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漫向來喜歡吉祥如意讨個好彩頭的日子,所以這一次依然将開業時間定在了大年初一。
臘月所有的逍遙館成員要在這冰冷沒有任何顧客的地方生活,城裏城外的動蕩似乎好了許多。
據說朝廷派了主和解的一方朝臣來到了這邊,與鞑靼人不知道達成了什麽共識。估計也就是給了錢給了糧食,讓無論是邊境的老百姓還是當朝的那位過一個好年。
作爲平民他們是無所謂的,反正被搶的光光的拿不出錢誰來掏錢化解這場災難,他們是無所謂的。
臘月初一逍遙谷殺豬宰羊,場面空前的熱鬧。
豬是大半年前養的小豬崽,如今已經是膘肥體壯到了出欄的日子了。男人們磨刀霍霍沖向了肥豬與肥羊,女人們則是照着董小漫的要求挨家挨戶的分發之前做的醬菜。
人們尊敬二郎夫妻願意将逍遙谷當成自己的家,是因爲這裏就跟神仙過得沒差了。
董小漫将這裏變成了自己的私有空間,算是過上了大财主的生活。
人們根據分工不同每天勞作,到了日子就有自己的管事來發月錢。不僅如此每月還有固定的糧食、蔬菜、油鹽醬醋以及布匹發送。可以說這裏是管吃管住的大工廠,比自己種田養家要強上許多了。
“殺豬喽,殺豬喽!”今天殺豬所有人家都不用做飯,大家一起去廣場上跟谷主一家以及各位管事一起吃殺豬菜,然後再分上幾斤豬肉留着自己的小家過年用。
負責殺豬的是原來當過屠戶郭一刀,說的就是他手藝高超,現如今成了董小漫禦用的紅案師傅了。
人們将豬欄裏的肥豬趕了出來,一哄而上将豬的四個蹄子都綁上,打了個豬蹄扣,這樣豬越掙紮扣子越緊。已經意識到危險的豬開始發出極其哀嚎的叫聲,那聲音慘絕人寰響徹谷底。
這個時候郭一刀沖着幾個擡豬的人擺擺手,自己将豬嘴合攏用麻繩系緊。然後用刀刮了刮豬的脖,董小漫在一旁看着心裏想這裏就應該是下刀子的地方了吧。
郭一刀的兒子拿了一個大木盆,這是要裝豬血的盆子,父子二人配合默契,當爹的一聲吆喝那明晃晃的的刀就往豬的咽喉捅了過去。
從咽喉一刀捅到心尖,一刀緻命的豬立即停止了嗷嗷嚎叫的聲音。鮮血順着刀子汩汩的淌出來,散發着熱氣噴薄的淌到了地上的盆子裏。小郭拿着一隻木棍不停地攪拌着,防止那鮮血凝固做不了血腸。
董小漫前世長在東北,很多生活習慣也好都是按照前世的記憶而來的。這裏的人吃羊吃豬不吃下水,董小漫鄭重的跟郭一刀交代之後才有了保留豬血的這道程序。
董小漫吩咐人将豬血拿到廚房,交代一定要保持豬血熱乎乎的不可以受涼。
這邊交代清楚之後看見了郭一刀已經在豬蹄上開了一個大長口子,用一個長木棍往裏面捅,直到那棍子達到了豬的前腿部分。
董小漫蹙眉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麽,隻見郭一刀左邊捅捅右邊捅捅。然後低頭張嘴對着那口子開始往裏吹氣,不大一會兒那豬腿就漲了起來。
小郭拿着棍子在豬身上不停地敲打着,應該是讓空氣迅速的流竄到豬的各個地方。
此時的已經被吹大了一圈跟球一樣的豬被擡到了了有着滾滾開水的大鍋旁邊,衆人将豬丢進開水裏開始去毛。
董小漫這一次算是知道了什麽叫做死豬不怕開水燙,隻見人們熟稔的用開水澆豬頭跟豬蹄,一邊澆一邊用刷子刷毛。随後一隻被刮了毛的白乎乎肉滾滾的豬,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準備開始開膛破肚了,白滾滾的豬擡到了案闆上。用冷水反複沖了幾次,再用小刀刮細毛直到一點毛發都沒有。
先卸掉豬頭、豬蹄與豬尾,拿走這些之後衆人上來扶住沒有了豬蹄的豬肘子也就是豬大腿。
平躺着的沒了豬蹄與豬頭的大白豬,被一隻尖銳的刀子從沒了頭的脖子一隻切到沒了尾巴的屁股。
皮開露肉之後,豬肥膘一下子就蹦了出來,郭一刀用手指一筆畫嘿嘿一笑沖着捂嘴惡心的翻白眼的董小漫道:“這油膘挺厚實,看來咱們這一年沒白伺候它!”
