到底是誰給小姐送來的信。”
董小漫冷笑:“不用了,這個時候隻可能有一個人送來。”
這人便是鴻彥自己,董小漫猜的一點沒有錯。
若說歡歡對他成親的事情有十分的怨憤,母親開導之後也隻剩下了六分,看完信之後竟然那點心思去的無影無蹤。
“真是個混蛋東西,他當我是什麽?”看完信,一巴掌将信紙拍在桌子上。這兩年她已經學會不再動不動的暴跳如雷,動不動就大聲嚷嚷忿不平。
從前她以爲這種方式可以保護母親,這幾年過去她也發現這種方式隻适合對待長房以及祖母那些人。會咬人的狗不叫,若是自己有辦法笑裏藏刀綿裏藏針。大家面上都好看,誰還會說自己嚣張跋扈目無尊長呢。
“小姐,發生了什麽事兒,怎生得這樣大的氣!”在衆多丫鬟裏,連翹跟着歡歡的時間最長也最得力。
歡歡什麽事情都不避諱着她,這會兒聽見她來問。暴虐的拿起那張信就甩給了連翹:“你自己看,我娘說的沒錯。他腦子裏真是不知道怎麽想的,我還當他懂我,我真是瞎了眼!”
連翹狐疑的接過信紙,這會兒看完怒極反笑:“梅少爺要娶你做平妻?還要等三年之後新娘子沒有生出孩子,以七出之罪逐出家門。這,這也太荒唐了。”
“在我看來隻能有一個妻子,平妻也是妾。這點道理他都不懂,最可恨的是他居然這麽心狠手辣。人家姑娘又沒有得罪他,憑什麽要讓人家受這個苦?”歡歡氣的小臉漲得通紅,攥着拳頭不知道該打哪裏。
“他也是爲了跟你在一起,雖然做的不太光明卻也是好意啊。”連翹抿着嘴,笑嘻嘻的打趣。臉上絲毫沒有剛才那樣的生氣的樣子,隻是彎着眼睛笑着看着主子。
歡歡歎口氣:“你知道我的性子的,素來是個要強的。這踏别人的肩膀往上爬的事兒,我不屑去做更何況根本就不認識那個女子。再有,我傷心他娶妻更恨他不懂我,我是那種肯跟人分享丈夫的賢惠兒麽?”
連翹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自己該說話的時候,隻是靜靜的守在一旁陪着歡歡。
這場本來最被看好的一段姻緣,就此錯過。
歡歡再也沒有給鴻彥任何的回信,無論鴻彥來信說過什麽送過什麽。最終還是董小漫寫信給小虎,由他出面将這段孽緣畫上了句号。
自從那日得到鴻彥書信之後,歡歡萎靡了一陣仿佛又成長了許多。從原來隻喜歡跟蘇蔓來往,變成願意跟其他的女眷接觸。
董小漫看在心裏十分的高興,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教她?你這個娘傻了吧,我是什麽出身你不是不知道!”蓋上茶杯蓋子,金鑲玉挑着她那好看的眉毛不可思議的說道。
“我這個人若說出個新奇的點子做個生意倒是可以,可是若是講如何處理夫妻關系我是不行的。”董小漫一臉的嚴肅,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可是歡歡畢竟是要嫁給别人家做正妻的,你教她管家的本事是對的。學那些。。。。。”爾雅也坐在一旁,不贊同董小漫的決定。
“其實這也沒什麽不好,男人都是那麽個德行。誰家沒有能幹的媳婦兒,不還是照樣在外頭沾花惹草麽?我知道你的意思,你這閨女跟你一樣眼裏容不得旁人。你擔心她将來要跟像我一樣的姨娘鬥,怕她吃了虧!”白狐狸冷笑,聽着話覺得她不高興,可她面上卻是坦然得很。
“她是個甯爲玉碎不爲瓦全的孩子,這兩年稍微懂得軟和一些。可并不是每一個男人都跟我們家老爺一樣,我是抓住了他的心思,我可沒本事教我女兒如何使用手段。”若是歡歡能夠将一個男人的心死死的攥在手裏,将來發生什麽事兒都有人去維護她。未出嫁前父母可以保她,可是出嫁之後的幾十年呢?
“我挺贊同你的主意,将來我的幹女兒也得這麽調教。玉兒,你就将你那渾身的本事交給歡歡。”白狐狸滿臉笑意,跟着勸着金鑲玉。
“也對,這容顔易老。年輕的時候還可以用臉蛋跟身段攏住男人的心,若是年紀大了卻是不能了。不過,想我金鑲玉如今已經過了三十歲。還不是大把的男人追着我,哼,人老珠黃也有人老珠黃的本事。”金鑲玉得意的笑了笑,沖着董小漫抛了個媚眼。
“聽說這兩天有個婦人去你的溫柔窟鬧騰你?”白狐狸眼裏閃着精光,笑眯眯的眼睛裏滿是毒辣。
“你這麽兇做什麽,那還不是經常的事兒?”金鑲玉不在意的撇嘴:“我這一年到頭不知道有多少人來這裏鬧騰,隻是這一次來找我本人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