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燕爾,雨水情深,對于普通人來說,一輩子最幸福的這段日子,卻顯得很是短暫,尤其是楊斌跟秦雪.
今天是成親的第七天,也是蕭風約定好的十日之期,臨近晚宴的時候,歸家的幾人也都已經回來,蕭風特意擺了一桌酒。
“王爺太不夠意思了,成親這麽大的事都不提前打個招呼,害的我錯過了!”
火猛瞪着大眼,一臉的不滿,蕭風樂呵呵的看着他道:
“這是我疏忽了,自罰三杯。”
說着蕭風就連喝了三倍,蕭雪撇了撇嘴角,瞪着火猛道:
“這下你滿意了?”
火猛哈哈笑了兩聲,揚着眉毛道:
“我是滿意了,不過你那如意郎君,滿不滿意啊?”
蕭雪先前還沒明白什麽意思,等滿屋子的人都心領神會的怪笑起來,她才明白過來,頓時羞惱的追着火猛打。
兩人一陣玩鬧,屋子裏氣氛頓時熱火了起來,坐在蕭風身旁的諸葛景抿了一口酒,感歎的說道:
“真羨慕你們啊。”
“我們有什麽好羨慕的?”
蕭風好奇的問道,諸葛景深吸了一口氣,凝聲道:
“人生在世,最幸福的就是找到一個相愛的人,而最難忘的,則是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同生共死。”
“景哥,神木堂不是也有一群朋友麽?”
蕭風扭頭問道,諸葛景笑了笑,搖頭道:
“神木堂從沒了老大的那天開始,就已經散了,現在不過是勉強維持着,再難回到往日。”
“說起來,這倒是我做的因果了。”
蕭風歎了口氣,諸葛景連忙搖頭:
“這不幹你的事,說起來我還有些愧疚,當日宗門聯軍逼上帝國學院,我們神木堂理應站在你這邊的。”
“景哥,過去的就不要再提了,來,喝了這杯酒,我們還是朋友。”
蕭風端起了酒杯,雖然他的眼睛已經不在了,但是諸葛景依然能感覺到蕭風那真誠的心意,一杯幹盡,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一~夜,蕭風沒有談起形勢嚴峻的帝~都,也沒有說及如何召喚九天,大家隻是把酒言歡,回憶着曾今的過往,帝國學院中那些逍遙的日子。
這一~夜,很多人醉了,包括蕭風。
翌日,天還蒙蒙亮,仆人們早起開始打掃街道跟院子。
走到蕭風這院落的時候,幾個年輕的侍女聽到了哼哼哈哈的聲音,走過去一瞧,卻見得院子裏有一個光着膀子的青年,正在賣力的打着拳。
“什麽人這麽大膽!敢在王爺的院落裏撒野!”
當頭的侍女一看就急了,這要被王爺跟夫人知道有這麽一個瘋子,那還不怪罪她們?
幾個女子急匆匆的走了過來,走近一瞧,那青年肌肉虬結,背上各種傷痕縱橫,一眼看去,滿是男子的陽剛氣息。
大家不約而同的紅了臉,還是領頭的侍女膽子大些,嬌聲道:
“你是守院的士兵麽?這裏可不能亂闖的。”
侍女把這青年當成了城主府内的士兵,那些從帝~都來的彪騎,各個人高馬大,早就看的這些年輕女子們心猿意馬了。
“忘了這個時間有人來打掃。”
背對着幾個女子的青年聲音略有些尴尬,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幾個侍女瞬間愣住了。
“王···王爺···”
侍女結結巴巴的看着眼前這滿是傷痕的蕭風,過了好一會兒,蕭風才抿着嘴道:
“我這就不打擾你們打掃了,都去忙。”
說着蕭風走到了屋檐下的回廊裏,将自己的衣服披上,然後進了屋子。
幾個侍女在蕭風走了後半天才回過神來,面面相觑。
“你們看到了沒?”
領頭的侍女咽了一口吐沫,其他的幾個女子紛紛點了點頭,她們從來都沒想象過在一個人的身上可以有那麽多的傷痕。
“都說王爺現今的一切都是用命拼回來的,我還不信呢。”
一個年紀略小的女子十分感歎的說道。
幾個女子心靈受到了很大的震撼,沒過上多久,整個沐陽城都知道了蕭風身上有傷的事情,等蕭風要離開沐陽去往帝~都的時候,民間流傳,他基本上成了個殘廢。
“我看下回呐,我還是在屋裏晨練算了。”
蕭風聽着衆人的調侃,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天,沐陽城裏流傳最火的話題就是蕭風的傷痕,更有人給他起了個拼命五郎的外号,可把蕭風給郁悶壞了。
“王爺,說起來你身上那些傷,到底是從哪來的?”
火猛好奇的問道。
“我是從骷髅島出來的,我在那裏待了五年。”
蕭風伸出了手掌。
五年!