開膛之後,郭一刀将豬心、豬肝、豬肚、豬腸子、豬腎、豬肺紛紛掏了出來,裝到大盆子裏讓人拿走。
然後開始砍肉,肥膘白油是白油,排骨、裏脊、後鞧一樣分的幹幹淨淨。
董小漫的吩咐是剔骨存肉,不舍棄任何一樣可以進嘴的東西。
人們殺豬一般都是喜歡将所有的豬下水分給來時的賓客,董小漫吩咐這一個大豬所有的全部都要上菜。
也就是這麽一個壯碩的大肥豬今天是一定要全部進入給位的嘴巴裏的,大夥分的肉是後面幾個豬。
聽懂了的人更加賣力氣的幹活,這麽大方的東家誰攤上了誰命好。
廚房裏熬着大骨頭高湯,董小漫吩咐了衆人不再将豬肉下鍋煮成大炖菜。
紅燒五花肉、鹵肘子、醬豬蹄、糖醋裏脊、溜肥腸、豬血腸、夫妻肺片、蔥爆腰花、木耳炖豬心、清炖排骨以及胡蘿蔔豬肝面。
男女老少分開單坐着,老人們在一起喝酒聊天感慨生活轉變;男人們在一起喝酒吃肉扯皮逗趣兒;女人們大快朵頤吃飽喝足閑唠家常;孩子們你追我趕歡聲笑語。
二郎與天生等人不停地喝酒,完全抵擋不住前來敬酒感謝的人。
“多好啊,好像過年一樣。”爾雅感慨道。
“這些年就是過年,也沒有今天這麽滿足。以前總覺得我過得越來越老,今天倒覺得以後的日子挺有盼頭的。”董小漫說完起身準備離開宴席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一下。
她覺得有盼頭是想,似乎可以過上傳說中的豪門生活了吧。有銀子大把可以奢侈,有豪宅良田若幹奴婢,每天就想着如何打發時間而不是想着如何賺錢糊口。
看着離席的董小漫、歡歡、爾雅、沈夫人以及沈曼的背影,女眷們開始紛紛說起了八卦。
“人啊都是命啊,聽人說這夫人也是平常人家咧。”
“瞧瞧那沈家也号稱夫人,不過就是比咱們多讀了兩日書罷了。現在就在家裏釀酒就可以跟咱們一樣了,到底是紅人吃香咧。”
有些女人不樂意沈夫人整天養尊處優的,不過是大家幫着釀酒就可以白吃白喝了。
愛八卦的女人們發揮了各種猜想:“他們家那個閨女好像跟三潭好上了咧,這以後就是皇親國戚了,還用跟咱們一樣了?”
這裏的女人有一個平日裏跟月娘走動的很近,偶爾喜歡出谷自己買個胭脂水粉的姑娘開口了。
她名叫若男,也是跟月娘一個脾氣一個心性的。平時兩個人看着歡歡一身華麗衣服昂貴首飾就眼紅,如今看見一個不過認得自己字就爬上了天的沈曼越發的不順眼。
“若說大小姐也就罷了,人家是正經的千金小姐。你們看那蘇曼有什麽?整天學着大小姐用帷幔遮着臉,好像她是天仙下凡怕人家看似的。這男人麽以爲遮臉的都是仙女兒了,加上人家巴結上了大小姐整天陪着大小姐玩。就都以爲也是那大家閨秀了,呵呵!”若男忍不住嗤笑
“大家閨秀誰會整天扒着老爺們的?”此話一出頓時衆人不厚道的哄堂大笑。
“哎呦,這攀上了這谷裏的幾位爺,以後就是皇親國戚可以吃香喝辣的了。”一個身材高大,臉蛋通紅手掌如蒲扇的女人說道。
“要說那個呂娘子也真是的,月娘要是嫁給了這谷裏的哪個管事不就是管事娘子了麽。阿瑤就在平涼城裏的客棧當差,一個月這個數咧。。。”有那知情的媳婦兒,面色誇張的伸出一隻手指。
“一百文錢?”若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問道,一個女人一個月可以賺這麽多錢。
“錯,是一千文錢,一兩銀子咧。”此話一出,立即得到了洪水般的質疑聲。
女人們錯愕、驚訝、不可置信,嗓門大的能将天捅破了。
若男激動地抱住她娘的手臂:“怎的,怎的這般有錢!”
“我滴個親娘啊,這阿瑤一年就有十二兩銀子。加上家裏老爺們再掙錢,她們家這是發達了。”阿瑤的男人也在當差,不過是負責來往送貨的差事。這個差事着實辛苦,客棧缺什麽用什麽,去哪裏進貨從山谷裏調貨都是他的責任。月錢也不少,董小漫給了二兩銀子,算是這裏最高的收入者之一。
他們兩口子如今飛黃騰達了,一個月就入賬三兩銀子,而且是不用吃喝用度幹攢着。
這婦人的一句話頓時讓隔壁桌的兩個婦人臉色難看起來,她們正是阿瑤的兩個妯娌,也是阿瑤不得不讓全家離開的罪魁禍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