而且是在骷髅島,火猛神色大變,就算是隐世的火族也深知骷髅島的恐怖,那裏是人間地獄,封印的全是窮兇極惡的人,很多,在江湖上都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蕭風居然在那種地方待了五年,簡直不可想象。
“其實,那地方沒有想象的那麽可怕。”
蕭風抿了抿嘴角說道,但是聽到這話的每個人,都不由得對他肅然起敬,骷髅島,别說讓他們去待五年了,能活過一個月去就不錯了。
“我現在算是知道,爲什麽王爺天不怕地不怕了。”
楊斌咂着嘴說道。
“好了,閑話少說,該啓程了。”
蕭風站了起來,屋子裏的幾個人其實都是全副披挂,從現在開始,他們踏上的,将是一條未知的不歸路。
“等等!”
蕭風話音剛落,屏風後面的宮如梅跟練彩霓就跑了出來,大家面色一滞,互相看了看,楊斌出面道:
“王爺,要不你再多留幾天,我們跟景哥先過去?”
“在門外等我,幾分鍾。”
蕭風凝聲道,楊斌等人本來還想再勸,但看到蕭風的堅持,隻好默默地退了出去。
“昨天晚上不是說好了麽?”
蕭風有些不高興,他好不容易狠下心來拒絕了宮如梅跟練彩霓的苦苦哀求,現在她們又來阻止自己,這讓蕭風很是心煩。
“我們不是來攔你的,也不是要跟着你去,我知道,我們在這裏,你才會安心。”
宮如梅蹙了蹙眉頭,眼眶瞬間就濕~潤了,她好不容易守的雲開見日月,跟蕭風徹底成了夫妻,這沒幾天就分離,換了誰心裏都不好受,但她是個明白事理的女子,她知道蕭風要做的事情,就一定會做,而且他這麽做,說到底還不是爲了這一家的妻兒老小麽?
“那你們來做什麽?”
蕭風奇怪的問道,宮如梅将一個符結遞了過來,那是用絲線織成的,很費功夫。
蕭風拿在了手上,宮如梅拉着練彩霓的手,按在了蕭風的xiong口:
“這是我們一針一線用心意給你織的平安符,不論你走到哪裏,遇到什麽樣的危險,都要記着我們,記着家中有你的妻兒,有你的兄弟,好麽?”
“嗯。”
蕭風點了點頭,将符結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後把兩人攬在了懷中。
“我走了,這家就交給你們了,弟~弟還小,要費心管教,叔父年紀大了,能幫他分擔就多分擔,另外,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太操勞。”
“别說了,我想哭。”
練彩霓緊緊地揪着蕭風的衣服,蕭風笑道:
“傻丫頭,再有幾個月你就要當娘了,還哭哭啼啼的怎麽行?”
“我···”
練彩霓咬了咬嘴角,眼淚簌簌的淌了出來。
“我向你們保證,當肚中的孩兒出世的時候,我一定回來!”
蕭風mo了mo練彩霓的肚子,然後推開了兩人,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門扇敞開,淚眼婆娑的兩女隻看得蕭風跳上了駿馬,揚長而去。
“其實,你不一定也要跟着來。”
諸葛景縱馬在蕭風身旁,出了城,馬隊就自覺的放慢了速度。
“大師說了,我不能成爲九天,但九天必須由我來召喚,我是避不過去的。”
蕭風笑了笑。
“那你大可多留幾日。”
諸葛景凝聲道。
“多耽擱一天,大師就要多受苦一天,以她的身體,也撐不了多久了,更何況,多留幾日又能怎樣?不把七罪魔神這些心腹大患除去,誰也不得安穩,雖然我們此去前程未蔔,但至少,我們是在爲後輩開創一個朗朗乾坤,哪怕再過幾百年,幾千年,我們這些人的名字,都會被銘記。”
蕭風揚了揚手中的馬鞭,諸葛景心頭一熱,蕭風就是有這種魅力,他這話一說,每個人的血液似乎都沸騰了。
從沐陽城去往帝~都天啓城,正常的路途要一個多月,但是在傳送陣下,也就幾個時辰。
天還未黑的時候,蕭風帶着楊斌幾人就回到了天工坊。
“讓大師久等了。”<>
“沒事。”
郭岚搖了搖頭,雖然人瘦了許多,但是眼睛還是很明亮。
“這九個人再不能有任何的閃失,你要想盡一切辦法保證他們的安全,同時,你們要盡快趕往骷髅島。”
“骷髅島?”
蕭風難以置信的看着郭岚,郭岚點了點頭,沉聲道:
“骷髅島是九位天神埋骨之地,那裏的神脈壓住了邪氣,所以才能困住那些窮兇極惡的魔頭,也隻有在那裏,你才能動用九靈王鼎,喚來九天的力量。”